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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一阵沉默后,说:「没有。」
年安眸色晦暗,狐疑地问:“真的?”
系统还没来得及说话,年安手机再一次响起,是个没见过的陌生号码。这是他的私人电话,工作号码则被秘书管理,所以他才能去被媒体记者骚扰的事情发生。他想了想,还是接起来,对方响起一道公式化的男低音:“您好,是年先生吗?您父亲在离世前留了一份遗嘱,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呢?”
年安出门后才发现今天是圣诞节,从西方长途跋涉而来的节日被国内的人们过的有声有色,成功晋升成为一年几度的‘屠狗节’之一,被人们唾弃,被商家视为宠儿。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应景,这天早早便下了雪,将整座城市铺上一层晶莹剔透的白。
途径年氏大门时,年安放慢车速看了眼,发现寒冷的天气里还有些人不辞辛苦的候在附近,企图能堵到人。
他嘴角噙起一抹冷笑,调转车头,往公司后门开去。
年安上楼时,自称是年父生前私人律师,并且手持遗嘱的毛律师已经在办公室里候着了,年安在沙发上坐下,他早上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东西,眼下胃里空荡荡,端起茶抿了口,才说起了正事。
毛律师先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年安,“这是您父亲生前遗留的遗嘱,您过目下。”
年安打开一看,发现是份公证遗嘱,他有些惊讶,年父连自己死后的坟墓都没买过,但却立了遗嘱,一时间竟猜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人死灯灭,现已尘埃落定,年父到底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
遗嘱上清清楚楚写明了年父生前有什么财产,除却年氏,他个人名下还有很多不动产,光是银行账户的存款,都是普通人家一辈子难以赚到的。
年安只是粗略一扫,他可不觉得年父还会给他留下财产。
毛律师推了推眼镜:“遗嘱写明了财产分配比例为五五,您与您父亲现任妻子各占一半。”
“不可能!”年太太坐在偌大的客厅里,嗓子里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尖叫,“那个小兔崽子已经把我的年氏夺走了,怎么可能再给他一半的财产!!”
毛律师见惯了大风大浪,对于年太太这般模样,见怪不怪:“年先生的公证遗嘱上的确是这么写的,我们只是按照他遗留的遗嘱来办事。”
年太太目眦尽裂:“……我知道了,这都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是不是那个小兔崽子和他那贱妈故意算计我,制造出这么个假遗嘱来夺走我的财产!一定是这样的!”
毛律师面不改色地继续说:“公证遗嘱只有本人才能办理,具有法律效应,是不会出现假遗嘱这种事情,而这份遗嘱当初也确实是由年先生亲自来书写办理的,何况这上边有年先生亲手印上的指纹。”
“骗子!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滚,滚!”
莫名其妙被赶出家门,毛律师站在门口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不满地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但很快便被掩去。
他只是在按照遗嘱办事,至于年太太接受不接受,就不归属他管辖范围内了。
在把律师赶走后,年太太看着桌上毛律师遗留下的文件袋,她怒目圆睁片刻,愤然起身,近乎抓狂地讲文件袋撕裂,站在满地的碎纸中央,她粗喘着气,红血丝占满眼球,暴怒的模样看上去颇有些骇人。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起,她接起,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就说:“生气了吗?”
年太太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的恶鬼挤出的尖锐:“是你搞的鬼?”
“当然不是,那份遗嘱当然是真的。”
“住口!”年太太身体不可抑制的剧烈颤抖起来,“我不信、不可能!!”
那头的声音低低笑了笑:“信不信由你,但事实如此不过别担心,你还有机会。”
年太太闻言,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眼中慢慢上过一丝狠戾。
遗嘱在当事人死亡后即可生效,现在就等年安去过继,对此他还是有些茫然,一时间难得陷入两难境地时,蔡女士突然打电话过来。
“怎么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过去接你。”年安给蔡女士倒了一杯热牛奶驱寒,后者接过抿了口,外套都来不及脱,就兴冲冲的放下手里的保温盒,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在空气里蔓延开来,“来尝尝,你上次说你想尝尝可乐鸡翅,我特意跟邻居学的呢。”
年安一愣,才记起自己之前去蔡女士家里的时候,电视正好在播美食节目,他随口扯了句想尝尝可乐鸡翅,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记在了心里。
这位盐和糖都分不清母亲,为了实现儿子的‘心愿’,硬是不学走就学跑,菜都还没学会怎么炒,就开始跟邻居学起怎么做可乐鸡翅这等富有难度的菜色。
他心里一暖,身体与心理上的疲倦在这一刻,似乎消散了些许。
鸡翅的卖相难得的不错,一口咬下,浓郁的汁香在舌尖蔓延开来,虽然有点过咸,但意外的不错,简直可以说是蔡女士厨艺巅峰也不过为。蔡女士被夸的脸都笑出花儿来,年安便又说起了年父遗留的财产问题。
蔡女士听完也不陷入沉思,最终不知想到什么,重重叹了口气。
“我认识他的时候,你爷爷病重,他白天公司晚上医院两头奔波,累的眼窝都是青黑的。后来人走了,他葬礼上一个字都没说,晚上我陪他回家,刚刚进门,我还没进去呢,他突然整个人就蹲了下去,抽抽噎噎地哭,眼泪鼻涕糊的满脸都是,边哭边跟我说,他从今天起,就成了孤儿。”说起往事,蔡女士忍不住唏嘘,“谁知道当初嚎啕大哭的人,最后居然会变成那样呢?”
年安咬着鸡翅没说话,只是拍了拍蔡女士的肩膀以示安慰,蔡女士连忙从回忆里抽出神来,她今天来是为了安慰年安,可不是来让年安安慰她的,为了调节情绪,她随手抓起年安放在桌上的遗嘱看,突然惊讶道:“城南郊区平房……这不是老房子吗?”
年安疑惑道:“老房子?”
蔡女士点点头:“对,年合盛也不是一出生就是富二代,小时候跟你爷爷两人相依为命,听说有一度还落魄过,但是后来好像遇上了什么贵人,跟着下海经商,才慢慢富裕起来。”
这还是年安第一次听说往事,他微微皱起眉头,不由追问起来,然而蔡女士知道的也不多。不知为何,年父对于这位带着年家发家致富的贵人分外忌惮,这些东西还是当初蔡女士和年父感情好时知道的,但即便如此,也不知那人姓甚名谁,是男是女,如今又在何处。
年安还欲多问些时,蔡女士已经站起身,围着客厅走了一圈,脚步突然停在了厨房:“咦?安安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怎么锅都没洗?”
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