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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如此冷静地分析。
十几年的感情,十几年的等待,确实不是能够说放弃就放弃的,他说他还要考虑一下,没关系,他等着。
看着门关上,陆崇缓缓吐出一口气。
还是被看出来了吧?
他轻轻抚触上桌上的游乐园概念图。
“陆九鼎,你说,这世上真的会有人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吗?”
“会有的。”
“我才不信,现在口口声声说最喜欢的人,发誓要一起活一起死的人,过一段时间看不到就会不喜欢了,大人们都是这样,一段时间爱一个,还要说什么时间太残酷,冲淡了一切,又说什么太寂寞了,再找一个人之常情,做不到就做不到嘛,又没人会怪他,非要说得那么好听,到头来又各种找借口。虚伪!”
第55章
“陆九鼎,我要走啦!这次走了就不回来啦!”
“那我去找你。”
“不要,你找不到我的。”
“不能不走吗?”
“可是我要回家啊…哎,你在难过吗?不要难过啦,你会遇到别的朋友,我也有很多小伙伴的。”
“……”
“你说话啊,你不会哭了吧?”
“……我只想要你一个朋友。”
“哎,你这么大一个人怎么比我还喜欢撒娇,你就当我搬家好了,好朋友刚搬家的时候会很难过,每天都想他,时间一长就会忘记他了,还会很快交上别的朋友,就像一个人不会永远喜欢同一个人一样啊。”
记忆中那个少年很肯定自信地说。
而记忆中的自己那时心里可闷了,闷声闷气说:“我不会的,我不会交别的朋友,我……我只喜欢你一个。”
“哎?”那人一下子害羞起来,挠挠头,然后露出苦恼的神色,“可是我们见不着面的话,很快你就会忘记我了啊。”
“我不会。”
“你会的。”
“我不会!”
“你一定会的!”
“……”
“……”
两人幼稚地对视着,最后对方败下阵来,蹲在地上拔草:“可是真的要很久很久很久才能再见呢,你真的不会忘记我吗?”
“不会的。”他高兴地,也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一辈子我也不会忘记的。”
“好吧,那我算算,十年,十年之后你就能见到我了……哎,不对,还是十三年吧……嗯,或许也不太够,那最多十五年,十五年后我一定去找你好不好?”
记忆中的自己目瞪口呆:“十、十五年?这么长?”
“哎!刚才谁说一辈子都没关系的?”
“可、可是,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去找你啊。”他小心翼翼地说。
“都说你找不到的。”对方嘟嘟囔囔地说,“找到也没用啊。”
“那要是十五年后你没来怎么办?”
“嗯,那就是我把你忘了。”
“……”
“啊呀开玩笑的,我要是没去找你,你就、你就在海宁北城,就是我们一起躲过的那片荒地建一个游乐园,很大很大的那种,我看到了一定会去玩的,然后你就会找到我啦!”
“游乐园?”
“嗯,不过你放心啦,我应该会先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建游乐园啊,我来画设计图,你就出钱出力吧。”
“好。”
“那就说定了,拉钩!”
“十五年。”陆崇轻轻抚摸着游乐园的概念图,“你说十五年,可是已经十六年了,你还是没有来。”
“你说得对,没有人能够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我背叛了我的承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甚至一度想,就那样算了,过我自己的日子,把握身边的人,就让你成为过去好了。”
“我也差点就那么做了。”
在拥抱骆文承的时候,在亲吻骆文承的时候,他真的那么想过,手边的温度太过诱人,那个人的眼神、言语、体温、笑容,一切的一切对他的吸引力都远超他的预料,那种可以预见的、触手可及的幸福,能够让最冷静的人失去理智。
尤其在他已经孤独了这么多年之后。
“是不是很可怕?”
“我终究,变成了你最讨厌的样子。”
左右摇摆,喜新厌旧,忘恩负义……
陆崇苦笑两声,撑着桌面,高大挺拔的身躯第一次如此佝偻下去,仿佛已经不堪重负。
……
骆文承的生活重新变得平凡无奇。
他在等陆崇给他一个答案,但似乎对方很难做出这个回应。
甚至陆崇开始晚上也不回来了。
上次游乐园委婉拒绝自己之后,他都没有夜不归宿过。
骆文承看着自己的手,在心里问自己,是他逼得太紧了吗?
果然应该装傻充愣下去吗,一旦戳破那层窗户纸,两人连表面上的平静友好都维持不了。
楼下传来那人回来声响,骆文承呆怔的目光慢慢凝聚,表情一点点变得凶狠起来。
不是1就是0,不是生,就是死,这样不知尽头,每天猜测等待的日子,他不想再过了。
大家都是男人,干嘛要像女人那样扭扭捏捏,行不行就一句话。
他打开房门,正巧陆崇从楼下上来,看到他顿了下:“还没睡。”
骆文承一步步走过去,微微仰头看着他,这个男人依旧是平静的样子,眼里依旧是他熟悉的和煦,如果忽略那眼睛里的血丝,忽略那疲惫的神色,还有那闪躲的眼神,一切都没变过。
“几天没好好睡了。”骆文承忽然问。
陆崇:“我这几天……”
“我让你这样为难吗?”
陆崇说不出话来。
“我让你感到很痛苦吗?”
陆崇闭了闭眼:“文承,我想过了,我……”
骆文承忽然后退一步,方才那不是死就是生的豪迈,如同戳破了的气球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避开了他的目光:“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然后匆匆下楼。
这是骆文承做过的时间最长的一次面了。
他做了一次又一次,一碗又一碗,才终于做出来一碗满意的。
边上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给他这个半残打下手的大厨都看得纠结又心疼:“那几碗不挺好的吗?倒了多可惜啊。”
骆文承低声喃喃:“最后一次,当然要最完美的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善始善终,有始有终。”他慢慢地说,然后笑着说,“你帮我端上去给先生吧。”
“你不自己去?”
“我手酸呀,端不动了。”骆文承说,“我先去睡了。”
骆文承上了楼,一眼都没有往陆崇的房间方向看,慢慢地走进自己的房间,慢慢地环视这个房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