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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景仪重重地抽了声鼻子,捧着蓝思追脸,语重心长道:“思追,日后找道侣千万不要找个逼着你犯家规的,否则四千场大哭,孟姜女都能哭瞎。答应我,好么?”
“这个……”蓝曦臣轻咳,道,“景仪,家规现在只有一页纸四十条了。”
蓝景仪扭头望着蓝曦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金凌跑过去,将老婆从蓝思追身上揪下来,埋怨道:“念念,你都嫁到金氏了,还问那么多蓝氏的事干什么。”
在蓝氏众人意味深长的注视中,金凌拉着蓝景仪就餐。这时上了一盘白灼对虾,十分鲜美,众人纷纷夹筷。金凌刚吃了一只,筷子正要剥掉第二只的头,虾子便被蓝景仪沉默地夹去。金凌疑惑道:“念念?”蓝景仪却已将一只头尾完整的虾肉放到他碗中。
金凌不可置信地看蓝景仪一连给自己夹了四五只虾,真不知他如何运筷,轻松戳两下便能将整虾挤出,透明的虾壳完完整整,被整齐地排列在餐盘中,雅正得像个工艺品。金凌缓缓转动目光看着自己餐盘中的虾脑袋和碎虾尾,又缓缓环顾全桌,只见众人都已慢慢放了筷子,敬畏地围观蓝氏子弟风雅地摆虾壳。
金凌怔怔道:“你看他这虾子剥的,像个醉汉吗?”
蓝曦臣也纳闷道:“然而蓝氏,确实祖传酒品极差。蓝安便是醉酒后,要去黄泉捞仙逝的道侣,才跳河溺毙的。”
蓝思追补充道:“是啊,一杯倒和天生怪力。每个蓝氏子弟都一样,从无例外。不然云深不知处为何禁酒,我们又为何能倒立抄家规?”
“天生怪力?”金凌脑海立刻浮现观音庙中做梦般的含光君单臂托三宝,浑身恶寒。他想了想,凑到蓝景仪耳边,窃窃私语道:“念念,你每晚在床上推不开我,莫非都是装的?”
蓝景仪道:“才没有!”
好,他说了三句话了。
金凌一直记得那日被醉酒的蓝景仪支配的恐惧。蓝景仪害羞的一拳“才没有”,一击便将他捶得飞出席去,撞翻了隔壁的桌子,半天站不起来。喧哗中蓝景仪醉醺醺地站起来,双目全是执念,道:“大小姐,把抹额还我。”金凌倔强道:“就不还!你和莲花坞那次一样抹额到手便跑了,又怎么办?”蓝景仪道:“若不是你将我压在床上欺辱了半宿,我会跑吗?”金凌娇羞道:“念念,虽然我们年轻力壮感情好,你也要注意影响,大家都听着呢……”蓝景仪冲过来,拎起金凌衣领就是一个过肩摔,怒吼道:“你还知道注意影响,上次在水榭中我是怎么求你的,你停手了吗?”
薛洋“哟~~~”道:“金如兰与我是同道中人啊。”阿菁道:“小坏蛋说什么呢,那是金凌得知蓝氏家规中有一条不许野合!”晓星尘朝左边扭头道“阿洋别胡说”朝右边扭头道“女孩子注意形象”,宋岚沉着冷静毫无波动。薛洋道:“小瞎子,你怎么知道这事的?”阿菁却躲在宋岚后面不肯再说。
金凌被砸得七荤八素,头上金冠都歪了,许多女修要来扶他,蓝景仪抄起一张十数人围坐的紫檀大圆桌便抡了过去:“滚!一群狐狸,我蓝念的夫君,看谁敢碰!”金凌拔出岁华劈开桌子,被沉重的紫檀震得虎口发麻,惨声道:“念念,你果然醉了。”
蓝景仪怨妇般哭闹道:“大小姐,你居然为了这帮狐狸用剑指着我。”
金凌连忙回岁华,一边扶着屁股一边在哎呦声中道:“不是不是,我没有,我这不是爬不起来嘛你先别过来!”
蓝景仪已张开他的钢铁双臂,冲金凌奔了过来。金凌光是看着都已感到浑身骨折的剧痛,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哆嗦道:“你别碰我!”
江澄用紫电卷起身边一尊种着荷花的满水大铜缸,用尽全力,咬牙挥了过去。
那水缸准地挡住蓝景仪去路,蓝景仪却随便地单手一拨,便将水缸推开。金凌这时缩在蓝曦臣背后,却见蓝曦臣只用两根手指,便轻轻捏住了水缸一脚,运功将水缸稳稳送到墙角落下。水缸落地时,满缸的水微微荡漾,一滴都没落出。
不净世的大总管事后表示十分羡慕蓝氏这祖传的技能,觉得娶了蓝景仪,金宗主日后搬运各种东西装饰仙府,必然十分方便。
在惊呼声中,发酒疯的蓝景仪力大如牛,三毒圣手、泽芜君还有仙督几大高手都拦不住,满屋子追着自家夫君要抹额。金凌一个劲作秦王绕柱跑,被打得鼻青脸肿。江澄心疼不已,骂道:“你把抹额先还他,不然打断你的腿!”金凌顶嘴道:“不还不还,说什么都不还!”和蓝景仪绕树跑得头晕眼花,蓝景仪最后干脆大喝一声,上前抱住那株国槐,在众目睽睽下将树倒拔出土,土中的根都被带出来。
金凌软在地上,不知自己能不能活。众人全都被惊得动弹不得,连聂怀桑都忘了轻挥折扇,却见梧桐的根正被渐渐拔出时,蓝景仪轻声道:“好重啊,拔不动了。”突然将手一放,那树的根便没回土中,整棵树像风中残烛般剧烈晃荡起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蓝景仪也累到极致,就地和小猫一般蜷缩起来,沉沉睡去。
薛洋和阿菁“啪啪啪”地鼓掌,被双道各自按住。
江澄快步上前去看金凌,金凌却逐渐淡定起来,神色复杂,毫不犹豫地爬起来将衣服披到蓝景仪身上。
江澄惊愕地回头,果见金凌和金子轩几乎一模一样,轻声在说:“云深不知处禁酒。你今夜又破了一条家规。”虽然鼻青脸肿,却十分心平气和。
场面滑稽中带着缠绵,树上却有人实在支撑不住,猛地掉落下来。
一只胳膊掉在江澄脚边,一只手小心地捡起它,安回了自己身上。
“鬼将军!”众人齐呼。
江澄恨得牙痒痒,金凌亦咬牙切齿道:“去年夜猎,我和舅舅不是告诉过你,再出现便等着死吗。”
蓝思追不顾蓝曦臣的劝阻,跑过去挡在温宁身前,叫道:“金凌,三毒圣手!温宁只是跟着我过来,他没有冒犯之意!”
温宁轻声道:“阿苑。”
金凌指着温宁对蓝思追吼道:“你又要我放下剑吗?这个人亲手杀死我父亲,魏无羡却从没有想过要将我父母复活!是不是只有你们的朋友才是金贵的,如果死的不是你们在乎的人,死多少条人命也抵不过一声轻飘飘的苦衷?!你叫我放过他,谁又来放过我!”
蓝思追今年十九,已有“潋君”的雅称,被看做蓝氏的小含光君。他轻声道:“难道还不能停止吗。”
金凌道:“什么?”
“停止仇恨,停止叫骂,停止喊打喊杀。”蓝思追下半张脸藏在阴影中,只有声音响起道,“我去温氏扶桑殿看过,射日之征已将温氏灭族了,大家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