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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父怀中的两个孩子,眸中神情幽暗不定:“内君心里有数便好。”
江洛玉垂下头来,凝神瞧了瞧迷糊的慕容垂和活泼的慕容昶,脸上的神色极为安静,怀抱却拢的更紧了这两个孩子,是他活了两辈子之后,唯二的亲生骨血。
他曾经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为求得一个继承皇位的孩子。
而现在,他终于走出那重重宫墙,握住了自己可以握住的东西,仅此一生之愿能望见那人侧脸淡淡的笑颜,还期盼怀中的两个孩子,能够一生平静安乐。
正在走神时,坐在他对面的慕容祭却眸光一闪,蹲下身来拍了拍慕容昶的小胳膊,低声嘱咐道:“昶儿快睡罢,别一直瞪着眼睛瞧你叔父和母父了,马车要走很长时间,先休息一会再起来,疲累就会少些。”
说罢这话,他略微抬起头来,看着慕容昶立刻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反手环住了抱着他们江洛玉的手臂,不由笑道:“果真是血脉之亲,不过是短短几日的功夫,两个孩子都和兄嫂这样亲近,连我这个相处了几个月的叔父都要往后排。”
江洛玉听他话中仿佛有期盼之意,目光不自觉的看向角落处垂下头来的宓千千,若有所指的开口道:“若是祭弟当真喜欢孩子,不妨快些娶了自己心仪之人,想必照顾亲生孩儿之日也就不远了,祭弟说呢?”
慕容祭闻言微怔,脸色有些发白,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去看角落处的宓千千,反倒突地垂下了头:“兄嫂……说笑了……”
江洛玉听他的语调仿佛不对,目光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看向不远处坐着,一直垂头不敢去看慕容祭的人,手指顺了顺怀中两个孩子的长发,却知道那毕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抱紧了怀中的孩子,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
第367章孤注一掷
四十日后,大金皇宫内宫中,景仁宫偏殿内。
因南锦虚为了讨皇后开心,特意培植了许多牡丹,如今都养在景仁宫的偏殿内,为了让这些牡丹能够开放的时间长些,许多暖盆都被放置在了偏殿内,整个偏殿内暖烘烘的散发着花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而此刻,皇后乌雅情正扶着身畔女官的手臂,缓缓低头去看一朵盛放的白牡丹,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接连不断的吵嚷声,那声音因怕吵到了他,都是一直压着的,可始终不停就有些说不出的烦人了。
片刻之后,门外那嗡嗡的声音仍旧不停,乌雅情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缓缓回自己抚摸花枝的手指,沉声喝问道。
“外间何事吵闹?”
听到他的喝问声,外间立刻静了一瞬,但随即一个侍卫就立刻上前推门,低身报道:“皇后娘娘,是乌雅大人……乌雅大人突然闯入内宫,一定要见您一面,陛下不允许他前来,也不允许他见娘娘,我等已经让侍卫请乌雅大人出去了,可乌雅大人却……”
“乌雅大人?”乌雅情已经在身边的女官服侍中坐下,闻言神色微变,脑海中掠过几个人的名字,他久在内宫之中不闻外事,还以为是乌雅炎或是乌雅益前来拜见,想起乌雅氏那两个嫡子每次前来时,那故作谦恭实际却不将他放在心上的模样,不由沉沉叹了口气,问道。
“哪一位乌雅大人?”
负责回报的侍卫身体有些颤抖,不知为何却吓成了那样,闻言头垂的更是低了,犹豫了许久才回应道:“是……是太师太傅……”
太师太傅这四个字说出来后,偏殿之内突然涌起了一阵诡异的静寂,坐在大殿中央的乌雅情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底的光芒闪过刺目的恨怨和隐藏在深处的惊色,却在下一瞬间恢复以往的平静,身形慢慢挺直站起,秀媚的面容波澜不动。
“原来是他。”他低声喃喃着,唇角的笑容却带着些许绝望之色,目光有些异样的迷离,禁不住透过面前的窗棂,看向远处养心殿的方向,“他果然还是来了,还是来了……”
站在她身边的曜女官见他的神色不同寻常,试探着低声问道:“娘娘?”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一次乌雅情并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沉默了许久后,脸上掠过了一丝释然又奇异的神色,突然抬起手来示意她不必再服侍,随即独自一人慢慢抬步,重新停在了那盆盛开的白牡丹旁,伸出了自己修长的手指,轻声吩咐道。
“请他进来,本宫要见他一面。”
曜女官是知道皇帝下令不允许乌雅氏的人前来面见,可又不敢违抗皇后的话,只好应道:“是,娘娘。”
修长的手指拂过柔软的花瓣,乌雅情的声音极淡:“此事不许告之皇上。”
曜女官大惊失色:“娘娘!”
“本宫说的话,你要违抗么?”
曜女官连忙垂下头去,心底反复权衡,想起皇帝往日的吩咐,她喏喏的不敢应是:“……娘娘,可……”
“下去罢。”乌雅情没有看她的神色,只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犹疑之色,面容隐藏在黑暗中,没有泛起笑容,“有些事情,不是一味瞒着就能解决的,这是本宫与乌雅氏之间的恩怨,无需陛下插手,听清楚了么?!”
曜女官依旧忐忑,半晌才低下身来:“……是,娘娘。”
那双侍得了吩咐,更不必拦着乌雅拓,于是出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外面的暄闹就立刻小了下来,紧接着被轻轻阖上的殿门吱呀一声敞开,一个身着枣红色官袍,身披厚厚白色狐裘的身影迈入殿中,苍白削瘦的脸颊仍能望见年轻时的英俊,眉眼却深不见底。
乌雅情瞧见他的身影,手指便是不受察觉的一颤,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中那朵白牡丹已经被扯得不成模样,花瓣簌簌的落了他一脚面。
来者跨进门内,背后的大门就被关上,那人的面容被殿内的灯火照亮,完全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也不弯身行礼便开口道。
“下臣参见皇后娘娘。”
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乌雅情低哼了一声,清艳的眉眼微微抬起,浓浓的讥诮和隐藏在深处的厌恶泛出,让他的手指略微有些发白,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乌雅家主,你我之间何必假惺惺。”
乌雅拓极薄的唇掀了一下,转身就在窗下的一排椅子上坐了下来,从袖中抽出一块绣帕咳了几声,不顾上面浸染的血色握紧在手中,面色淡淡话语讥诮:“既然娘娘如此说,下臣腿脚不便,就不给娘娘行礼了,还望娘娘恕罪。”
乌雅情见他面上笑容,牙齿有些格格作响,最终还是忍不住刺了他一下:“反正这次你来,也不是为了要给我行礼。”
乌雅拓神情不变,他的鬓角虽带了些灰白,可看出年纪已然不小,面容却十分年轻,神色极为奇异,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