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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喃和傅贾一方则心安理得的坐进了马车里。
这回宋喃不睡觉了,从包袱里拿了本书看。
“公子看的这是什么书啊?”
宋喃抬头瞥他一眼,
“一方兄不识字吗?”
傅贾一方讪讪的笑,自知讨了没取就不再询问了,回头却瞄到宋喃包袱里的东西,形状像是一把匕首,上面装饰了花纹镶着宝石,颇有些金玉其外。
纪优辞牵着马绳,忍不住跟小厮聊天,
“你们老爷去江南做甚?”
小厮面无表情,也不扭头看他,
“我们老爷是经商的,你说去做甚?当然是做买卖了。”
“噢,那你们老爷一定很有钱了?”
“那倒没有。买这架马车的时候他还跟人讨价还价了好久,店家差点都不卖他了。”
“那你为何还跟着他,这么死心塌地的?”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是我死心塌地的呢,也就是我善良不计较那几两银子,换了别人才不会跟他下江南呢!”
两人的对话马车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傅贾一方知道那就是故意让他听到的,反而闭目靠在车上,一副我睡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宋喃看着他,不自觉又弯了眼角,想起了在客栈后院的场景,他这个人,作为许凭阑的时候冰冷,戴上面具倒热情了许多,私心里竟有些希望他不取下来了。
“你还要盯多久?”
傅贾一方缓缓睁开眼,眸中映出宋喃的样子,
“宋公子莫不是瞧上我了?”
宋喃下意识缩缩身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仍是笑着回应,
“不敢不敢,一方兄实在长得太过安全。”
许凭阑忿忿瞪回去,心说宋喃啊,以后你可别后悔。
此后,又一路无话,直到江南边上的月湖镇才停了车。路途不算远,时间却意外的过的很快。
宋喃被纪优辞扶着下车,风寒已经好了大半,就要在此地与他们作别。
“一路上多谢一方兄了,镇上不远便是卫府,在下就先告辞了。日后一方兄来了京城,直接去宋府即可,在下一定好好款待。”
宋喃朝他作揖,眼中真情自然流露,被傅贾一方尽眼底,赶紧扶他站直。
“这两日你在卫府,若有不便也可随时来找我,镇上我会购买一处府邸,再命人将地址带到卫府相告与你。”
“宋喃再次谢过一方兄。”
傅贾一方还想说什么就被纪优辞拦下了,
“你们俩再说,这天就要黑了,”又把宋喃往自己边上拽了拽,“我们赶着去卫府,没时间跟你嗦了。”
傅贾一方拼命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微笑着跟他们挥手告别。
“老爷,接下来咱们去哪?”
“买个宅子去。”
小厮露出鄙夷的神色,一脸“你有那么多钱吗”的样子,又在看到傅贾一方拿出一大叠银票后看得脸都快栽到傅贾一方身上了。
“小的这就去买!买又大又好的!”
小厮刚走,傅贾一方就跟上了宋喃的脚步,他也想去看看,卫府是什么样子,这赫赫有名的卫将军又是个什么样子。
纪优辞背上背着包袱,里面是秦素安准备的给卫家的赔礼和信。
“优辞,去到卫府后准备些饲料,芝麻晚上该来了。”
“是,公子。”
他们走了一阵,过了好几个拐角终于到了卫府门口,还未站定,宋喃余光已经看见了角落里的墨绿色袍子。
是傅贾一方身上穿的那件。
宋喃回目光,纪优辞已经走到府前让人进去通报了,他招招手把纪优辞唤回来,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纪优辞整张脸都红了。傅贾一方躲在角落里看的不真切,急得只能干瞪眼,要是小九在就好了,还能听听他们说的什么。
不一会儿卫府就出来人了,像是位夫人,看年纪应该是卫将军的小老婆什么的。前亲家来人了,也不找个地位高点的人迎接,叫个小老婆出来是什么意思?宋喃可是堂堂京城宋府的二公子,这么点阵势他肯定不会进去。
傅贾一方正为自己对宋喃的了解洋洋得意,转眼就看见宋喃被纪优辞扶着进了卫府,那小老婆就在前面一点点带路,满面春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了身孕还是个大胖儿子呢。宋喃啊宋喃,你怎么这么好打发?正想着走近点看看,就瞧见一队车马往这边来了,最前面那个人意气风发的,丝毫看不出已经年近四十了,骑在马上的身姿挺拔如琼枝一树,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寒星般的眼睛,果然是做大将军的材料。只是怎么长得这般眼熟?给许凭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眼看这儿不能继续待了,傅贾一方赶紧撂蹄子走人,回到之前停车的地方,没过多久小厮就拿着房契和钥匙来了,毕恭毕敬,双手为傅贾老爷奉上。
“不知老爷想为宅邸取个什么名字?”
傅贾一方摸摸他的小胡子,挑眉道,“你觉得呢?”
“小人没读过书,不敢说。”
“无碍,想到什么尽管说便是。”
“依小人之见,傅贾府,傅府,贾府都极复合老爷的气质。”
傅贾一方听了想敲他的脑壳,
“你怎么不说一方府??”
“....也不是不行,老爷您喜欢就好.....”
傅贾一方还想说什么,终是未说出口,叹了口气,
“名字以后再说,先带路吧。”
☆、第二十九章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乌云密布的,像是要下雨了,不过对许凭阑来说,正是夜探卫府的好机会。他很快用完了晚饭就出门了,趁着天还没下雨他先去街市买了把折扇和竹骨伞。
扇子上绘的是他最爱的野鹤饮水图,先前有一把不知放哪了就把事情搁置下来了,一直忘了找。伞倒是没什么稀奇,只是把随处都可见的寻常纸伞。
如果肆意在的话,这样的天,他是最喜欢撑着伞独自站在郊外赏雨的,听听雨滴落下的声音,嗅着泥土鲜花的芳香,禅意便随心而来了。
夜又深了几分,许凭阑换了身墨蓝色的袍子,取下了傅贾一方那张面具,在黑夜里做回了自己。
袍子边角沾了雨水,颜色变得更深了,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许凭阑撑着竹骨伞,折扇挂在腰间,站在卫府门口默默注视。
这里面有个人,因为皇上的一道命令,差点就成了衍哥的妻子,和他携手共度一生,又因为同样的原因,再无缘宋府。
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心情,是被撤婚的失落?还是重获自由的喜悦?总之不会像他这般,被事实景象打败后,只剩下落寞妥协。
许凭阑好伞,绕到侧面,轻轻一跃便翻了过去,落地时伞已经打开遮在头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