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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但还是存了能多瞒一时是一时的想法。
毕竟当年这事,最无法接受的,是元皎这个当妈妈的。
顾南歌拿着木盒,“这些东西你自己整理,这玩意我去处理了。”
西辞一阵头晕,眼皮有些重,对顾南歌打了个哈欠后倒床上,昏昏欲睡。
夜深人静,窗外明亮的月光透过窗台洒在西辞床边,陷入睡眠中的西辞眉心不安地拧着,倏然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他愣愣的看着床边铺就的一层月色,赤脚下床,走廊里,黑暗中,靠着朦胧的记忆,推开了走廊最尽头的一扇房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但隐约可见床上隆起一团。
西辞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而后轻手轻脚爬上床,钻进被子里。
冰凉的双手钻进睡衣里,西辞低声喊道:“慎哥哥,我好想你……”
元慎早在西辞进门的时候便醒了,转身将西辞往内带了带,“没事了。”
小西像个小孩子似得,将头抵在元慎胸前,全身以蜷缩成一团的姿势躺在元慎怀里,极为依赖。
“慎哥哥,我害怕……”小西的声音带着哭腔,很委屈,说道:“顾西辞威胁我说,要杀死我,还有别人,他们……他们也想要我为西辞让位置,可是那是我的位置呀,怎么可以让给西辞呢?”
“不怕,哥哥回来了,以后会保护你的。”元慎轻轻拍着他后背,像哄个小孩子一样哄着他。
在元慎的承诺之下,小西点点头,似乎听到了这句话,他就安心了。
元慎低头看着熟睡的西辞,沉沉叹了口气。
所有人都防着他,元皎不相信他,顾南歌对他敌意颇深,可是他从始至终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好小西,不让他到任何人的伤害,仅此而已。
第五十八章
元慎十岁的时候,他的爷爷,抱着一个婴儿回来。
刚出生的婴儿皱巴巴的,很丑,哭个不停惹人心烦。
可他那个向来不假辞色的爷爷不仅毫无不耐之色,甚至还贴身亲自照顾。
元慎不喜欢麻烦的东西,婴儿这种麻烦,他更是避之不及。
可他爷爷却把他叫到跟前,让他抱抱婴儿。
他抗拒了三秒,而后顺从的从爷爷手里接过,学着爷爷的样子,温柔地抱他。
很奇怪,在爷爷怀里安安静静的孩子,到了他怀里就哭个不停。
元慎抱着嚎啕大哭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站着。
他爷爷冷漠看着,只说了一句,“连个孩子都哄不好?”
元慎方寸大乱,笨拙而慌张地哄孩子,可越慌张,孩子哭得越厉害,扯着喉咙,元慎是真的担心他把喉咙喊破,抱着小心地颠。
不哭了。
元慎松了口气,看向了爷爷。
爷爷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怀里的婴儿破涕为笑,元慎愣愣地看着他对自己笑,皱巴巴的小脸,奇怪的身体,他却不如之前那么讨厌他。
元慎至今还记得爷爷说,这是你弟弟,叫西辞。
因为是亲人,所以你一定会喜欢他。
元慎从未抗拒过爷爷任何话,既然说一定会喜欢他,那他就是喜欢他的。
他爷爷还是像从前一样将西辞待在身边。
渐渐西辞长大,从一个满地爬的孩子长成了一个满地跑的孩子。
元慎小时候完成课业后没事,就站在一边看他玩。
西辞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一直都很幸福,元慎真羡慕他。
可是某一天,西辞被爷爷抱回来时,发烧了三天。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睁着惊恐的眼睛找人,他哭着喊慎哥哥,泪水涟涟说我害怕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西辞发生了什么事,一向依赖爷爷的孩子竟然拒绝爷爷的靠近,整天黏着他,一有风吹草动就像只受惊的兔子。
而每次西辞被爷爷带出去,回来后总会高烧个几天。
起初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后来他看见,两条恶犬在花园撕咬,爷爷抱着西辞坐在很近的地方,观赏。
鲜血染红了青青草地,获胜的恶犬身上鲜血直流倒地不起,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
他脸色煞白,胃在翻腾。
因为他看见爷爷握着西辞的手,西辞的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军刀,插入了那条获胜的恶犬身体里。
“它不是赢了吗?为什么还要杀它?”
“因为它受伤了,即使受伤,放走它,它也活不下去,语气让它死在外面,还不如让它死在家里,咱们还能给它安葬,你做了一件好事。”
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西辞手上沾满了血,他随手在衣服上擦拭干净,眼神在遥望四处时,元慎知道,他是看见自己了。
可西辞眼神毫无停留,从他身上掠过,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晚上回来,西辞依然高烧,醒来之后依然黏着他。
他如往常一样拍着惊恐的西辞入睡,脑海里,眼前,却是西辞漫不经心将手上的血迹擦在衣服上的样子。
那么熟练的习以为常,一点也不抗拒。
他看着西辞安然入睡嘴角带笑的脸,又想起半夜时分哭着醒来的惊慌失措的脸,元慎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所以他帮着顾又臣,把西辞‘偷’了出去。
“多重人格是可以被治愈的,杀死其他人格,当身体里只剩下一个人格时,他就被治愈了。”
西辞蜷缩在元慎怀里,像是小时候,寻求安全感。
姑姑和姑父在乎西辞,爷爷喜欢那个能毫不犹豫将刀捅进苟延残喘的恶犬肚子里的西辞,而胆怯软弱的小西,只有他。
窗外月色隐入大片的乌云里,看起来,明天应该是个阴天。
***
翌日一早,元慎的房间被粗鲁推开,房门被推开的时间发出一声巨响,吵醒了床上的两个人。
西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手肘撑着上身去看顾南歌,打着哈欠,“哥,早。”
顾南歌脸色青白,“早?顾西辞,你给我醒醒!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
西辞扭头,与刚睡醒的元慎四目相对。
西辞低头看被子里,自己两条腿缠在元慎身上,两人紧贴,能想象昨晚上两人是如何亲密入睡的。
西辞大惊失色,扒着被子从床上滚了下来,指着元慎,“你!你怎么在我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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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歌恨铁不成钢拧着他耳朵,“你还有脸怪人家,这是他的房间!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梦游了?自己好好的房间不睡,非得和人挤一张床?!”
西辞对昨晚是怎么过来的一点印象也没有,惊恐之余在元慎面前只好配合顾南歌演下去。
“可、可能是我昨晚上上厕所,回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