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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界面。
“猫的春天。”
听着里头的主持人细致地讲解猫在春天会有的各种表现,应存终于禁不住笑出来了。他伸长手,把猫崽子抱了过来,轻声道:“寻寻是想交配了?”
这一句话被他这样一吐,莫名的色气。寇老干部脸上泛起了一片红,却还是强撑着道:“这是生物本能。”
我也没有办法啊!
“没事,”应存把他腰上的浴巾慢条斯理解掉了,“想交配了,就来找老攻要是还不够,老攻分盆给你。”
他慢慢将人带至了床上。粉紫色的小花不知是什么时候开的,一簇簇一朵朵,在这夜里开了无数次,待到了天明时,满满一床都是洒落的种子。
应存抱着怀中的人,把手掌移了移,轻声笑道:“这么多种子,这里也要长出枝叶来了。”
被猫崽子的肉垫一下扑到了脸上。
寇秋在特处部为人民服务了十几年。在三十七岁时,他于一次打击行动中受了重伤,尽管应存之后暴怒,联合其他队员将对方全部歼灭,却还是无法让他的身体恢复原样。
布偶猫的身上有了一道伤疤,它再以原形窜到小区中时,便能骄傲地指给其它猫猫狗狗看。
说这是为人民服务的勋章。
他是不介意,但应存却介意的不得了。在这之后,应警官第一次提出了希望和他一同辞职的期望,却被寇秋拒绝了。
应存也没生气。他知道,对方原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他爱的,恰恰也是寇秋这样的性子。
世人都喜欢说七年之痒,像是再怎么浓烈的感情经过时间的冲洗,最后都会变成细水长流。也有人说,爱情最后也会被柴米油盐酱醋茶冲淡成亲情。起初的心动,最终只会成为携手时的平静与无动于衷。
寇秋对此并不怎么懂,也不赞同。他与应存在一起了七世,远远超过了七年,早已看过了对方各种老去的样子。身上插满细管的,脸上有皱纹的,还有到了最后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日日躺在病床上死死握着他的手的。
可奇异的是,心动从来不曾变过。
能为他心动到什么时候?
寇秋从不喜欢说什么情话,但他觉得应该是到自己的心脏彻底停止跳动为止。
第88章猫薄荷可真好吸(十三)
寇秋几乎要将钟良忘了。只有在偶尔时,他才会与当时托付的狗主人联系一下,确认对方是否还活着。
狗主人说:“嗨,说起来,还真没见过寿命这么长的狗!都十几年了,也没见它老死......”
他这句话提醒了寇秋。半月后,寇秋将它交到了另一户人家手中,对前主人只说它寿命到了。
新主人的家中有个小孩子,年纪不过十岁上下。钟良被牵过来时,恹恹地卧倒在墙角,将头放置在两只前爪上,一声也不吭。
可它猛地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像是水银里泡着的清凌凌的黑珍珠。
“大黑呀,”小男孩笑眯眯道,“叫你大黑好不好?”
钟良眯起眼。这一瞬间,面前的人仿佛和它当年见到的那个孩子慢慢重合了。他们的身影渐渐合至一处,只是那个孩子,眼睛里头全部都是散不去的阴霾。
他没有过这样的天真单纯。
钟良勉强提起了点神,缓缓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面前孩子的手。
它想,它或许起码能守住这双眼睛。
在钟良换到第四个主人时,有一天,它忽然听到,有人来看它了。它从简陋的狗窝里头抬起头,看见了走进来的阮寻。
阮寻并没怎么老。虽然岁月过去了,多少留下了些印记,可他的五官仍旧是年轻时俊朗的模样,眼形椭圆,眼尾下垂,看向人时,总有种无辜而认真的感觉。他的胳膊上绑着一圈黑纱,胸前也带着白花,像是刚刚从葬礼上下来。
家中的主人将他领进来,瞧见他露出来的肩膀上一圈圈渗着血的绷带,不由得惊呼一声。
“您!”
“没事。”
阮寻笑了笑,随即方问主人,“能不能让我和它单独待一会儿?”
主人自然没有反对,将门关上了。阮寻在房间里找了个椅子坐下,静静地瞧了会儿眼前的大黑狗。
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本子。
钟良的喉咙中溢出低低的声音,隐约意识到,那个男人恐怕是死了。因为它脖子上项圈的妖力陡然一松,甚至无法压制着它,让它微微凝聚力量,便重新化为了人形。
寇秋看着眼前出现的前搭档,神情仍旧是淡淡的,甚至给他拉了拉板凳,“坐。”
钟良没有坐。
“他死了?”他冷声问。
“对,”寇秋极缓慢地勾了勾嘴唇,摩挲了下臂上系着的黑纱,“死在了金三角的缉毒行动里。”
寇秋没有觉得多么悲伤,他们在扛起这个职位时,其实已经清楚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在经历过上一次重伤后,应存也已多多少少有了些预感。
“要是我走了怎么办,”他亲吻着爱人的面颊,缓缓道,“我的小猫咪?”
寇秋的神情很认真。他说:“你走了也没关系,我们下辈子见,那时我养你。”
应存低低地笑了,他将面上的金丝眼镜去掉,把爱人拉的更近了点,嘴唇印上猫崽子头顶上竖起的毛耳朵。
“好。”他声音里含着低哑的笑意,“你要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
寇老干部点点头,盘算:“十岁让你过百斤,二十岁让你过两百斤。一天四顿饭,晚上还有加餐。”
显然是在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猪养。
应警官笑得更深,说:“不嫌弃我?”
寇秋说:“不嫌弃。”
嫌弃什么呢,哪怕你是条蚯蚓都没关系。我们社会主义接班人,看的是内在,而不是肤浅的外表!
反倒是身为爸夫迷弟的系统狠狠地打了个哆嗦,惊恐地抱紧了自己。
两百斤?
不,它不要,它拒绝!!
在这一次行动中,寇秋自己也受了重伤。他拖着这身体回国,将应存的葬礼办了,便立刻来到了钟良的面前。
是时候离开了。
钟良道:“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他不会后悔的,绝不会有丝毫的悔意。他心甘情愿把他的这一生献出去,是自愿的,因此绝不会感受到失落甚至懊恼。
哪怕他所效忠的人从未来寻找过他也没关系,他所忠于的,是当初救了自己的那双手。
寇秋不答话,只把自己手中的笔记本递过去了。钟良瞪着纸面,仍旧有些防备,“这是什么?”
寇秋说:“你看看。”
他将封面翻开了。
像是日记。
钟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