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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乌发遮住了其后的面颊,直到被一桶水迎头泼中,这才嘶哑的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那一霎,天地之间都是一片模糊,等到能够瞧见面前究竟是什么景象时,白影拍色的眸子慢慢睁大,目光顿时定在了不远处从白马上翻身下来,手指攥得格格作响面容冷淡没有表情的那张俊美容颜上,发青的唇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你不该……来……”
江洛玉看着他无知无觉的被人拖出来,又被绑在木架子上让蒙面人泼醒,想起自己这一日奔波,半夜还接到小箭上的布条写着“要救白敏玉,一人前往京都花山山脚。”的字条,又是一阵心惊胆颤,方才上马的时候险些踩空马镫的慌张,怒火瞬间映在了瞳孔中,连带着声音更冷了几分。
“自己跑出来也就罢了,还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本不想出来救你。”
蒙面人看着江洛玉这句话说毕后,被绑在木架上的人面上的笑容一淡,心思电转之间挡在了两人中间,瞧着目光沉浮看不清情绪的人,声音嘶哑难听。
“既然不想救他,你为何还要来?”
江洛玉看着他挡在自己面前,指尖寒光暗闪,眯了眯眼睛再没有去看白敏玉,声音愈冷:“虽然他惹了大麻烦,又不听我的话自己跑出来可他毕竟是我的人,怎么处置是我的事,轮不上他人插手,更何况是你这个逃犯。”
说罢,他低低哼笑一声,目光好似能够穿透面前的人:“不是么[士。”
蒙面人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知道江洛玉是真的看出了自己的身份,笑着扯下了自己的蒙面巾,露出那张俊秀苍白带着疤痕的脸颊,挥手之间一群黑衣人就围住了几人,这才走到江洛玉身畔,森然冷笑道。
“独自一人前来,被如此多死士包围,江世子依旧镇定如初,端得是好气魄好风度,甄士佩服之至。”
江洛玉目光从他脸颊上扫过,勾了勾嘴角侧过头来,笑容中带着讥讽:“甄士,即使有死士为你效命,丧家之犬依旧是丧家之犬,你说本世子说的,是也不是?”
“江世子好厉的嘴巴!”甄士闻言笑容一僵,目光顿时变得凶厉可怕,向着江洛玉逼近了几步,整个人都要贴在他的面前,“只是不知你的小情人落在了我的手上,一会等他成了我的人之后,你的嘴巴还能不能这么厉害!”
闻言,江洛玉青色的袖摆一动,唇角的弧度微变:“哦?成了你的人?”
“不错!”这句话出口后,甄士极为清晰的捕捉到,面前的人眼底仿佛闪过了一丝慌乱,便含笑看不远处被绑在木架子上不能挣扎的人,想起这几日派死士一直跟踪白敏玉,在好不容易躲过了江洛玉用来保护的人后,这才在今日清晨抓住了他的劲,心底更是笃定。
“怎么,江世子不信?”
“不是我不信,只是你仅凭这些人和一个他,便当真以为能够完全钳制了我么?你未太小看于我。”
江洛玉闭了闭眸子,掩去了自己眼底的动摇,知道面前的人可能已经看出端倪,可是为了不远处的那个人,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个人会怎么想,他得继续以话语刺激面前之人,以防被甄士真的确定什么,以至于得到最可怕的结果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是一个贵妾而已,倘若甄公子想要,不如本世子拱手相送如
何?”
甄士一直牢牢盯着他脸上的神色变化,看了片刻后突然仰头大笑了几声,眼底尽是得意之色,几步就从江洛玉身边掠过,抬手扣住了木架子上白衣人的脖颈,迫他仰起头来:“江洛玉,没有想到,你在我面前也有这一天事到如今,你也不必狡辩了。”
“这个人从你肯孤身一人前来救他之后,我便已然知道我猜得不错……他根本不是什么从逍遥王府出来的世子贵妾,而就是那个郡王府白姨娘的侄双,自从江世子进府之后就陪伴在世子身边引为肱骨的白敏玉。”
说到这里,他禁不住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低下头来一点点攥紧了手中那人的脖颈,眼神里不无恨意和狠戾:“陷害我齐国公府的计划中,怕是也有这位白双子的帮助罢。”
眼见着这句话后,江洛玉并不答话,只是将目光幽幽的落在自己身上,面目在半明半暗中模糊不清,甄士愈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想起这落在齐国公府,自己的小姑姑以及小姑姑那两个子女身上的厄运,竟是面前这个假装无害之人的谋划,心底先是后悔或悔恨,随即就是无尽的恨意与恐惧。
“自从出了大理寺后,我一直在调查父亲和齐国公府之事,那幕后之人我本以为是江慧,但你太过心软留下了那个偷儿的命,便让我顺藤摸瓜调查到了你的身上,你才是那个设局要我甄氏满门死无葬身之地的人!”
“查到了这些,果真还算聪明。”身在黑暗中的哼笑一声,话语不像是夸赞,亦不像是慌张或是得意,倒好似在谈论今夜月光明亮一般自然,淡而无痕,“不愧当年我祖父所说,士族之曜。”
“士族之曜,士族之曜……哈哈哈,什么士族之曜,连自己的家族都守不住,我有什么资格去称士族之曜”甄士扣紧了白敏玉的脖子,一边说一边狂笑,好像是已然疯癫了一般,而被他扣住脖颈的人却神色不动,只是定定的注视着黑暗中那青色的衣角。
目光执着清澈,却带着渐渐涌上的决然。
甄士并没有察觉到白敏玉的眼神,只是牢牢的盯着黑暗中的那个人,压抑不住声音的大吼道:“都是你,都是你!江洛玉,若不是你害我甄家满门,害我甄氏一族尽被屠戮,我甄士又怎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笑话。”江洛玉缓步走到火把下,任由火光映亮那双乌黑的眸子,唇角笑容带着讥讽,“说起害人,甄士,你莫不是忘了,一开始是谁先害了谁?难道我江洛玉被你甄家害了,便只能安生的躲在原地等死,不能千倍百倍的回报于你们身上?!真是天大的笑话!”
说罢,他侧过身来,有些颤抖的手指回袖中,换了一种更为平静的语气说道:“甄士,你我之间仇怨已深,如今早已不死不休,现下这些无用之话有何可说。若不是白敏玉被你抓住,我现下落你一筹,如今连你也该是我瓮中之鳖!”
“说的不错,不错若不是我抓住了他,我连你这个仇人丑恶的面目都再也见不到,就该死于非命了!还提什么报仇”
甄士喃喃着重复着江洛玉的话,脸上的神色愈发狰狞可怖,面上的笑容缓缓敛下来,从身畔的黑衣人手中拿过了一把尖利的匕首,代替那只扣着白敏玉脖颈的手,抵在了他的咽喉上,神色诡异狰狞如鬼魅。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