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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腔的囔囔“糖糖,不、走。”
张嫂有点欲哭无泪,望着面前比她还高一点点的汤白,有些束手无策。
“他不走,他最喜欢我们汤白了,他不会走的。”她暂时先这样安抚道。
陆舟神色清淡的脸上在听完这些话之后,浮现出一抹柔色。怪不得前几天他粘人的紧,就差要抱着他一起睡觉。
胸腔深处似乎有一丝细缝悄无声息地裂开而又张合,热烈而又沸腾的跳动着。
陆舟觉得喉咙有点干,喉结上下滑动。
他再次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到汤白面前,声音轻柔的竟有些缥缈,“汤白可以吃糖的,”汤白依旧没有伸手接过来。
“我不会走的。”陆舟揉了揉他的头发。
陆舟替他将糖衣剥开,刚要喂到他嘴边却被他躲开了,陆舟不是没看见汤白脸上的沮丧还有丝丝委屈,一时之间他心里竟有些复杂,所有的情绪和喟叹都交融在一起化作一个吻。
他将糖动作轻柔地塞到汤白嘴里,带着虔诚的姿态将嘴唇印了上去,仿佛是这世上最后一个真挚的信徒,陆舟与他额头相抵,互相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汤白乖乖地一动不动,只是嘴里的那颗糖慢慢融化,蜜一样的甜度如同渗进了四肢百骸那般,很甜。
作者有话要说:
大声告诉我,你们的宗旨是什么?
没有很甜,只有更甜,甜上加甜,甜甜蜜蜜。
下一步双向线要开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莫名的开心是怎么回事。
第8章时光轴:孤儿院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寂静。
《阿含经》
“路边大桥下那只猫咪呀。”
“还有多少人没有看见它。”
“肉色的小脚丫,玛瑙般的铜铃啦。”
“流浪汉将自己的牛奶分给它……”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温柔而又轻快的嗓音在教一群孩子们唱着歌,女人清丽的侧脸如同被煦风拂过的湖面泛起的波纹那般柔和。
她注意到在一旁不吭声的男孩子,于是拍了拍手,缓声说道“孩子们先休息一会,待会吃饭前要记得把手洗干净哦。”她眼睛眯成一道月牙,笑容纯粹。
袁柔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来与他平齐,问道“小陆舟是不喜欢唱歌吗?”
陆舟抬起头来狭长的眼睛凝视着面前的人,随后又低低的垂了下去,闷声说道,“不喜欢。”
袁柔嘴角微微扬起似点点涟漪,“所以小陆舟是很讨厌吗?”
沉闷而又寡言的小小少年又一番思索后,摇了摇头,他貌似也不是特别的讨厌。
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小男孩从一旁冲过来,手亲密地搭在陆舟肩上朗声笑道,“柔姐姐,你别理这块木桩子,跟我玩,我比他好玩多了。”
袁柔一脸笑着,手指却微微弯曲往他脑门上轻敲了一下。
傅臣装作一副受了重伤头晕目眩的摇摇晃晃,“不行了,我脑袋昏沉沉的,快,快扶住我。”
陆舟将搭那只在他肩上地手甩开,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盯着窗外停栖在枝丫上的那只乌鸦有些出神,它毛羽漆黑,长喙尖锐,陆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眸中上不带掩藏的厌恶。
“你不喜欢乌鸦?”袁柔出现在一旁问道。
“我敲过门的,小陆舟你没听见。”袁柔接着下一句说道。
陆舟颔首,明明不大的个子却比同龄孩子还要成熟,“院长,我想我该离开了。”
袁柔一听手重重在他头上拍了下,小屁孩的年纪装什么成熟,“你学学傅臣,叫我柔姐姐。”
袁柔见他还是一脸的沉默,心中仿佛被塞了块浸水的海绵,堵得慌,他在这里六七年了,一年比一年寡言,一次比一比沉默。
“你讨厌乌鸦吗?”她很明显的想转移话题。
“讨厌。”很简短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甚至连语气都是不带掩饰的厌恶。
“难道还会有人喜欢它吗?”陆舟抬起头来看着袁柔说道,目光静澈地望着她。
袁柔如她的名字一样,柔柔的解释道,“有的,反正我不讨厌,以前还有乌鸦反哺这一说,而且在尼泊尔还设有专门的乌鸦节。”
陆舟出声道,“可能是我小时候被它啄过眼睛,所以它再好我也喜欢不起来。”
袁柔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乌鸦喜欢反光的东西,不仅喜欢啄眼睛还喜欢啄别人的耳洞。”
“院长,你不要被它啄了眼睛,很疼的。”
“…叫姐姐。”
夏天的蝉又开始往年一般喋喋不休的聒噪着。
陆舟穿着洗的有些泛白的衣服坐在树下安静的看着书,书上全是密密麻麻跟蚂蚁差不多的数字。
“你看这全是数字的有什么意思?”袁术将他手中的书抢了过来,左右翻了翻。
“还给我。”陆舟眼中有些不耐。
“给你给你。”袁术气冲冲地把书丢给他,他现在快要气炸了,每次一逗他就这幅德行,真不禁玩。
但是他火气来得快走得也快,没过多久便又厚着脸皮问道,“你这看的什么呀?”
“圆周率。”
“……”袁术撇撇嘴,这有什么好看的?一堆数字,“你看这个有什么用?又不能记住。”
“我能。”陆舟出声说道。
“……”袁术嘴角狠狠一抽,顿时有些无言以对,算了算了,他不跟他一般计较,袁术抿了抿嘴,闷闷道,“我姐让我喊你过去照相。”
这一天,夏日正好,惠风和畅。
孤儿院门外那棵足有四人环抱的大树下,绿叶繁多,遮荫蔽日,偶尔有热风亲切地亲吻着肌肤,碎碎的阳光透过树中的缝隙斑驳点点。
时光宜人。
袁柔摆好了相机,让他们三个人摆好姿势,还剩十秒钟的时候赶紧凑了上去。
傅臣站在陆舟旁边,陆舟旁边则是快要笑成一朵烂花的袁术,袁术身旁也是娉娉婷婷的柔姐姐。
照完照片后袁术一直贱兮兮的骂咧陆舟是个木桩子,没什么表情,冷着一张脸,结果被袁柔抓住一番乱打。
傅臣看着面前的三个人,笑着劝架可手却是止不住的往袁术身上拧。
袁术疼的“哎呦”直汪汪叫。
阳光下每一个人的笑脸都是未被污染的河,清澈见底,波光粼粼。
后来这张照片只剩下一半,紧紧地夹在傅臣的贴身皮包里,他曾很多次在晚上拿起这张发黄的照片,一次一次的端视,陆舟那张木桩子似的脸,嘴上虽闭成一条缝,可眼中那分明不同于平时的隐晦笑意,那是藏不住的。
嘴巴有时会骗人,但是眼睛里的星辰是会逃出来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串成珠,编成线,最后针织成一袭华美却爬满了虱子的袍。
陆舟刚和他们一起过完十五岁的生日。
院长送给他一个自己拼成的小木舟,傅臣亲手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