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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他家是开会计师行的?区区六七千万人民币还是拿得出来的。你要说有十来亿流动资金说不定是造假的,可是才六七千万对于人家家里来说还只是一笔小数目。”过了一会儿,那哥们儿又发来一条:“兄弟,别眼馋了。那哥们也没什么不好,想当年他那么抢手,不也没把你我等人的妞都给泡走吗?一个也没经他手过,留了多少后路与我们,你也别事事怼他了。”
方杰属于一黑起那人来就不住的那种。
而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是一种有口难言的原因。或许妒人富贵是一个潜在的因素,可是他确实还是有别的原因的。虽然他也不是很确定。
曾经有一天中午,有些男同学去操场打篮球,不少女生都围过去看。而方杰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因为他爸那条腿不好,在下他家房子的那条又紧又窄的楼梯时一不小心跌坐了下去,滑了几级梯级。他爸那天下午都没去巷子里摆修车摊,还是一楼的阿婆把他扶回家里去坐着,问他要不要上医院看看有没有事,他说不用。晚上方杰回去,还得做饭,帮他去药店买那种大面积的伤口贴布,因为那条瘸了的腿上蹭掉了一片皮。最后清理了伤口,换了贴布后,他还是不放心,非用助动车推着他爸去就近的医院挂号看了看伤情,医生说问题不大,他才把他爸又推了回家。弄到快八点三刻,他又洗澡,洗衣服,然后才能做作业。当天作业又多,他弄到一点多才睡。
他从来没有一点多才睡过,所以第二天一直没神,就趁着午休时间,趴在课桌上小憩养神。他将头埋进手肘前还看见课室里有三三两两的男生女生的,他还想着还好这中午人不多,没有聚在教室中,都跑外边去了,不吵的环境正好供他休息休息。
哪里知道可能才二十分钟后,他一片浑茫的像是下了雾的大脑里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只在依稀间逐渐辨明了他自己右侧腰上有一只手在游移着。那力道挠得人又痒又麻,大热天的,他也没穿校服,那手与他的腰也只隔着一件t恤的厚度。
他的脑中太糊涂了,就只是辨明“自己腰上有一只手”这件事也用了可能不止五分钟。等到他稍微清醒了一点后,想要直起身来看一看哪个神经病在挠他的腰时,那手忽然移走了。
而他因为脑中恍惑、身体乏力,就又趴了两三分钟,等到他清醒了,直起身来后,才发现课室里一个人也没有,之前那三三两两的同学也不知上了哪里去了,之前听说他们班跟别班比赛篮球,估计都去看比赛去了。之前那个被不知名神经病摸腰的事,他估计可能就是自己睡迷糊了,臆想出来的一种身体感觉。
他稍一转侧,就见身后头的课桌上竟然躬身半趴着那个顾孝成。那人的双臂交叠在课桌上,而脸是侧着的,侧向左边去。方杰四顾,偌大的一个课室,真地就只有他们两个在。那之前不是顾孝成对他伸出了罪恶的贱手,又会是谁。可他又是闭眼睡着的,方杰有意凑近一看,见他合起的眼皮眨也不眨一下子,想来不是假寐。那可能之前真地是一个幻觉。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方杰从没有去向顾孝成求证过,因为他觉得就算顾孝成做了也不会承认的。但这事情就成了一粒埋在方杰心中的种子,他老觉得自己的腰真地被一只罪恶的贱手摸过,可他又无从考证,于是一直将这事憋屈在心里。
这事情产生的憋屈与疑惑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就从他口中“冒”了出来,造成了方杰日后那样不遗余力、不放过一切机会地黑那人。他自己解释不了自己的那种奇怪心态,也控制不了。就比方说他那时看班上人说顾孝成一直保持跟女生的距离,他简直是脱口而出“他八成是个同性恋。”而事实上他对顾孝成也没什么了解,就那次的“贱手摸腰”事件也仿佛只是在一片浓雾中发生的根本考证不清的事情一样,可是他就是要这样说一说,仿佛这样说完了他心里才能舒服一点。
虽然一个男人被人摸一摸腰根本就不是事,就算被人直接抓了下面的,也不是事,顶多就是相互调笑打闹罢了,就跟女生走路喜欢胳膊挽着胳膊似的,不过就是一种同性之间肢体接触稍显亲密的方式。可那腰摸得也太让人上火了,虽然他脑子里当时一片迷顿,可是那只贱手当时带给他迷糊大脑的一种感觉就是不单纯的。可正因为他当时迷顿,没在那贱手还摆在他腰侧时就给他摁住,没抓着实锤,再加上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发没发生过那事,于是这事情就这样一度沦为一宗只有他心里在揣测着的“千古迷案”。
这迷案的谜底一直挠得他心里痒痒的,是一种好奇心作怪的痒,可是仿佛又心中暗自认定了这谜底永远不会见天日一般,于是他就有一种隔着一层雨靴挠痒痒的得不到解痒的难受感觉。自此之后,他看到顾孝成的眼光都是有点奇怪的。而顾孝成竟然还一派坦然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做过什么不对的事情的那种神情。
以至于后来一度让坚持黑了他好几年的方杰自己也有点疑神疑鬼的,开始自我怀疑起来,想着是不是当初就是自己脑子睡迷糊了,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却被自己幻想了出来,错怪了顾孝成。
过了一两年后顾孝成单独加了他微信,偶尔来找他说说话,他也是会回应的。
就像现在方杰望着手机上顾孝成传来的信息,他不是还得回应吗?
顾孝成在微信上问他:我明天直飞坤城,十三个小时就到了,后天我们聚聚吧?
方杰忽然有点没好气,语音回过去:“你明天回,后天就聚,聚什么聚?你不如多休息几天再说吧。”而事实上方杰根本不想见他。他觉得这种会面都是些毫无意义的会面。
顾孝成也发了条语音过来:“才起吗,那声音?”方杰先翻了个白眼,说:“是啊。你那里中午了吧?”顾孝成说:“是啊。”
然后就沉默了好久,也没有什么信息的互相传送。顾孝成这些年都没有回来过,他是一个安定了下来就懒得动的人。
方杰没有想到他今年竟然想着要回来。
第3章
方杰又盯着手机看了一分多钟,竟然那头不再有信息传过来了。他觉得那个正身处大洋洲的太平洋上的远在天边的不知哪个鸟不拉x的鸟语国的哥们应该是被自己一句话给打了回票,否决了,就不再起意想着说要聚聚了。
老实说,聚什么聚?有什么好聚的?
这么多年下来的,方杰心中仍存有疑窦,对当年半梦半醒间摸了他腰间的贱手的触觉记忆犹存。夏天一穿回他那件旧t恤时,时不时地还是会有一种被一只高于当时夏天气温的暖热手心焐在腰间、来回暧昧地摩挲着的感觉,害得他后来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