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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你有没有想过,某一天江师兄会跟你抢人?”
“……越说越离谱了。”
夏轩又重新恢复了方才笑嘻嘻的样子:“算了算了,就知道你不信。”
沈青阳扶额,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虽然夏轩看着这样,实际上真的狠下心来,心机手段并不比他差。
否则,他也不会选择和夏轩合作了。
“可有查到苏墨垣的消息?”
夏轩背靠着竹林,呆呆的望向天空:“还没有,你说苏墨垣那么宝贝这个徒儿,怎么都出事一天了,苏墨垣还没有任何动静?”
沈青阳的眉头越皱越紧:“那就再去查查。”
“好吧。”夏轩叹了口气,“你丹田的伤怎么样了?”
沈青阳那日跟江淮说的不全是假话,他的确需要碧落草来修复丹田,但不至于只有百日寿命。
沈青阳对碧落草志在必得,决不许外人破坏。
“尚能撑住。”
夏轩知道他不会说真话,反正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我还是先去留意苏墨垣的动向。”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竹林幽深,风吹来也沾染竹香。
待夏轩走后,有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沈青阳望向了那边的木屋,那是关着楚宴的地方。
原本他还有许多事情未做,不该过去看他的。
可沈青阳的心神完全放到了那边,像是不看上一眼就不会放心似的。
无可反驳的是,现在的楚宴的确霸占了他全部的心神,让他放也放不下。
“倘若你醒来不是这样,而是恨我便好了。”沈青阳的声音沙哑,不由的望向了天际。
沈青阳告诉自己,只看一眼便好,只一眼他就离开。
透过雪白纸窗,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
楚宴的双手被锁链锁住,那个地方已经勒出了红痕,脸颊也浮现不正常的红晕。被封住了修为,想必现在的他还很不适应吧。
柔弱、又透着惊人的美。
向来强大的他在克制自己,没有挣脱这锁链。
就是因为他说了一句,他失去理智之后弄伤了他,所以楚宴便苦苦克制。
沈青阳的心仿佛破开了一条口子,如今被人灌入了凉水,有些微微刺疼。
他伫立在窗外许久,也看了楚宴的睡颜太久。
楚宴在里面装睡,自然知道沈青阳去而折返。
沈青阳的心坚硬如石,又是个善于谋算的人。简单的手段,真的不一定能瞒过沈青阳。
正当楚宴也有几分头疼的时候,不一会儿,江淮小心的走了进来。
“师叔?”
神助攻到了!
楚宴连忙端正了演技,听见江淮的声音,缓缓从睡梦里苏醒,疑惑的看向了他:“你是……?”
而与此同时,沈青阳也立马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害怕江淮察觉。
江淮看见他手上的锁链,眼眶赤红:“青阳怎能这样对你!”
他似乎想为自己解开这些东西,楚宴连忙一躲:“青阳说我被九阶毒兽所伤,时而会意识不清醒,看你也是云仙宗弟子,莫要再过来了,恐伤了你。”
江淮的动作一僵,深深的朝楚宴望去:“师、师叔?”
不会的,师叔怎会是这样的反应?
楚宴抿着唇:“你究竟是何人?怎么叫我师叔?”
江淮脑子里的弦瞬间断开,他脸色苍白:“沈青阳,你分明答应过我不对师叔下手!你又骗了我。”
他下意识的觉得,楚宴会成为这样,就是沈青阳搞的鬼。
楚宴虽然不知道他说什么,可听见江淮的话,却有几分不爽:“青阳是我的双修道侣,你在我面前诋毁他,就不怕我发怒?”
楚宴竟在维护沈青阳?
听见这句话的两个人,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一个内心痛苦至极,而另一个则涌上了淡淡欣喜。
只因楚宴护他的一句话,沈青阳就下意识的勾起嘴角。
“双修道侣?”江淮觉得沈青阳不耻,气都差点不顺了,“他早已经不是你的双修道侣了!”
听到这句话,楚宴脸色泛白:“你说什么?”
江淮走了过去,抓住楚宴的衣袍,苦苦的祈求着:“师叔,等这件事情以后,我拼死也会带你回倾欢宫,这里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他只觉得楚宴可怜极了,八十年前的天之骄子,被沈青阳害成那个样子。
而如今,还要被沈青阳害第二次。
可江淮没有资格去骂沈青阳,因为他也害了楚宴。
江淮忽然无比的痛恨起自己来,他成了自己最不耻的……帮凶。
“什么倾欢宫?青阳什么时候和我不是双修道侣了?”楚宴的嘴唇泛白,几乎是颤抖的问出了这句话,“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江淮终于确定了,楚宴现在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八十年前。
他的心仿佛被碾碎成一片片,眼眶通红。
被自己深爱的人背叛第二次,沈青阳到底把感情当做了什么?
廉价的,可以利用的东西么?
江淮想要告诉他真相,可话到嘴边只能痛苦的咽了回去:“师叔,等碧落草到手了,我还了沈青阳的恩情,再用这条命向你赎罪。”
窗外的沈青阳把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
不知为何,夏轩那句话莫名的在脑子里响彻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某一天江师兄会跟你抢人?
他的心被染上了重重的阴霾,心底涌出无数的愤怒。
沈青阳推开了门:“你们在做什么?”
楚宴似乎受了刺激,就算沈青阳进来了,也一直乖乖的在江淮身边,完全没有挣扎。
江淮冰冷的看向了他:“沈青阳,这就是你说的会善待师叔?”
他把修为封住,又关在这种无人问津的黑暗地方。
沈青阳的目光放到了江淮抓住楚宴的那只手上,嫉妒像是虫子啃咬着他的心脏:“有什么我们出去再说。”
“就在这里说。”江淮失望无比的看向沈青阳,“你莫不是害怕让师叔听到我们的谈话?”
沈青阳的脸色骤然僵硬,他的确想瞒着,不想让这个完全信任着他的楚宴消失。
于是,沈青阳只能耐着性子:“我没有动任何手脚,他现在记不得人,不是我的原因。”
江淮却是不信:“你还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
沈青阳越发难以忍受,呵斥道:“够了!我没必要跟你解释那么多!”
江淮脸色发白,心底对沈青阳那唯一的爱意全都消失不见。
剩下的,唯有浓浓的负罪感和厌恶罢了。
“若是师叔恢复了记忆,他知道自己曾这样向仇人露出温柔情意,该有多么的痛苦?”
“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