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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柔软的花瓣瞧,眸底却有些说不清的恍惚,站在他身边的紫袍太监见此,试探着唤了一声:“陛下?”
坐在御座上的人垂下眼来,终是回了自己的手指,扶着头支在椅上轻声喃喃道。
“朕没事,只是昨日没睡好,有些疲倦。”
“陛下不如再歇一会罢。”
看了一眼桌案上快批完的折子,坐在椅子上的人有些失神,许久才缓缓站起身来,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色喃喃道。
"。,,
自那日不见面之后到如今,大抵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夜间入梦之时,却总有那人昏迷着被抬入宫中,自己在黑暗中拥抱着那身子,泻尽心底所有愤懑与之合欢的场景,醒来之时却只有浓浓的疲惫。
可这一日,却出乎意料的一片浓重黑暗,直到被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唤醒,方才力的睁开眼睛直起身来,怔然的望着关紧的窗沿下滑落的水珠。
“外间是什么声音?”
小太监就候在门外,听到里面的人问话,立时回道:“回陛下,外面下雨了。下的挺大,是不是将陛下给吵醒了?”
“下雨了……也不知那样破旧的地方,会不会冷……”他坐在床畔愣了片刻,突地垂下头来喃喃念道,随即蓦然抬头扬声,“魏海。”
“奴才在。”
“给朕更衣。”
昏暗破旧的小屋中,因潮湿更显得难耐,冷宫许久不曾修葺,檐角和中央有些漏雨,桌案边上都是蔓延下的水渍,床铺也湿的难以躺下,他便只能找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下,支着头浅寐一会,谁知却被愈发大了的雨声打醒过来,索性就不再休息,而是立在窗边定定的看着雨丝坠下,眸光渐渐恍惚起来。
直到一阵轻轻的叩门声,骤然在空旷的室内响起。
“谁?”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瞬,方才压着声音开口: “是我。”
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时,仿佛有根针骤然插入心里,痛中却是止不住的酸。
他深深吸了一口湿润的气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再来了么?
”
“你住在这么简陋的冷宫里,今日又下了这么大的雨,我怕你身子弱受寒,给你送了些铺床的被褥来,你接着便是了。”那个人隔着一道门,话语中却带着局促和颓然,“我不会……得寸进尺的。”
“不必了。”他握紧手指,强忍着不去看那道门,“你走罢。”
那人仿佛愣了一瞬,却骤然放缓了声音:“情儿……”
“不要叫我情儿!”他好似被瞬时戳中逆鳞,本来低沉的声音骤然尖利起来,眼眶跟着微微发红,脑海中哗啦的雨声远去,一片空白之时,却浮现那人在阳光下,唇角逸出懒洋洋的微
笑,颤抖得难以自抑,“不要叫我……”
外间除了雨声,再没了其他声音。
“阿锦?”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从幻梦中醒来,带着些惊慌的走到门边,拉开了大门对着空空的雨帘低声喃喃着,突然无声无息的泪流满面。
一只手从门边骤然伸了过来,将人死死的扣在了怀里,冰冷的唇咬住他微颤的舌尖,那人身上的湿意浸润在他身上,随即而来是仿佛着了火般的掌心,他的眼前几乎被泪水和雨水模糊,却还是抬起手臂挽住了那人的脖颈,低低呻吟出声。
“……情儿……情儿……”
木门哐当一声重重阖上,湿透的衣衫被撕拉一声扯开,露出其下柔韧苍白的肌肤。
“我的身子……可以给你……”踉跄着纠缠在几乎能浸出水的床榻上,仰头任由身上那人不断的亲吻,他蓦然张大了眼睛,唇角泛起一丝极淡的笑容,“虽已不清白……可我唯一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个了……”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则是身上的人微微一僵,将他更死的往怀里德去,喃喃应道:“不……是我的错……”
雨水过后,便是盛夏。
刺眼的阳光被投影而下,那人向来怕热,懒懒的趴在栏杆上低头看脚边那株黑牡丹,金丝袖摆盈过他身畔,一袖满满馥郁芬芳。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无聊的拍着扇子咏一会酸诗,回头时就眯着眼睛凑过来,搬起那盆墨玉放在他脚边讨好的笑:“情儿,这盆墨牡丹送你,你把自己送给我,这主意怎么样?”
蹲在他脚边正侍弄白牡丹的乌雅情闻言,有些无奈的斜了他一眼:“那盆牡丹明明是我种的,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跟我做交换?”
见他不同意,那人就装着可怜在栏杆上扭来扭曲,一身青衣几乎扭成麻花:“哎,一盆牡丹都要斤斤计较,你可真小气!好吧那这样你把这盆牡丹送给我,我把自己送给你,这你总不亏了。”
早知道那人无事生非的本领,这一回他连头都不抬:“胡闹。”
那人粘皮糖一样耍赖皮,可那张面皮太出众,竟也觉得几分赏心悦目:“情儿“不许叫了,听着烦人。”
“情儿情儿情儿……”
乌雅情终是被他烦的放下剪刀,站起身来坐在他身边,任由那人八爪鱼一样黏在身上,丢过一个眼刀也不嫌热:“好了,你有话就说,我不嫌烦还不行?”
“既然你这也不肯那也不肯,我也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那颗大头在自己肩上蹭来蹭去,孩子一样撒着娇,眸中却有几分狡黠,“闭上眼睛。”
乌雅情知道不让那人如意,那人又会不断纠缠着不撒手,索性痛快的闭了眼睛,唇角却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又要做什么?”
眼睛虽然瞧不见,耳边却是一阵的声音,片刻后缠在自己身上的四肢下去了,那
人温热的呼吸直扑脸颊,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了,可以挣开眼睛瞧了。”
他慢慢张开眼睛,目光顺着那人的脸颊朝下,落在了那人白皙的手心上。
“怎么样,好看么?这可是我自己做的。”
见他盯着自己的掌心不放,青衣人不由些微得意起来,看着被那人拿起的那枚通体赤红,刻着牡丹花纹的金簪,咕哝着搂过他的腰喃喃道:“这上面刻着的是白雪夫人,等到以后你坐宫诞下子嗣,我就让人在上面再刻上墨玉,再诞就刻上绿腰,直到这簪子刻满了……”
可此时正兴致勃勃的人却未曾注意到,听到诞下子嗣四个字后,正握住牡丹玉簪的人手指一抖,脸上霎时去了血色。
“行了。”
“情儿?”听到怀中心上人开口,青衣人垂下眼睛,这才发现了他的异常,眸光不由微微一闪,“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那人握紧了掌心里的簪子,见他疑惑的看过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