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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跌落下来,一手摁着太阳穴,另一手捂住胸口,一脸痛苦难耐。
谢棋影是他大哥没错,也是他不小心爱上的人。
从他被扮成兔子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离不开谢棋影了,他不要谢棋影只做他的大哥,他要日日夜夜与他在一起,同床共枕,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可是那是在谢家,除了一手遮天的国主,最有钱有势有权的就是谢家,这种罔顾人伦大逆不道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允许的。
他想反抗,于是把药放在大哥最爱喝的竹叶青里,只要他不半途醒来,他们就能私奔,一直逃到天涯海角。
计划败露,谢棋影亲手摔了那杯酒,还为他换了最好看的新衣,亲自送他入宫。
什么进京赶考,什么高中状元,什么一品大学士,不过都是皇上为了掳他进宫的借口罢了。
他不过在跟大哥一起游山玩水的时候不小心触了京城皇帝的霉头,就被他记恨到如此,甚至不惜背了龙阳断袖的羞名,也要把他强行带进宫去。
人人都说小皇帝手段高明,在他看来,送他入宫的大哥更是心狠手辣。
若是那日谢棋影替他解了绳子,哪怕让他去死,也比在这皇宫里忍气吞声强。
可是他没有。
他亲手把他送到皇帝身边,笑着看他进宫面圣,一个后悔的眼神都不留给他。
都是因为谢棋影,才让他变成了今天这样。
胸口的衣服被谢知遇揪成一团揉在手里,他甚至感觉不到难受了。
宋扬走到他面前,蹲下打量他,忍不住啧了一声,
“早知今天,何必当初啊。”
“宋喃,宋喃在信里都说了什么……”
“喃哥说,静思啊,我还是我,但我已经不是我了。”
谢知遇绝望的松开手,闭上了眼睛,有泪水从他眼角流出,一直滴到衣袍上,不一会,衣襟湿了一片。
忽地,又睁开眼,茫然地看着房顶,
“宋喃有个好弟弟,”
别过头来看着宋扬,眼神像极了宋喃,
“只可惜,跟我一样,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宋扬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站直身子,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
“等我把喃哥带回家去,若是衍哥回来看到了,你的下场会更惨。”
谢知遇突然笑了,声音回荡在整个宫殿里,凄切至极,说不出的慎人,
“你到现在,还相信你所谓的大哥吗?”
宋扬还想问什么,就看见谢知遇从怀里拿出来个什么东西就往心口刺去,看那样子,是把匕首,镶了宝石的那种。
正犹豫救还是不救之际,就被从后面风似的跑过来的人带了个踉跄。
待到站稳看清,许凭阑已经夺过了谢知遇手里的匕首。
现在好了,谢知遇没事,许凭阑手臂上又多了道伤痕。
“不用管我,先把他带出去。”
宋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许凭阑使唤!似的赶了出去,还抱着半死不活的谢知遇。
人虽没死,多半也是疯了。
跨出门口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大声询问道,
“你是许凭阑?!我的……哥夫??!!”
许凭阑没理他,暂且对小舅子的智力表示怀疑。
如此一来,寝殿里又只剩许凭阑和谢知遇两人了。
不,应该说,只剩许凭阑和宋喃两人了。
☆、第四十五章
许凭阑伸过手摸摸宋喃额头,幸好,没发烧。
床上的人挣扎着翻了个身,面向许凭阑侧着身子,一点点张开眼睛,声音清朗依旧,
“你都知道了?……”
面前的人笑笑,脱了靴坐上床,揽过宋喃靠进自己怀里,如拥珍宝般抱了好一会才撒手,
“宋喃,我很想你。”
许凭阑的声音从宋喃头顶传来,下巴还抵在他发上,让人心里麻麻的,
“不是才见过吗?你快松开,待会宫人见了又该跟景云乱说了。”
许凭阑移开脑袋,眼神瞟向远处,
“谁敢乱说,我就……”
“打断他的腿?”
宋喃刚笑两声就引得一阵咳嗽,揽着他的人手圈的更紧了,
“你伤还没好,别乱动。”
宋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话还未吐露出来就被许凭阑欺身压在床上,极尽缠绵,动作却小心翼翼,十分照顾两人的伤势。
喘息间,宋喃腾出空子问他话,
“你是怎么知道,他不是我的?”
许凭阑按住他乱动的双手,眼神颇有些意乱情迷,
“我的宝贝我还认不出来吗?”
宋喃轻笑,打趣道:“那你怎么让你宝贝等了这么久啊?”
覆在宋喃身上的许凭阑突然不动了,双眼澄澈如初,看着身下的人,
“我的宝贝可是让我这个夫君受了不少苦。”
这下宋喃也不笑了,怜惜地抚上他面庞,一点点摸到耳根,
“委屈你了,凭阑。”
许凭阑抓住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含进一根食指,觉得不够,又拿舌尖舔了舔,看宋喃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便轻轻咬了一口,
“啊……”
宋喃不自觉叫了出来,他没想到许凭阑会真咬……
“可是,我还是想听,凭阑,你到底怎么认出来的?”
许凭阑放开他的手指,与他一起合衣平躺在床上,看同一个屋顶,
“进寒节宫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扭头亲了宋喃一口,又接着说,
“素商宫和寒节宫隔的不远,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怀疑,或许你是在素商宫?毕竟…………”
后面的话许凭阑没说,宋喃也懂。
颜青云在的时候,素商宫是用来关秦素安的。
谁也不知道先帝到底是何用意,明明小秦姑娘是宋寒辰的发妻,宋寒辰又深得先帝重用。
如此一来,把丞相的妻子掳到皇帝的宫中,美名其曰请,实际上任谁听了也不是件拿的出手说的出口的事,更何况小秦姑娘嫁的还是权势大气焰盛的宋丞相。
但在先帝逝世的前一年,大概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先帝不仅放了秦素安,还给了宋寒辰独一无二的权利,世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那你又是如何区分我和谢知遇的?”
宋喃微微坐起,把半个身子都靠在许凭阑身上,
“对我不好的就是谢知遇,对我好的就是我的宝贝宋喃。”
其实许凭阑抓住的不仅是两人对待他的习惯,更是谢知遇和宋喃本身的习惯。
谢知遇话少,每每去地牢只有两件事,喝酒,折磨他。
宋喃话多,常常是醉着去的,不打他也不骂他,就跟他说话。
从他的话中许凭阑大概能猜出来,他和谢知遇的记忆有一定的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