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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坐的是跳楼机,寇秋的说法是:大型举高高机器。
只是有点可怕。
他问小白:“不怕吧?”
少年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像是要把头发都甩下来的气势。他系紧了安全带,坐在里头,满怀信心。
他是头狼,活生生的、充满血性和魄力的狼。
怎么会怕举高高这种东西?
他正儿八经地坐着,正在等待,却忽然觉得身后什么机关咔嚓一声响,紧接着整排座椅都开始向上移动。
就这?
小白鄙夷地想,一点都不可怕!
十秒后,座椅升到了顶点,开始无缓冲骤然下落。狼崽子的头毛都被这夜风吹得猝不及防飞了起来,先前还能冷静,到后头便紧紧地抿着唇,脸仿佛被冻僵成了一块冰,只能从喉咙里勉强憋出几个毫无意义的字词。
“咔咔咔......”
实际上内心已经开始哐哐撞大墙。
我到底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我到底为什么要玩这个!!
跳楼机又开始了新的一波下落,等下来后,寇秋自己倒是面色如常,还觉得有点刺激,意犹未尽;可狼崽子的两腿都在发软,脚步虚浮,走路都像在发飘。
他勉强站定了,一脸的迷茫。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寇老干部也瞧见了他的脸色,“小白,没事吧?”
狼崽子打肿脸强充胖子,紧绷着一张脸道:“没事。”
寇秋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那我们去坐过山车啊?”
小白望望他亮闪闪的眼,一咬牙。
“好。”
他豁出去了。
片刻后,脚下如同踩着云朵的狼崽子从过山车上下来了,差点一头栽倒在草丛里。
他们把这些项目坐了个遍,小白最后连尾巴上的毛都炸了,几乎是软着从游乐园里出去的。等到第二日,寇秋还有点恋恋不舍,咬着勺子向季白提出,“咱们今天再去一次?”
挺好玩的。
季白的手一顿,连连摇头。
还是不了。
寇秋奇怪:“为什么?”
季哥哥死活不愿承认自己怕,沉默片刻后,强硬转移话题,“安安,我们看会儿新闻吧。”
青年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就被移走了,“好啊!”
季哥哥悄悄松了一口气。
几天后,季白得到了殷寒与孟娇娇的消息。这一对男女并未出市,就在附近的村落里找了个地方,暂且住着。可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银行卡都被查了出来,已经被悉数冻结,两人手头现钱都不多,平日里又已经过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这样下去,只怕很快就要身无分文。
孟老大的事一出,殷寒的工作也丢了。孟娇娇曾去过他的单位不少次,连同事都知道他和孟老大之间的关系,如今这座靠山倒下了,殷寒也就跟着被摔了个彻底。
他的工作没了,位置也被人占了,不得不跟着孟娇娇打工挣点钱。
两人都是身娇肉贵的,粗活儿干不了,最后勉强在商店里找到了份工作,给人银。
原先住的别墅也被当地政府组织拍卖了,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后,殷寒便同孟娇娇一起去看房子。
他摸着口袋里没多少张的现金,深知自己是住不起什么好房子的,因此直直就奔了西区。两边张贴的小广告极多,他按着小广告上的内容一个个看过去,带着孟娇娇奔波了许久,都未找到一个合适的住所。
孟娇娇也没有再穿高跟鞋。她如今肚子日益显怀,就像是揣了个易碎的西瓜,不得不时时刻刻小心翼翼着。殷寒在房东的带领下朝着那处房子走去,越走进这满是污水的街道便越觉着眼熟,等房东在一扇已经有些破烂的木门前停下来时,孟娇娇揉着自己酸痛的腿,望了一眼这脏污的小巷,登时瘪了瘪嘴。
“就这种地方?”她声音一下子高了,“殷寒,你就让你孩子住这里?”
殷寒的头脑却轰轰直响。
他甚至听不见身后的女人张开的红唇里说的是什么话,只是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这扇门。许久后,他才勉强蠕动了下嘴唇,问:“这里之前住的是谁?”
房东一面用钥匙开锁,一面道:“嗨,是个小年青。长得倒还挺好看的,我闺女说他很有种当明星的潜质,年纪不大。”
殷寒急急追问:“那他现在去哪里了?”
“搬走了,”房东说,“他的哥哥来接他了,他自然跟着走了。”
说到这里,他又禁不住要感叹,“这兄弟两人的感情是真好......”
殷寒的声音一下子大了。
“搬走了?”
这下,连按揉着酸痛腿腹的孟娇娇也跟着转过头来,问:“什么搬走了?”
殷寒的身形倒像是失了魂魄,并不回答她。孟娇娇只好扭过头,又去问房东,“谁搬走了?”
殷寒脸色苍白,许久后,方才短促地笑了两声。
杭安和搬走了。
被谁带走的?
杭父也去世了,那现在的杭家,究竟是属于何人的?
这一点毫无疑问,一定是杭安和。杭家只有这么一个正统的继承人,那个养子即使再怎么扑腾,也很难扑腾出水花来。
可惜他,竟然还是与这一大的一笔财富失之交臂。杭安和已经从这里走出去了,他却又要走进这里来。
这是何等的造化弄人。
孟娇娇也从他的神态语气中看出了点不对来,立刻便目光如炬,盯住了他,里头像是扑簌簌燃起了火,“你来过这里?”
“......”殷寒别过脸,没有说话。
“你知道这里!”孟娇娇声音更尖利了,“你为什么来这儿?这住的是谁,你老老实实和我说”
她的手攀上了男人的肩膀,不依不饶地嚷嚷着,殷寒本就头疼,被她这么一闹,更觉得心头烦躁,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别闹了行不行!”
他将女人的手用力向后一甩,却不料孟娇娇方才走了半天,双腿本来就有些使不上劲,被他这么一推,整个人竟然径直仰面摔到了下去,直直摔在了这没有铺平的水泥地面上。春日衣裳本就单薄,她摔的半日都没能站起来,许久后,才从喉咙中溢出一声断断续续的哭喊。
“啊......”
她哆嗦着嘴唇,说:“疼......”
房东也愣了。
“小伙子,”他嚷嚷道,“流血了,血!”
这一下,殷寒终于清醒过来了。他手忙脚乱地上前去搀扶孟娇娇,可女人此刻仿佛一片已经凋零的叶子,只能在风里头瑟瑟发抖,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房东帮忙拖着,把她硬生生抱在了背上,三个人一同向着最近的卫生所跑去。
可到底还是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