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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城里,从最低等的维修工做起,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终于一步步爬了上去,成了个看似风光的汽车经销商。
但往往骨子里越自卑的人就越渴望认同。好容易富起来后,他开始试图融入真正的上流社会,他接下各种应酬、频繁出入酆都这类风月场所,但没人肯接纳他,每个人都当他是一个撞了大运的暴发户,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漫不经心和鄙夷。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这个时候,你会供出来他吗?
“……我还是那句话,”张科兴说,“汽车的问题是我自己不小心,忘了找人检查……那个叫詹旭的就是偶然,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问题汽车,偏偏就他这一辆出了事?所以汽车上那个漏洞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是他自己刹车有问题但你们为这个硬要判我几十年,我也没辙。”
王瑞川一竖眉毛,又要拍桌,这回被孙昭宇拦住了。
张科兴趁这个机会,接着说:“你们一直说过来说过去的那封电邮,鬼知道谁发的,现在垃圾邮件这么多.我看都没看直接删了。”
☆、浮沉(二十二)
在张科兴刚被逮捕那会儿,市局组织了大量专家审问,王瑞川就是其中之一。当时他最大的印象就是这孙子左一个“不清楚”,右一个“我不知道”,各路诈供诱供轮番上阵,都没有得到有用信息。几位老前辈头发一下子白了好几根,成天唉声叹气,把这视作人生耻辱。
然后初生牛犊王瑞川说:“他是真的不知道吧。”
于是一切疑难杂症迎刃而解。
以张科兴在犯罪组织中的地位,不知道z的身份也实属正常。当初大家都被东关巷纵火案冲昏了头,一门心思地认为张科兴肯定知道内幕那时沈沛才发现邮件有问题,向市局上报后不到一个月,东关巷就起了大火。
在确认张科兴不知情后,他被很快就被定罪、判刑,然后锒铛入狱。这期间再也没人来问过他,盛景动过这个心思,也被沈沛几句话劝了回去。
所有人都知道问他没用只针对于寻找证据方面。
在孙昭宇提出这个想法之前,王瑞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爱岗敬业又好脾气的模范警察孙副队,居然会说出“没有证据那就制造证据”的话。
王瑞川:“……”孙副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细致严谨兢兢业业的孙昭宇了!
不过转念一想,在确认嫌疑人却缺失证据的情况下,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如果他们不主动出击,就只能被詹决和苏演牵着鼻子走。
所以在探视犯人前,监狱那边十分贴心地给关了监控。
“我们相信你没有说假话,”孙昭宇唱黑脸不行,白脸倒是得心应手,睁着眼说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那封邮件我们查过了,除了一条指向不明的命令以及那个叫z的名字以外,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王瑞川明显看到张科兴松了口气。
“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孙昭宇话锋一转,“车祸死亡的詹旭,首字母开头也是z,你怀疑过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张科兴生硬地回答:“我不知道。”
一一他确实不知道。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引导张科兴往詹决的方向猜测,从而“误打误撞”说出真凶。
“我这么跟你说吧,”王瑞川抓住机会,抽出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报道,放进了传东西的凹槽里,“詹旭有个儿子叫詹决,你应该知道。”
那篇报道是临时伪造的,内容是詹旭在世时父子两人因意见不和而爆发的一次激烈争吵,为了给张科兴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标题特意选用了传说中的“耸人听闻体”,豪门世家再起争端,父子反目究竟为何。
“这是一个不入流小报上的,“王瑞川在他发问前抢先解释,“你没看过纯属正常。”
他们需要这么一则新闻:既能轻易看出詹旭父子两人不和,从而让人联想到豪门恩怨父子相残一类的戏码,又不能泄露真正的原因万一张科兴猜到詹决真的是那位神秘老板而不肯招供的话,他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双方沉默了好一阵子.冷冰冰的灯光照在张科兴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
“给你发邮件的是他吗?“孙昭宇问,“我们只要一句话。”
又沉默一会儿,张科兴反问:“你们为什么觉得是他?”
“问你话你好好回答就行!瞎问什么?!”王瑞川再次担起了黑脸的角色,“这也是你这个估计一辈子都出不去的嫌疑犯问的?!懂不懂什叫机密?给我麻利点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张科兴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没搭理他,只是又问了孙昭宇一遍:“你们为什么怀疑他?”
很好,他已经有了感情倾向,会更容男相信孙昭宇的话。
孙昭宇装作为难地看了王瑞川一眼,后者拧着眉毛,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一个嫌疑犯别在这浪我们时间!”
“……是这样的。”孙昭宇轻咳一声.还是开了口,他同时也意识到接下来这句话关系重大,最好能利用张科兴所知道的部分,把他心里詹决的嫌疑撇清,“詹决一直在追求我们局长的千金,前段时间刚刚开始交往。恰好我们在追查你那个组织,就又提到了你的事……”他似乎踌躇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怎么说,“那时候局里技术员刚发明出来一个小程序,能查看被删除的邮件,甚至可以追溯到几年前……当然时间太久的也看不到内容……”
张科兴打断他:“所以你们发现他五年多之前给我发过一封?”
孙昭宇早就等着他问了,几乎是立刻回答:“4月17日,晚上十二点二十分。”
詹旭车祸的前两天。更绝的是,那一天詹决心血来潮包了酆都全场,张科兴十一点左右到的时候险些被赶出去,多亏被“值班员工”周瑾拦了下来,后来他们三个,连上其他几位现在在监狱的一起,在酆都浪了整整一夜。
如果张科兴还没傻的话,肯定明白詹决那个时间根本不可能给他发邮件。
张科兴似乎仓促地笑了一下,只听见他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显得有些失真,“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就是他。”
☆、浮沉(二十三)
“我到601国道了。”
盛景只丢下了这么一句,对讲机里面马上就炸了,七嘴八舌的讨论声紧跟着传了出来:
“盛队你现在是朝着西边?直走到下一个路口,左拐就是黄河路……”
“别听他的,黄河路上监控贼几把多,詹决要是拐到那了肯定拍的到……”
“前面xx商城十米处是监控盲区,正好连接着商城的地下停车厂,詹决肯定是从那里拐走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