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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足以悔恨终生的错。
这次,没有按照你的安排走。
你的安排,将他推向了死亡。
只留一片伤心人。
任允沉默着在长亭里下棋,一白一黑,再一白一黑……
最终,棋盘上原本妙无比的棋局,变成了死局。
这件事……还是瞒着小祖宗吧。
任允有些烦躁的挥手将棋子扫落了满地。
方文睿啊方文睿,你这家伙,合作结束了还给我丢过来一个小烂摊子。
唐溯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是什么?
任允比谁都清楚。
当初才十六岁的唐溯因为商队和刘霏的死,就能疯了一样杀了何家所有的人。
那么如果苏长留死亡的真相被唐溯知道了话,会怎么样?
哪怕方文睿是无心。
哪怕只是一个意外。
……绝对不行。
任允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小祖宗绝对会不要命的杀了方文睿。
就算他也帮忙,最终的结果也只会是两败俱伤。
……瞒下去。
任允抿了抿唇,抬头看向夜空中一轮明月,幽蓝眼眸中仿佛投入了一潭流动着光的湖水。
回去吧。
小祖宗现在在做什么呢?
一条青石小道,通向了长廊。
曲折长廊,通向了院落的中央。
任允伸手轻轻的叩响了门:“小祖宗,睡着了吗?”
唐溯拉开了门。
任允笑了起来,柔声道:“小祖宗怎么还不睡?”
唐溯一言不发,只是侧身让开了些。
任允便是走了进去。
一眼便是看见了唐溯穿着亵衣,床铺也是乱的,明明是在睡觉的。
“刚刚才醒。”唐溯好像知道任允想要说什么一样,自顾自的开口低声道,“清宴……我好像梦见他了。”
任允脚步微微一顿,心尖涌上些许不太舒服的感觉,抿了抿唇道:“梦见什么了。”
“……他好像是知道我一直在自责了。”唐溯苦笑道,“叫我好好的,这件事不怪我……还说……”
唐溯突然没了声,任允有些疑惑的看向唐溯:“还说什么?”
“……还说,”唐溯缓慢的双手盖住眼睛,身子轻颤着,低下头哑声道,“既然我已经不能同我深爱之人共度余生,容与你一定要好好的和你深爱之人共度余生,不要再为了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作茧自缚。”
任允抿了抿唇。
作茧自缚的,又何止他的小祖宗一人。
唐溯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声音发着颤:“我……很害怕失去身边的人,一旦失去就有可能失去理智,清宴那家伙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混账东西……说得简单……如果当时我再……”
“小祖宗。”任允忍不住伸手将人拥入怀中搂紧了,下颌抵着人头顶哑声道,“求你了,醒醒吧……”
从那个束缚着你的噩梦里醒过来吧。
从那个禁锢着你自由的梦魇中醒过来吧。
求你了……
别再自责了,不是你的错啊。
“……抱歉。”唐溯有些闷闷的低声道,伸手抱住了任允。
“……乖。”任允低头亲了亲唐溯发顶,“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我什么时候带你回西域去见我母亲。”
唐溯闷闷的嗯了一声。
任允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还得慢慢来啊。
任允松开唐溯,让唐溯先去休息,自己抬手解下自己的发冠和外衣放在一边,从房间的一扇小门绕了出去,褪尽衣衫,到浴池里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重新回到了房间,躺在了唐溯身侧,伸手拥人入怀。
“……过两天带我再去看一眼清宴吧。”唐溯并没有睡着,任凭任允将自己拥入怀中,有些迷茫的微微蜷缩着身子。
“好。”任允在唐溯耳侧印下轻吻,声音轻柔地像是柔软的羽毛拂过心尖,“过两天就去,小祖宗,好好睡一觉。”
“……好。”
月色如水般流淌着,天地间都染上一层静谧美好的颜色。
请你和你所爱之人,好好的,共度余生。
你不用再去杀人,不用再躲避唐门的追捕,不用担忧随时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前半生颠沛流离,请你后半生幸福美满。
黑暗终将迎来破晓。
过了两日,任允依言将唐溯带去了苏长留的墓碑面前。
唐溯没带纸钱,只带了一份糕点。
到达悬崖那里,唐溯微微一怔,看着苏长留坟墓前放着一朵盛放的莲花。
花瓣像是玉一般莹润,隐约可见脉络的延伸延伸,还带着些水珠,似乎是刚从湖面上摘下来一般。
可这个地方并没有莲湖。
这个季节莲花已经枯萎了。
“这是谁放的……”唐溯有些疑惑的蹲下来,探出指尖轻轻的碰了碰莲花的花瓣。
真正的莲花。
任允眼眸暗了暗,轻声道:“可能是来悼念苏少爷的人吧。”
“这莲花哪儿来的……”唐溯嘀咕着,稍微把莲花往旁边挪了一点,将糕点放在了旁边。
墓碑上刻着的字有些灰尘了,唐溯伸手拂去些土灰,抿了抿唇,轻声道:“清宴我来看你啦。”
“……你想说的话我听到了的,别瞎操心了,我会好起来的。”唐溯坐了下来,看着墓碑有些恍神,“我的确一直在愧疚啊,为什么我当初在你身边却没有保护好你,连仇人都找不到……官兵都被你杀完了,真是的……”
“……虽然好像我当时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唐溯低声道,“可我还是想救你回来啊。”
“我会走出来的,我发誓。”
“别担心我了……”
“……有空来找我,还不如去找找崔杼那家伙啊。”唐溯哑声道,“他人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啊……”
唐溯又说了一些琐碎事,最后站起身来,看着墓碑轻声道:“那我走了啊……清宴。以后再给你带好吃的过来。”
天边的残霞也落入了地面,星辰在天空中绽出了光芒。
这个地方离城镇较远,任允也没带什么属下,就和唐溯寻了个没有野兽的山洞,升起了火堆打算暂且休息一晚。
唐溯在路上掏了几个鸟窝,把鸟蛋丢火里烤了跟任允分了,就着干粮填饱了肚子。
任允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了一小壶酒,自然是全进了唐溯的肚子里。
入夜渐微凉,任允在火堆附近铺了一层毡子,伸手把唐溯揽入怀中抱着,拉了一旁的毯子将自己和唐溯裹紧了,小心的不让冷风灌进来半分。
“小祖宗,睡吧。”
任允亲了亲唐溯耳廓。
唐溯微微缩了一下身子,耳尖泛起一层薄红,嘴唇一张一合的,老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小声的话:“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