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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室友都开始笑,问:“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
寇秋也很无辜,“因为当时起村名时,别人都夸我们村里人长的壮实。”
就他一个看起来跟这俩字完全沾不上边的。
而且,“我们村里人都叫狗蛋,二狗子,春花,春丽,春娟......”
一听就是淳朴的乡土气息。
省城学生把脸扭过去,彻底不说话了。
寇秋和其他几个室友相处的都很不错,他们都是从底下来的,没什么傲气,有的顶多是想拼命改变的拼劲儿。为了从村里走出来,大家当年都了不少功夫,现在好容易有了机会,学习起来,那也是真的拼了命在学。
不包分配,工作到时候就要靠自己找。大学生刚刚迈入校园,对将来到底要往什么地方发展,其实满心迷茫。
只有寇秋一个人一点儿都不迷茫。
因为这正是祖国需要他的时候啊!
他早早地就开始准备公务员考试,定时定点刷题,放在其他人眼里,就是老早确定了目标,又努力。省城学生心里挺瞧不起他们的,瞧见他们几个不出去逛街也不买什么东西,手机里贪吃蛇都不会玩儿,更别说俄罗斯方块了,就觉得这几个人土掉渣。没住俩星期便嚷嚷着换了寝室,又换了个同样土掉渣的进来。
几个土的不行的人凑在一处,交流的话题都充满了黄土地的感性。
“听说我家养的那头母猪该杀了。”
“哎,其实真挺臭的,难闻的要死。可等它要被宰了,我居然又舍不得......”
“我也是,我记得我家当时宰的那头,可能吃了。尤其喜欢吃玉米。”
“玉米好啊!还好种!”
“好种什么啊,照样儿麻烦的要死。我跟你说......”
上铺的人翻了个身,这场宿舍交流便变成了农产品讨论大会,顺便讨论了一下猪的配种和饲养问题,几个人叽叽喳喳,说了半宿才停。
周末时,寇秋会坐公交去探望还在住院的方爷爷。那边有护工看着,他每周去,也和老人说说话。有时老人是醒着的,大多数时候则仍不清醒。
每周,阚峻的人都会过来,给他送点东西。吃的用的玩的,装了一大箱子。同住的几个室友都羡慕,“你家里人真好。”
看起来还挺富的,不像是平常的农村。
寇秋说:“是我叔。”
室友只当是他爸的亲弟弟,“那也行啊,正经亲戚。”
寇秋没吱声。
可不是吗,可“正经”的亲戚了。
他十八岁生日那一天是周五。一大早,就有辅导员打电话给他,说是家里人帮他请了一天假,寇秋到了校门口,阚峻就在车边站着,等着他。
瞧见他过来,那烟才被熄了,扔进草丛旁边的垃圾桶里。
“来了。”
寇秋说:“嗯。”
他坐进车里,男人挨着他坐,寇秋问:“阚叔,今天咱们干什么?”
阚峻靠在后座上,半阖着眼。
“不干什么,”他说,“就好好给你过个生日。”
他在“好好”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听起来味道有点不一样。
寇秋:【......】
他怎么觉得有点儿慌?
【慌是应该的,】系统老神在在说,【不慌才是不对的。】
关了三十几年的野兽,鬼知道蹿出笼会是个什么鬼样子。
更别说还是这种壮年,这种体格,这种气魄。
系统说:【阿爸,刚才那句话我可以给你翻译翻译。】
寇秋咽唾沫。
【不干什么,】统子学着它爸夫的声音口吻,说,【我们这一天,从早到晚】
【就干你。】
车子停下了。
第153章错位人生(十)
前头自行车乱纷纷的,像是旁边的工厂正好上工了。男女工人穿着灰不灰蓝不蓝的统一衣服,就在车前头闹哄哄聚成一团,把道路给占了大半。司机按了两下喇叭,没什么用,只是那些工人好奇地看了这车好几眼,没人让。
这也没啥奇怪的,上班时间,司机只好摇开窗户,自己也点了一支烟。
他跟着阚峻久了,也被带出来了烟瘾。只是抽的没男人好,普普通通的那种烟,细长的,味道也有些冲。
他对着窗外吐出口烟圈,看着外头笑闹着骑车过去的人群,忽然问:“哎,弟弟,你找对象了没?”
后座阚峻的眼皮骤然一抬,寇秋说:“没有。”
他说:“我还小。”
“还小啥啊,”司机抖抖烟,“在村里头,都是该生娃的年纪了......也就是城里讲究这些,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也差不多是时候该瞄瞄了。”
他叹口气。
“别到时候搞的像我,也二十六了,想着回家有老婆孩子热炕头,通通都是做梦......”
外头路过的女工人含羞带怯捶着身边男人的胳膊,司机注视着,眼底明显满是羡慕。
“多好!又白,身材又好,还知冷知热的,”他说,“省城大学里的那些小姑娘也都挺不错,要是有人不嫌弃你是农村的,你就考虑考虑,先找一个,处处看”
阚峻的手指敲击在了窗沿子上,声音凉薄,听不出喜怒。
“方扬想找对象了?”
他用了全称,寇秋的太阳穴就是一跳,说:“没有。”
阚峻没看他,紧蹙着眉,目光落在前头。
“你要是想,”他说,“叔这儿有挺多挺不错的小姑娘。”
寇秋的额角跳的更猛了。
前座的司机倒没听出来这话里与众不同的意思,还在说:“就是,阚局平常认识的人多,见的人也多。他那么疼你,弟弟你就让阚局帮你瞄着呗,说不准有合适的呢?”
寇老干部笃定说:“不会有。”
男人笑了声,可笑意丝毫没有到达眼底,“为什么不会?”
寇秋没再说话,只是用眼睛看了一眼他。
就这一眼,就让阚峻莫名觉得自己被看透了。
这感觉挺稀奇。
他阖了眼,没再说话,重新把头靠在了后座的靠背上。外头的人群终于散开了些,司机也开始重新踩上油门,慢慢加速。
平常路上的车实际上并不多。他到达楼底下的时候也挺早,帮着拉开车门,随即就说:“阚局,那我先回去?”
阚峻穿了件深色的毛衣,外头是那种已经有点后代风衣雏形的薄外套,毛衣是高领的,愈发衬得他整个人严肃沉郁,透着点不近人情的味道。他淡淡嗯了声,随后才扭过头去,看寇秋。
寇秋站在楼底下,还在仰着头向上望。
“阚叔,这是?”
这个地方他没来过,离大学倒不是很远,只有两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