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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您同意,”他低声说,“我有办法。”
“你?”
德洛丽丝显然也有些诧异,举着手中的烛台,照了照他的脸,“可是这样大的雨”
“正是因为这样大的雨,”泽维尔轻声道,“才更有找回来的可能。”
他银灰色的眼睛询问似的看向他的主人,寇秋神情怔松,半日后才道:“那便让他去试一试。”
泽维尔的神情十分庄重。
“我必将不负主人所托,”他一字一顿道,“一定会将信成功带回到您手中。”
寇秋给了他一个小钱袋,他撑开了一把沉沉的黑伞,就这样迎着外头大作的风雨,走到了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中。德洛丽丝心神不安坐在书房里,一张风韵十足的脸此刻苍白一片,老管家瞧了瞧她的脸色,心疼地为她捧来了一杯热茶。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后,德洛丽丝才开了口,声音轻的像是下一秒便能化在风里,“他能把信带回来,对吧?”
老管家打开了自己胸前的金怀表,看了眼,这才又重新放了回去。
他的眼中闪着,是比外头的闪电还要雪亮几分的锋芒。
“倘若真的带不回来”
他说,“那便是神,希望我们说出真相了。”
德洛丽丝的手猛地一哆嗦。
她坐在重新燃起来的暖炉前,跳动的烛火将她的侧颜都映亮了一片。老管家站在她身边,像是化作了一座沉默的山峰,默不作声替她将肩上的重担分去了一半。
寇秋仍旧站在大门前,目送着青年的身影逐渐消失,这才回过了头。
【阿崽,】他说,【我感觉不太对。】
系统说:【什么不太对?】
寇秋的手无意识抚弄着自己的袖口,说:【所有都......】
原主记忆中的德洛丽丝,是个经历过许多风雨的女人。而那些风雨,都没能将她打倒了,她始终风情万种又十分坚定,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在社交界之中熠熠生辉。
她并不像是会被一封情书威胁到的人。
雨滴噼里啪啦溅到毫无遮拦的地面上,寇秋只在门口处再站了会儿,便觉得寒意瑟瑟地起来。老管家在身后沉声道:“少爷,还请您先进来吧。”
寇秋这才回到了书房中。
他们等了许久,一直等到雨声渐停,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这才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停在了大门口,随即轻轻拽响了后门处的门铃。管家开了门,一身狼狈的泽维尔赫然便站在门口,他的手中,还紧紧地拉着一个用力挣扎的女人。
正是瑟缩不已的艾芙。
青年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沉甸甸地坠着水,地毯都被浸出了一个个略深色的小点。他因此站在门口处,并没有向里进,只是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张小小的、被护的没有半分湿润的信纸。
德洛丽丝一眼便看见了那信纸,顿时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这是您的命令,少爷。”泽维尔银灰色的眼睛掩映在湿哒哒垂下来的淡金色头发后,却仍旧弯了个腰,被雨水打湿的衣衫勾勒出了他坚实的肩膀轮廓。他轻声说,“我将您要的信,带回来了。”
寇秋望着在这种时候也顾及着地板的青年,一时间竟然觉得喉咙都有些酸涩。
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匆匆回头,让管家拿来了毛巾,整个搭在青年湿漉漉的脑袋上。
“先去洗吧,”他说,“小心着凉。”
德洛丽丝却叫住了这个仆人,道:“我该感谢你你叫什么,泽维尔对吗?”
“是,”泽维尔回答,“这是少爷赐给我的名字。”
“那么,”德洛丽丝说,“你值得奖赏。我必须向你,表达我的感谢。”
她身姿绰约拿着信上了楼,艾芙就被老管家紧紧地抓着,跟着带了上去,一把推进房间里。寇秋心知这接下来便是惩治背叛者的戏码,也并不愿去插手,索性扭转过身,亲自盯着青年。
“还不快洗澡,将衣服换了?”
泽维尔的身形绷得更紧了些,许是因为淋过雨的缘故,愈发显得沉默而英挺。他的淡金色的眼睫上都蓄着水珠儿,沉声道:“是,少爷。”
寇秋走在他前头,还不忘回头说:“我要听过程。”
“......”青年的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无奈,道,“少爷,我并不确定这样的内容,是否适合进您的耳朵。”
寇秋干脆停下了脚步,抬头幽幽看他。
你会不会太小看我们社会主义接班人了?
我也是什么都见过的好吗,活死人见过了,杀人魔也见过了好吗!到底有什么东西还能吓着我!
泽维尔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许久后,才勾起唇角,缓缓笑了笑。
“当然,”他补充道,“倘若您坚持,我自会为您做到您想要的一切。”
“我的主人。”
系统崽子默默说:【哦呵。】
爸夫的土味情话,明显跟上个世界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啊。
泽维尔和寇秋不同,他兴许对贵族间的花边往事知晓的不太清楚,可对于该在什么地方找一个普通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趁着这大雨,他直接去找了城中负责卖报的报童和私下里放钱的黑帮,问了问这附近可能的、能让人避避雨的住处。
艾芙是瞒着女主人跑出来的,自然不敢去什么正式场所。而论大街小巷中的藏身地点,不会有人比这帮人更清楚。
泽维尔手里拿着钱,若是平常人,说不准会把自己和钱一同赔进去;可他本就是斗奴出身,身上还带着几分血性,那些黑帮本来还想直接占了他的钱财,可等上手的时候看见对方这完全不要命的模样,登时把这想法完全打消了。
与其和这种人拼个你死我活,不如老老实实做笔买卖。
只是从桥下找到缩成一团的女人后,那老大瞧着泽维尔明显并不属于上等人的眼睛,也不由得纳罕了。
“你是谁家的,”他说,“也值得这么拼命地替人办事?”
他指了指撕裂夜色的闪电,“这可还打着雷呢!”
泽维尔将哭哭啼啼的艾芙紧紧抓在手里,全然不顾对方的长卷发蹭到他身上,哭着喊着求他放了自己。他脸上并无任何怜香惜玉的神情,心中也无,他被雨水冲刷着,比起一个人,更像是一头沉闷的、不愿发声的兽。
老大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并无任何回答的想法,不由得也笑了笑。
“行,”这个老大说,“真行是条好狗。”
他掏了掏钱袋,只从里头拿了一半,又把剩下的袋子扔了回来。
“走吧。”
泽维尔拿起了钱袋,手上仍然紧紧抓着女人,从她的口袋里搜出了那张已经泛黄的纸条。
艾芙显然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