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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温橙一字出口,又生生改成了:“走开!闭嘴!别跟我说话!”
再怎么说,奥莉也是他的病人。
他不仅没给人治疗,还伤上加伤,这不混蛋么!
应阎宇没有设防,被他推得往后趔趄两步,胯骨撞上桌角,砰的一声。
“......”温橙正把奥莉扶起来,听见动静一回头,就见小孩眼中一片通红,他残留的那点脾气瞬间哑火了。
“应......”他张了张嘴,一时没想到说什么。
因为小孩这次的确做过了头。
他以后还要医治许多的病人,男女老少,不能回回都这样。
“你帮着她?你也向着她?”应阎宇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他那声音就像被拔了牙的狼,痛苦而悲戚。
此时此刻的场景和童年重叠,让他发疯。
“她就是个妓.女!你帮着她?!帮一个妓.女!这婊.子和多少人睡过,你也不嫌脏......”
干嚎声被一耳光扇停了。
应阎宇觉得自己的心也快碎了。
他转回被扇偏的头,双眼猩红地对温橙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走。
在他转身的这一刻。
温橙看见两滴泪连串抖落,像是溅在他五脏六腑里一样,烫得撕心裂肺。
他呆愣了足足一分钟,才急忙追了出去!
因为跑得太快,他被门槛绊得一个踉跄,险险稳住后,又狂奔而去。
天气已经入秋了。
习习凉风划上脸侧,如同雨丝。
温橙跑得快而急,仿佛回到了那天,在菜市场里追那个偷卖他三七的熊孩子。
“应阎宇!”
温橙看着他拉开了一辆计程车门,眼见追不上了,只能停下叫他,可极度缺氧的肺部,让他声音嘶哑。
“你回来。”
最后三个字,是他硬憋出来的。
然而应阎宇没有听见,直接坐上了车。
砰。
车门关闭。
又是上次载他去紫荆花园的司机大叔,他见他满脸绝然,吓得抹了把脸。
这种不会哭的人最可怕了。
他上次见过一个,跳楼了,坟头草都两尺高了。
“你要......去哪儿?先说好啊,靠河靠楼的地方不去。”
应阎宇没理会他,直接把头撞上了玻璃窗!
“诶!好汉饶命啊!”司机快疯了。
应阎宇却又抱着头,蹲在了座位上,把撕心裂肺的哭声藏得一丝不漏。
就连眼泪,也只有刚才那两滴。
他以为自己成年了,已经学会把打碎的门牙往里咽,更不会无理取闹,他从小就懂事,一直都听应母的话。
可是不行。
温橙为什么不帮着我?
他就像所有受欺负的小孩一样,固执寻求着最信任的人,对他偏爱,对他偏信,可是温橙不会!
温橙也绝不会原谅他!
他应阎宇就是个人渣!废物!
嘭嘭嘭!
车门被人拍响,应阎宇猛然抬头,才发现司机没有开车。
他瞪着双红彤彤的圆眼转向车窗。
是温橙。
温橙都快跑死了,他他妈高考体侧都没跑这么快过!
“开窗......”他用手指往下点了点。
这一瞬间。
应阎宇是欣喜若狂的,他甚至想扑下去把人抱个够。
可刚才那一幕就像根刺,不停扎在他最软弱的地方。
他给温橙添麻烦了。
都是他的错。
应阎宇用手狠狠抓着左背,像是要抠掉自己身上多余的东西。
可就算再来一次,他也受不了,他不能接受温橙和妓.女接触。
应阎宇断断续续地喘了口气。
他该回去了。
就像应母说的,他这种畜生除了她会养以外,就只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自生自灭,他就是个神经病,简直没救了。
连自己亲妈都这么说了,他不承认也不对不是?
应阎宇看着温橙,也说不上难受,就是疼到发麻。
那天在菜市场出现的温橙,用小树枝抽过他,大半夜出来找过他,还喂他吃糖......
车窗摇下。
温橙还没来得及开口。
应阎宇就对他勾起了一边嘴角,不再是单纯的开心,而是冷漠的讽刺。
“被同性恋喜欢恶心吗?我走,好不好?你也不用再可怜我了,你可真他妈善良啊,当自己是白月光吗温大夫?我不玩了,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还想吊着我?”
“......”
耳膜嗡嗡作响,大脑缺氧让温橙反应了好一会儿。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话?!
疯了么!
敢这么和他说话!
温橙一巴掌扬起,没能扇下去,他指着应阎宇,像是说了几个字,可因为呼吸太猛,被压没了音,便转身走了。
应阎宇瞪着他离开的背影,跟上次一样,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不然他会看见他满脸的鼻涕眼泪,丑得要死。
“去梦新区。”
司机答应了,又忍不住提了句:“我觉得他也挺喜欢你的,不然不会追上来。”
应阎宇低着头,轻而快地笑了声:“都是被我缠出来的,等我走了,没两天就好了。”
他能感受他温橙对他那种生理反应的排斥。
同性之间的喜爱,没有那么容易得来,特别是,有一个直的。
应阎宇把头靠上椅背,放空了一会儿,脱下t恤,把脸上的鼻涕眼泪一并抹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给胡三打了个电话。
“应哥?”
“我回来了,最近有什么跑野?给我报一个。”
......
温橙拖着两条酸沉的腿,回到美容院。
奥莉几次想跟他搭话,都被对方可怕的脸色阻止了。
“对不起啊......”她隐约意识到什么,有些手足无措。
温橙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示,快速绑好绷带,就起身离开。
他回到家的时候,厨房里正飘出甘甜的荷叶香气。
“是小宇做得荷叶饭!”阿婆把火调小,乐呵道,“说是你今天太忙了,要给你送饭呢!”
温橙心里蓦地一空。
那把悬了许久的刀,终于落下,把心划成两半,而另一半,却没人要了。
曾阿婆瞧出端倪,忙问他:“怎么了?”
温橙仍在喘气,心口的酸麻已经蔓延到了指尖,他有些发抖地拿出手机,给应阎宇打电话。
没人接。
而后关机。
他想没事,不就是个人吗,还怕找不到?
他又给胡三打,胡三也不接,后面被他吵烦了,就直接告诉他,应阎宇又失踪了。
“他可能......不回来了。”温橙说出这句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