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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总是淹没在绝望中,是会发疯的。
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存折上的数字越来越少,到后来他不得不托人卖掉房子,他自己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小地下室,每天打各种零工,堪堪维持所有的医药用。
像是个无头苍蝇一般,他没头没脑的拼死拼活的忙碌几个月,直到顾星风一通电话把他拉回现实。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我要被你气死了!”
“我告诉你言默,你今天不给我个解释,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咣咣咣
昏暗的地下室有人疯狂砸门,砰的一巨响,脆弱且不堪一击的木门被狠狠劈开。
“对不起,有点事情,先挂了”
电话挂断,一群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大汉拎着棒球棍闯进来。
花臂男人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啊小同学,我们来拿钱!”
言默冷眼:“钱我已经还清了。”
男人哼了一声,道:“那只是本金,还有利息!你跟我装傻呢?”
“连本带利一共十三万!”言默目光锐利,声音冰冷:“一分不少!装傻的是你们!”
“呵?”男人笑:“八出十四归!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男人眯眼继续说道:“你小子今天不把剩下钱还了,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说完,他一个眼神扫下去,周围几个男人抡着铁棒,在窄小的地下室乱砸一通。
叮叮咣咣的巨响,大小家具噼里啪啦摔落一地,似魔鬼的笑在耳边桀桀回荡,引人发疯发狂。
砰的一声脆响,一张黑白相片砸在地上,碎玻璃散落一地。
“妈的,什么东西,晦气!”
一个黄毛嫌恶的用脚踢了踢,努嘴啐了一口。
言默的脑子轰然炸裂,待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骑在黄毛的身上,面目狰狞的疯狂殴打他。
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下了多重的手,双拳红艳艳一片,地上躺着的人气若游丝。
事件一触即发,本来就紧张的情绪顷刻间被点燃。
众人呆愣片刻后顿时回过神,一窝蜂的冲过去,围着言默抡起巨大棒球棍,其中某下砸在言默的头上,黑红色的血顺着额头蜿蜒留下来,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
黄毛眦目欲裂,颤颤巍巍的起身,从腰间掏出一把□□,对准言默的肩膀闪电般的捅过去。
噗嗤一声,言默闷哼,肩膀上晕染一片血花,他摔在地上。
角落里的黑白相片被踩上几个脚印,破碎了一地的玻璃片深深刺激了他,言默双眼赤红,头脑空白,猛然伸手一捞,握住某个尖锐的物体。
他起身,狠狠刺了过去。
啊
一声痛苦凄厉的吼叫。
言默双手被玻璃片刺破,当他颤抖的松开双手时,玻璃片已经狠狠的扎在黄毛眼球上。
鲜血不止。
有些事情,不论是否故意,不论当时情况如何,不论是否真心悔改。
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的路。
就像他曾经说过,机会没了可以再争取,路错了再没法回头。
他从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变成涉嫌故意伤人的少年犯,没有后悔的机会。少年监狱几年暗无天日的生活,他永远忘不了。
后来他出狱,去了z市。
再后来,他遇见了顾星风。
“伯父呢?”顾星风猛然从被子冲出,脸上已经湿漉漉一片。
月色之下,像一片片破碎刺目的水晶。
“他身体恢复了没有?”
言默摇头,语气低哑晦涩:
“他去世了。”
第22章情人节
四周黑漆漆一片,空气湿热潮湿,味道刺鼻难闻,仅仅几丝光线从墙角那扇铁窗飘进来,一墙之隔,黑白分明的两个世界。
叮叮咣咣一阵铁锁响,有人从角落站起来,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瞥见一件破旧的深蓝色囚服。
顾星风骤然睁开双眼,额头冷汗淋淋,嗖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
“言默!”顾星风声音焦急,呼吸急促。
病房里空空荡荡,昨天那个冒雨闯进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顾星风急匆匆跑下床,同时门被推开。
“言默!”顾星风紧张兮兮的喊了一句,待看清来人时却有些失望。
男人西装革履,五官如琢如磨,下巴的弧度锋利似刀削,高挺的鼻梁架着一副无边框眼睛。
顾琛微微挑眉:“言默?”
顾星风眼睛闪了一下:“你怎么来了?公司事情都处理完了?”
顾琛勾唇笑笑,俯身拿起一个苹果,削皮的动作十分优雅:“我亲弟弟都自杀了,我当然要来看一看,不然太没人性了。”
顾星风扶额,从住院到现在他还没看过手机,真好奇新闻把他写成什么了?
顾琛一眼就看出顾星风心中所想,语气淡然道:“放心,已经被我压下去了,现在铺天盖地的都是你顾星风敬业认真的报道。”
“男人听了会沉默,女人听了会流泪,知名影帝为研究剧本几天几夜不睡,最后昏迷住院。”
顾星风黑线:“前面几句什么鬼?”
顾琛:“套路。”
“......要不要我给你双击666?”
“谢谢宝贝点亮。”
顾琛突然抬头,镜片光一闪:“言默是谁?”
“咳咳咳!”顾星风被水呛住。
“嗯?”顾琛眯眼:“我记得从前,你在海镇有个同学也姓言。”
顾星风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没有,你记错了,绝对没有!”
“啧啧,好像因为他,你偷偷默默哭了几个星期。”
“每次阴天下雨,整个别墅都是你的嚎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招鬼了......”
“没有的事!”顾星风倏地起身捂住顾琛的嘴,与此同时,他的余光瞥见拎着早点推门而入的言默。
两人视线相撞。
“醒了。”言默还是昨天那件t恤,白天仔细看才发现,小腹和后背有很多黑泥点。
顾星风突然有点不自在,双手背在身后,脸色扭扭捏捏的像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一直认为,言默是因为厌倦了或者有了新欢才抛弃他,但经过昨天的事情后,他的脑子被打乱。
很多事情像一张张破碎的拼图,只要找到了彼此连接点,便能轻而易举的还原。
那时候他和言默处于暧昧期,很多话没有说透说开,像两枚颜色翠绿的果实,彼此保留着各自的青涩和纯真,一次次试探,碰撞出一次次的面红心跳。
情人节的晚上,言默送了他一个礼物,是一块男士手表。
那是当时很火的一个外国牌子,价格不便宜,但对于顾星风这样的家庭来说就很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