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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手还是紧紧牵着晓星尘不松,便将晓星尘一同带落,但坠地之时几乎是本能地将晓星尘护在怀中,晓星尘便只坐在他大腿上。
宋岚见薛洋这瞬间的一套动作,显然是爱护晓星尘入骨,愈加溃不成军。
晓星尘也不管自己摔倒,还在猛然发力,趁薛洋不备,已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身形一动便离开薛洋站好。
他低头对着薛洋,双手垂在身侧握紧,满面怒容。
宋岚和薛洋都是第一次见晓星尘如此神色,齐齐都惊呆了。
宋岚心想:都说长得越好看的人,发起火来样子越恐怖,这话现在看来是真的。
“你受不了我在风荷赏。”晓星尘道对薛洋颤声道,“难道我就受得了你在金麟台吗?”
薛洋开口道:“道长”
“你别喊我。”晓星尘打断他,质问道,“从引魂宝鉴,到后来诸次行事,你为什么如此老练!”
最后半句话,虽极力低声克制,但仍然是喊出来的。就像压抑许久,虽百般自我开导,想要大度,可终究耿耿于怀那样。
薛洋立刻道:“我那时才多大啊,道长可别自己瞎想,来冤枉我。”
他是个纵欲的性子,在金麟台当客卿时,金氏为了拉拢他,钱色权乐样样都有,而他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日子过得相当声色犬马。但现在金光善、金子勋和金光瑶全都已死,没人有证据拆穿他了。
“你骗我。”晓星尘恨声道,“你我初次见面,你说的那句话如此熟练,绝非新手。”
薛洋不做声,可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懊恼神态。
【薛洋勾起他的下巴,朝他耳边吐气,微不可闻道,“听说你是白雪观宋岚的相好,不如以身饲虎,伺候好我了,我就饶了他们?”】
宋岚看在眼中,心想:虽然我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话,但时隔十多年,他们竟然连相遇时的每一句对话都记得清清楚楚,以至于一人随口提及,另一人立刻心领神会!
那……他和他呢?
宋岚努力回想第一次遇见晓星尘时的对话,可脑中一片茫茫,一个字都想不起了。
薛洋转移话题道:“道长,原来你每回别别扭扭的,表情老大不情愿,是因为在吃醋啊?”
他说完,立刻恶声恶气对宋岚小声道:“都是你!还不快走去看小瞎子吗?”
晓星尘本还想听薛洋怎么辩解,谁知薛洋此话如同默认,心中十分难受。他安静忍了会,还是忍不了,对宋岚道:“我们去看阿箐,留这小流氓一个人。”
薛洋立刻瞪视宋岚。
宋岚呆若木鸡地站着,许久才露出一个释怀的微笑,伴随着一声深深的叹息。
他道:“虽然如此伤心,但总好过,不遇见你啊。”
晓星尘低声道:“白雪观的事,我们对不住你。”
“错不在你。”宋岚握紧拂尘道,“若我杀了薛洋报仇,你是再也不会与我为友,再也不见我了吧。”
“怎么会呢?子琛永远是我挚友。”晓星尘道,“只是,他死了,我们的确是再也不能见了。”
宋岚只恨自己为何不能一直不解风情下去,听不出晓星尘话中的殉情之意。
可有晓星尘在此作保,他的确是永远无法向薛洋出手,讨要白雪观的血债了。
就像那年义庄,有宋岚这具凶尸保驾护航,晓星尘便无法对薛洋出手。
他只能在离开前又重复一遍,不知是说给晓星尘听还是宽慰自己:“但总好过,不遇见你啊。”
聂怀桑拖曳着仙督行头,头束金冠,将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端到圆床旁边,亲手为江澄脱去靴子,捧着江澄双脚轻轻沾了沾水面,问道:“烫不烫?”
江澄眯眼,餍足道:“不烫,好暖和,舒服。”
姿态轻松爽快,显然早已习惯聂怀桑无微不至地宠爱侍奉。
聂怀桑这才将江澄的脚放到水中,拿手慢慢搓洗那脚,江澄却冷不丁笑着将脚一踢,甩了聂怀桑满脸水。
聂怀桑拿袖子挡着,笑骂道:“你真恶心。”
江澄优哉游哉地继续洗脚,问道:“你真不去看着?这个成美,一个少年,能走出引魂宝鉴吗,不怕出事?”
聂怀桑另有所指道:“晓星尘道长在,不会出事的。”
江澄自然不懂弦外之音,随口道:“我今天路过祭坛,赤锋尊都封棺了,你也将聂氏刀道彻底废了,为何还派人看守那里?”
聂怀桑对江澄现在很少撒谎,但真话只说部分。比如今天群英厅里宋岚说的话,聂怀桑一出门便几乎全说与江澄,却唯独绕过与薛洋有关的一切。
聂怀桑手中动作微微停一停,道:“专心一些,泡完脚再说。”
泼掉水,开门让侍女接过盆,再关门。聂怀桑用锦帕擦干净手,江澄过来揽他时,他才道:“你不用去了。”
江澄道:“什么?”
“去平龙岗送钱,同时求诸葛先生救兄长,”聂怀桑道,“你不用去了。”
不遇04
“赤峰尊与我在射日之征中有同袍之谊。”
“屠戮玄武,是他在窟边将力竭落单的我背走。”
“你不是说,那棋局、那以指刻字的功夫还有那诊金都是计谋,就是要将你引去平龙岗么?”
可无论江澄说什么,聂怀桑只有轻轻柔柔的三个字:“不准去。”
江澄放开聂怀桑,视他良久,问:“为什么。”
聂怀桑亦过许久,才道:“你不必知道。”
江澄冷笑一声,气得越过聂怀桑往门外走,双手搭在门上却猛然折身而返,低头看着聂怀桑低吼道:“我去可以护着你!就像观音庙、就像猎魇那次!”
“我知道你会护着我。”聂怀桑突然抬头,点墨双眸流转一道厉光,道,“但我不会护着你。”
“我不是晓星尘,我不会舍己为人。”他轻声道:“你最好趁我改变心意前,乖乖听话。”
这声音虽然轻柔,却暗含着一股凌厉威慑,江澄从未见过这样的聂怀桑,一时被镇住。他眨眨眼,再看聂怀桑时,聂怀桑又是双眼无辜、一脸闲适的单纯小巧模样,有些孩子气地转动指间折扇,好像方才那个瞬间,只是镜花水月一刹幻梦。
江澄缓缓道:“怀桑,你什么意思?”
“你不准跟去。这不是与你商量,”聂怀桑起扇子,大步走开,一副毋庸多言不必商议的决绝架势,口中又快又清晰道,“这是一道命令。”
江澄窒住呼息。
随后他将墙上挂着的三毒取下来,擦拭剑锋,道:“我明日就去点派一队莲花坞的锐一路护驾。”
聂怀桑转头道:“江晚吟,你这是要抗仙督之命么。”
“就是仙督的命令,抗起来才有成就感。”江澄抽出紫电将聂怀桑突然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