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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道:“仙督派谁哎呀!”
童儿话音刚落,一道雪白的身影已翩若游龙,飞快地跟上。蓝景仪还没问完话,此人已经飞到空中,实在出乎意料。
那人停在童儿对面稍矮一寸的竹子上,上去的速度只用了童儿一半,所处位置反倒高出童儿一截。众人定睛一看,原来这人一丝一毫也未压弯竹干,用了一只足尖,笔直点在竹子顶端,纹丝不动地单腿站立。
树下有好几道声音忍不住立刻喊出来:“好定力、好轻功!”
童儿自恃年幼,万万没想到明月清风晓星尘会对战自己,脸色大变,抱拳道:“你”
晓星尘一听见童儿出声,便知方位,足尖立刻轻点竹尖飞身而上,并指为剑,毫不犹豫地沉静着脸,向童儿神庭刺去。童儿堪堪避过,边飞边叫起来:“你怎么不按规矩,先抱拳寒暄一番!”晓星尘循着声音就飞过来,脸上温柔如水,手指直取他百会穴,没有一个字废话说。
薛洋哈哈大笑,旁人瞠目结舌。
神庭、百会,可全是死穴!
霜华一动惊天下。在场诸人中,有些小辈并没亲眼目睹晓星尘十四年前夜猎的绝代风华,但眼看晓星尘白衣蹁跹、婉若惊鸿的天人之姿,满脑子又都只这一句话,和十四年前亲眼目睹晓星尘出手的他们的那些前辈,没有丝毫区别。
晓星尘的身姿灵动至极、纤细至极、又直接至极,他黑发披散,只用一根雪白的发带松松在脑后挽了挽,随风舞动,宽大的云袖和下摆就像仙鹤展翅,足尖不断踏过棵棵翠竹,连一片竹叶都没惊落。这打斗被他使出了舞蹈的美感,看他细细听辨童儿方位,左手优雅地在身侧拂开竹叶,右手行云流水地探出,仿佛看见明月出云、清风拂面。
江澄心想,这样惊世的身手,不知同当年在莲花坞与我过招的神秘高手比,谁更胜一筹。
到第三招时,童儿走投无路,怒吼道:“我一直在让你,你还打?!”
旁人听见这话,就算不停手询问,也会惊疑不定一番,但晓星尘面色沉静温柔,没受丝毫影响,一指便要点上童儿膻中穴。
“不要下杀手!”众人被晓星尘惊艳得无法回神,聂怀桑上前一步,朝晓星尘咆哮道,“我要救哥哥,胡氏嗣子不能杀!”
薛洋立刻对聂怀桑竖目道:“不要吼道长!”
紫电化为长鞭,挡在了聂怀桑身前。
众人齐齐一惊,没想到这亲躬迎客的孩子是胡古月的曾孙,同时是下一任胡氏家主,也不知聂怀桑说的是真是假。
但心中绝望一片,想晓星尘出手如此凌厉敏捷,如何停得下来,与平龙岗的世仇是定然要结下了。
谁也没留意到,聂怀桑从未说过不敢开罪平龙岗,他说的其实是,我要救哥哥。
胡童闭目偏头,汗如雨下,却没有感受到预料中死穴上致命的一击。
他缓缓睁开眼,见晓星尘轻轻巧巧站在对面竹梢之上,一脸柔和,左手负在背后,云袖被林风吹动出飘逸形状,右手轻轻巧巧刚好回。
聂怀桑长长松了口气。
万籁俱静。
势比发势更难,晓星尘放自如,面不改色,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晓星尘心平气和道:“我没想杀他啊。”
胡童是个少年人,立刻大声反驳道:“你、你不要脸!”
晓星尘面露十分诚挚的困惑表情:“为何?”
胡童被他怼得说不出话,蓝曦臣扬声道:“晓道长,武艺切磋,点到即止,何必招招致命?”
“点到即止?”晓星尘重复了一遍,觉得这句话十分新奇,道,“我不会啊。”
他声音清越,容颜清丽,气质温柔如水,微微偏头,像不谙世事的赤子:“我方才那样,便是招招致命吗?”
众人这才想起,晓星尘本是山中避世之人,武功招式自然是师尊从小怎么教、他便怎么学,红尘的人情世故浑然不知。听童儿说完规矩,他的武艺是在场最高,当然义不容辞飞身便上,什么以大欺小、规矩细节、抱拳寒暄、边打边说话之类的事,既然和过关的规定无关,他一心想着取胜救人,自然当做奇怪的分心之事,理都不理。
明月清风晓星尘,侠名遍传天下,在场诸人,连泽芜君蓝曦臣本都有找他切磋比试一番的心,见状顿时打消,心中连连咂舌道:这抱山散人到底是个什么人,教徒弟的路子这般狠辣,难怪教出延灵道人和藏色散人这样的徒弟来!
晓星尘困惑不已地站在竹梢上,既不愿杀人,又不愿退出,大感山下世道奇怪。他微微思量,问道:“三毒圣手,要不你来?”
江澄冷不丁被点名,顿时一惊,将紫电起,为难道:“这以大欺小的事,有损江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清誉。”
“叫你和他比,你比就是了,输便输,赢便赢,”晓星尘莫名其妙道,“与家族声誉何干?”
众人不知如何解释,因为理论上晓星尘似乎说得万分有理,蓝景仪更是叹气道:“这种事情,恐怕只有从来不将江湖道义放在眼中的夔州小祖薛洋在世,才能跟晓道长讲得清楚了。”
“道长,”晓星尘正在云山雾罩,忽听一道声音十分有把握道,“你将胡童想成我,便可以继续打了。”
说话的人正是薛洋。
晓星尘耳听这话,立刻露出明白的表情:“这下我便会了。”
他根本不来抱拳寒暄那套,又是飞身欺上,众人见他身姿,齐齐开口道:“对了对了,就是这样!”
胡童早有准备,竟丝毫不想同他纠缠,慌不择路地狂逃疯避,一口气道:“我不同晓星尘比,谁都可以,就他不行!”
可是他开打前的规矩里并没有这一条,晓星尘自然不会搭理他。聂怀桑带来的一众人马,见状纷纷暗爽偷笑。
胡童被这样的晓星尘逼得没法,将心一横,大声托盘而出道:“晓星尘是给曾爷爷留的,我不能动他!”
此话一出,又是满堂惊讶不解,晓星尘却温柔文静道:“那你自己跳到地上认输,便不用跟我打了。”
这下,连江澄都绷不住笑了一声。
胡童一呆,随后只觉得鼻子发酸,十分想哭。
“你既然不肯自己认输,”晓星尘抬高双指,心安理得地继续欺负小孩子道,“那我继续。”
“换人。”突然一道颇具书卷气的声音发出,“晓星尘是留给家主的,其他人都不能碰,请仙督换人过关。”
在竹林掩映间,一位衣着儒雅的男子,坐在轮椅之上,身后立着一对青年男女侍奉在侧,正是他在说话。
“虽然少主没说这条规矩,”只见这名男子剑眉星目、宽肩窄腰、面如冠玉,有张让人挑不出一丝错的周正脸庞,气质较江澄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