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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他。”
展在他眼前的少年脸庞稚嫩又青涩,眼神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郁与阴霾,原本应该是阳光开朗的年纪,却因为承受了太多,背负了太多,被迫变得阴沉,变得一言不发。
但仍不愿服输似的,明明全身都被踩到泥泞里了,还非要挣扎着扬出个头颅来,好像想证明什么。
明明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意。关卿一言不发,又好像是万千愤怒的言语交织纠缠,最终归于一片喧嚷的沉默。
那时候关卿的眼神并不温柔,锋利而阴暗,像一把刀。
但叶梓觉得,那样的关卿对他有种致命的吸引力。不是那种明媚的美,但是隐藏在平静底下,那一点危险的、腐坏的、扭曲的东西,让他欲罢不能。那样的关卿让他不能自抑地沉溺进去,他不会去直接接触关卿,但是每天都在看着他,通过网络,通过别人的眼睛,通过谢许
每天看看他又怎么样了,是不是又被人欺负了、又受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每当他看到关卿隐忍的、阴暗的眼神时,心中都会一阵激荡。
去吧,去憎恨这个世界,去仇视这个世界,去……破坏这个世界。
去做所有他不能做的事情吧。
叶梓每天都会细细品味关卿的所有表现,他像是个养花的人,每天看着花朵一点点扭曲、萎蔫,花朵的根系越是腐烂,他就越是高兴。
看到关卿的第一眼,他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丈夫出轨、所有权力被架空、忍无可忍时在八岁的儿子生日当天上吊。
她早就被生活压得面无人色,形容憔悴。她爱了那么久的丈夫、经营了那么久的事业,一夕之间毁于一旦。但叶梓依稀记得,她最初的表情也很平静。
她只是把手机抛到了地下,开始穿衣打扮,简直就像要出去约会一样。最后,她弯下腰,抱了抱叶梓,在他耳边轻轻说:
“你的妈妈要死了,是被人逼死的。不是妈妈想走,是你爸爸、还有那个贱人……你是我王欣的儿子,你要记得,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背负着我的命。”
“儿子,你不帮我报仇,我就……死不瞑目。”
母亲最后穿着一条红裙子,对叶梓笑了笑,眼神阴郁又锋利,像一把刀。
他从小早熟,而父亲又沉迷酒色。几乎是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他就基本完成了母亲‘嘱托’的事情。然后……还是不够。
有什么东西,过于沉重而艰涩,一直压在他身上。他曾以为复仇会是个终结,却原来不是。他被迫背着那么重的东西往前走,自己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后来他遇见了关卿。
阴沉的,锋利的,充满仇恨的。
那种气息对于他,实在是过于甜美了。
在他的刻意引导和授意下,关卿在班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越来越严重,而关卿也在往他所期许的方向生长。直到
突然的某一天,关卿和谢许开始出双入对了,关卿开始变了。
他像是一株在阴暗潮湿地方呆了很久的植物,突然被移到阳光下,那阳光不至于强烈到灼伤人,但养分从他的枝叶树杈里渗透进去,让他整个人渐渐舒展开。
叶梓气急败坏。
他原本以为,既然关卿已经与他最初的期许相悖,他不应该再对关卿抱有不正常的热情与关注了。
但事实上,关卿对他的吸引力没有消退,甚至……变本加厉。
他愿意把那种感情称□□情。
那种可笑的、他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
叶梓把手中的信封丢进壁炉里,拿起湿毛巾擦了擦手,看着窗外满城的大雾,低声说:
“你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你也不会知道了。”
.
“监控被删掉了。”
小张白着脸道。
关卿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不惊动任何人地带走一封信,显然不会马虎到留下线索。
“我”
关卿有点沮丧地捂住眼睛。
谢许那么认真地写下那封信,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即使……以后他能自己问谢许,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包括谢许一字一句写下那些话时的心情,他也无从得知、无法触摸。
‘致我的爱人关卿’。
突然关卿的手机震了震,他拿起来一看,谢许发过来一个链接。
点开链接,要输入密码,他将信将疑地把信封上的字转化成拼音输了进去,竟然……通过了。
关卿:“……”
他有一堆话想问谢许,那边却先发来一句:“宝贝,我要说的都在里面,现在很忙。”
那边似乎是在机场,很吵闹,谢许的声音又低又温柔,响在耳边,让人有种暖风抚过的感觉。
关卿以为他不会再回复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谢许又说:“那个信封是用来骗别人的,现在大概被人拿走了,你别心疼。我当时走得急,根本来不及写字,下回你要喜欢,我每天给你写一封情书。”
“……我爱你。”
谢许低声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关卿顿了顿,打字:“我也爱你。”
关卿刚要开始阅读里面的内容,突然门被人敲了敲。有上次的前车之鉴,关卿对小张点点头,小张立刻了然,去开门。
没想到的是,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一束花。
那束花竟是一束野花,里面甚至还夹着几株杂草,却被人心地包装起来,打上华丽的结,漂漂亮亮地一束,随性又庄重。
关卿一愣,对小张伸出手:“谢谢。”
小张为难地看了看他,说:“夫人呸,关先生,这来路不明的,我就不给你了吧,你要是喜欢,我给你放在门口的花瓶里。”
关卿心中却有种预感,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的。”
那束花让他想起很久以前,一个人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那是在z大的小草坪上,阳光不大却很暖和,是个放晴的冬日下午。那个人只是坐在那里,就足够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这很奇怪,仿佛是一见如故,明明认识没多久,他却对这位学长无比信任甚至依赖。
那个人递给他一朵六月菊,笑了笑:“野花和名花又有什么分别?如果我把这朵野花放在花瓶里,好好地、心地养着,浇水施肥……”
他意有所指。
不知为什么,看到那束花,关卿大脑里竟首先冒出的是这个场景。
但他和叶梓的关系早就与以前不同了。
他不是傻子,也多少会有点隐隐约约的感觉。叶梓并不是他看上去的那样。
对于叶梓,关卿还有很多很多不知道。
关卿抱过那捧花,拨弄了一下盛放的六月菊。他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