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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光秃秃,谢焉起早贪黑把它们当祖宗伺候了小半年,这才肯纡尊降贵开了花,结了果,让他结束了长达半年的乞讨生涯。
谢焉对着桃树感叹完,开始蹲下挖土。
雪儿也忙蹲下,有些莫名道:“小焉哥哥,你在找什么?”
“在找……我去年埋下的酒。”说话的功夫,谢焉已经挖出了酒坛,他拉起衣服擦了擦酒坛上的泥,递给雪儿,“礼尚往来,按说过中秋喝点桂花酿才应景,但我这只有桃花酒,你先拿去将就下,来年我们早做准备,过个像样的节。”
雪儿捧着酒坛,笑着应道:“好。”
他尚不知,这是他此生唯一的中秋。
开了酒坛,酒香飘出,谢焉所谓的桃花酒,其实就是在酒里泡了点桃花瓣。酒液泛着些混浊,并不是好酒,可雪儿不在意,抱着酒坛小口小口喝着,喝得很开心。
谢焉看着他常年遍布紫斑发肿的手指,纳闷道:“冬天早过去了,你的冻伤怎么还不见好?”
“不是冻伤所致,”雪儿抱着酒坛,靠在桃树上,“是中了名为‘寒毒’的□□,它会让人一年四季如坠寒窟,浑身血脉瘀结,皮肤生疮溃烂,最终死状如同活活在冰雪里冻死。”
雪儿侧头对谢焉笑了笑,毫无阴霾:“不过我命比较好,侥幸活下来啦,这只是一点后遗症,你不用担心。”
“放屁!”谢焉气的从地上跳起来,“这还不用担心?真等你死了,对着你的棺材板去担心啊?不行,你赶紧告诉我谁给你下的毒,谢小爷爷今天就要让他知道‘死’怎么写的!”
雪儿忙拉住他,没脾气道:“小焉哥哥你别闹。”
“我没闹!”
“你有。”
“我说没闹就没闹!”
雪儿哭笑不得:“好,你没有。”
他拉着谢焉坐回树下:“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我只是有私心,想得到你更多的……关心。”
雪儿羞愧得抬不起头,谢焉捏了捏他的鼻尖道:“你可是我疼到心坎的大宝贝,没看出我把你当半个儿子在养吗?”
“但有件事我不得不多问一嘴。”谢焉起嬉皮笑脸,“又是奶娘,又是寒毒的,雪雪你到底什么来头?”
雪儿看着手里的酒坛,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坛子上的泥块,不安道:“我的身世……说来不怎么光,大部分是我从奶娘那里听来的。”
后面的内容,雪儿难以启齿般讲得分外含蓄,谢小爷爷还是结合他走街串巷听来的各类武林中家长里短的秘闻,分析出了大概。
事情大致是这样。雪儿的娘暗恋一个男人,这男人还挺有身份,是个大门派的掌门人,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奈何心有所属。掌门与他心爱之人,在众人眼中可谓天作之合,极其般配,二人关系稳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雪儿的娘求而不得,心有不甘,给那掌门下了药,发生了关系。
这下可了不得,掌门那爱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的,连解释都不听,当场与之恩断义绝,远走天涯。掌门大受打击,一病不起。雪儿的娘自知没脸再见他,后来又发现有了雪儿,便隐姓埋名,躲起来生下了他,最后,自己没能熬过血崩,死了,留下雪儿和奶娘相依为命。
剩下的谢焉不用听都能猜到,这中毒和流浪乞讨肯定和雪儿他那个掌门爹脱不了干系,没准就是打击报复什么的。
痴男怨男的故事,谢焉不感兴趣,有件事倒是给了他启发。
从宫廷内院,到武林门派,再到秦楼楚馆,这□□还真是哪儿都有它影子,跟人手一瓶似的!
自己真该好好研究下,没准能靠这玩意儿发家致富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其实是上辈子的be线,主要刀子集中在下篇,会把谢?迷糊?庄主不知道的那些事交代清楚。
写的时候没注意安排剧情,导致字数有点多,大家见谅。
☆、第十一章
一路上走了多久,殷雪寂个没出息的就吐了多久,吐到最后我也没脾气了,专程到城里给他找了大夫瞧瞧,得真有什么大毛病耽误医治。
坐在我们面前摸着山羊胡须笑得和蔼的瘦老头,据说是城里最好的大夫,医馆里头还高挂皇帝御赐的金扁,上书“妙手回春”四个大字,看着有几分靠谱。
老大夫冲我笑得热情洋溢,示意我坐到他面前的小板凳上:“别站着,坐,快坐。”
我坐下了:“大夫,是这样……”老大夫一只手在我面前摆了摆:“公子,什么都别说,把你的手拿出来。”
我莫名其妙,但想着没准老大夫看病有自己一套比如看个手相就能算出我身边人得的什么毛病,便依言将手掌摊到他面前。
老大夫拉过我的手,两根手指按在我的手腕上,凝神侧目,时不时眉头一紧,时不时点头肯定。我让他这神神叨叨的架势弄得发毛,手松了握,握了松,耐性耗尽前,老大夫终于开了口:“给我说说,都是什么症状?”
敢情摸了半天,还是要问症状!
我看了眼身边没事人一样的殷雪寂,回忆道:“就是吐,各种吐,吃什么吐什么,闻点味都不行,看着可难受了。”
老大夫眼睛一亮:“哦?那上次与人同房是什么时候?”
我瞪眼:“同房?”
身旁的殷雪寂轻咳一声,我看过去,就见他眉眼俱是笑意,指着我道:“这位公子是上月与人同的房。”
老大夫一拍大腿:“这就对了!”
他握住我的双手,激动道:“公子啊,你这是喜脉,你说的那些病症都不妨事,就是普通的害喜,过些日子自然而然就好了。”
我把手抽回来,扯着嘴角干笑:“这还真是怪了,你给我都能把出喜脉,那你家养的公鸡岂不是会下蛋?”
我拽过他的袖子,抖搂起来:“我那二两银子呢?赶紧还回来!把脉都不会,还敢在这里打皇帝的名号招摇撞骗,你嫌脖子上那颗脑袋太结实了吧!”
殷雪寂扯扯我,附到我耳边小声道:“老人家那金匾确实皇帝御赐的,不过……治得是那方面的毛病。”
他视线向下一扫,我立马会意。
“妙手回春”回的是春宵的“春”,这老头是个治不举的!
难怪他这医馆生意不好,大家都知道他是医什么的,正大光明上这儿来,不就是告诉所有人,自己下半身出问题了吗?就算真有这毛病,八成也是一顶小轿把人抬回家偷摸去治!
此地实在不宜久留,我低头拉着殷雪寂从医馆出来,老大夫还一路送到门边吆喝着“下次再来”,他要不是故意的,我把“谢”倒过来写!
殷雪寂无视我郁闷的心情,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