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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少,有种复仇的快感。这么多年,他一步步爬上高位,起起落落,被追捧被疏远,人情冷暖什么滋味他没尝过?他冷眼旁观着朝堂,人们似乎都快忘记了谁才是右丞相。萧师杰和李的斗争不知卷进去了多少人,他们步步为营站好立场,谁知道最后会是这个结果?
太险恶了……谁又能有王居逸那样的好运气,在武林躲得远远的?一步错,步步错,不知哪一步棋下错,满盘皆输。
他定了定神,忽然有种沧桑感。这个统治了南屿大陆三百余年的王朝,今天就要终结了吗?自己站在了历史的节点上,谁知道这一步是不是对的呢?
但时间不会给他回头的机会。
上好的狼毫笔蘸饱了墨汁,黄纸平铺在书案上。此刻,曾经的文状元,现在的右丞相,正文不加点地写着一封或许会让他遗臭万年的诏书。
那便是象征着南屿大陆李氏王朝三百八十二年统治结束的禅让令。
他写完以后松了一口气,再三确认过没有问题以后,把它在怀中。
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等待着李氏王朝的却是落幕的命运。
每一个人都是历史的改造者。
以上是我从野史当中翻译来的资料,不知怎的出现了断档;而正史姑且当我手上的残卷是真的吧,里面则记载了剩下的内容。那个藏家把这几本废物他原本打算拿去垫桌子的,拿来给我,说是送的,因为他不相信这些是真的,送我当小说看。我愉快地下了。正史里面的记载远没有野史好看,干巴巴冷冰冰的。为了我的记录完整,我还是把它摘录下来了。
元和四年七月二十五日,广陵军攻入平阳郡。武安军死伤惨重,镇国将军及统领殉国,生者仅余四百余人。大同、建雄、昭义军出兵拦截,广陵侯同意和谈。
元和四年七月三十日,帝崩。帝仅有一胞兄长平王,三年前崩。遗一子李岱,亦因故身亡。皇后及嫔妃无子,帝遗禅让令,将皇位禅让于相国萧师杰。相国推辞不就,众人再三请之,乃强受。
相国即位改年号“顺政”,是为顺政皇帝。诛谋逆大臣四十余人,流放二百余人,清党羽,杀乱贼,命钦天监监令自裁祭天。自此,南屿再无钦天监。
萧师杰封先广陵侯之子胡景云为广陵王,制十万户,拥军五千。
自此,南屿再无战乱,一派海晏河清之景,称“顺政盛世”。
故事好像完了,但还差那么点儿。等我再看看野史里的有趣故事,再写下来吧。
夜深了。满月在银色的云朵里穿行。
如果真的有南屿大陆,每当这样的时候,王居逸和萧师杰或许会看着月亮喝酒,柳渊和王田荫在花下漫步,陈烨和胡霁云儿女绕膝,陈瑛和陆子籍正牵着手走上回家的路如果真的有就好了。
山河篇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最重要的一篇终于完结了……接下来可以写点别的,把之前的伏笔解释清楚了……
啊啊啊我还有八天就开学了!可怕!
太平篇
第29章登基
元和四年八月初三,懿德帝驾崩。帝无子,临终遗诏:禅让皇位于相国萧师杰。
八月初四萧师杰与胡景云和谈,广陵军退兵。
帝崩,按制,自八月初三起,举国服丧二十七日,俱缟素,禁乐舞。
元和四年九月初二,禅让令昭告天下,萧师杰正式成为南屿下一任君主。只不过正式的登基大典,要在十月十五举行。
礼部正忙不迭地准备着登基典礼事宜,连柳渊都赶回来帮忙。今时不同往日,萧师杰是皇帝,而柳渊连官职都没有,按理柳渊不该直接面圣,应该隔着屏风和皇帝说话。
“教了别人一辈子规矩,现在是自己要按着规矩办事,真是累。”柳渊自嘲道。
“你也可以不用这样…”萧师杰不忍心,想让他站在屏风里说话。
“皇上还是立下规矩比较好,得落人口实。”柳渊拒绝了,仍低着头说话。屏风是纱制的,能看见对面的人一举一动。
“不必这么拘束…”
“皇上叫草民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朕想问你,过得好吗?”
“皇上想问的恐怕不是草民过得好不好吧?”柳渊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笑容。萧师杰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既然知道,还卖什么关子?”
“皇上想知道,为什么不把人调回来呢?皇上可是皇上,还有谁不敢听皇上的话么?”
“有理,有理。”萧师杰连连称是,思索着怎么把那人迎回身边。
“只是他能不能原谅皇上,就得看皇上的心意了。”柳渊笑着,跪地行礼:“草民告辞。”
“去吧。”萧师杰挥挥手,摆弄着扳指,愁眉紧锁。
王居逸远在武林,听说了加急传来的禅让令,心里松了一口气。
萧师杰真的成功了……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从那次的争吵之后他便时刻担忧着,但凡萧师杰有一点需要的,他都会发动自己所有的人脉力量,哪怕萧师杰只是想在武林找根针,他都会竭尽全力去找。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萧师杰写过信了,天知道当他到萧师杰的信时有多么欣喜若狂!他好想马上就赶到萧师杰身边,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帮助他,他总想着陈瑛的军印是不是还不够,他是不是得多培养几个人脉网络,才能帮到萧师杰。
可同时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这只是一场单相思,还有什么意义?
这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把他所有的热情全部浇灭,心里的那一点点小火苗也全都浇熄。他颓唐地坐在椅子上,胡乱翻着早就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公务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困扰了他很久很久的问题:萧师杰,究竟是不是真心?
可他不敢问。他不敢说。
王居逸你真是胆小鬼。几个月不做御史胆小成这样,真好笑。
当他再一次被这个问题困住的时候,一纸调令,把他调回了御史台。
他急忙拾东西,草草交代了郡府的事情,拿着诏书就踏上了归程。
归程?呵。他冷笑。
京城不是自己的故乡,却有着自己一直渴望着的家。
如果真的是回家就好了。
他掀起帘子,望着马车外的景色。现在已经是秋季,黄叶遍地,枝桠光秃秃的,一点也不像是那个鸟语花香莺歌燕舞的武林。忽然一阵风吹来,钻进他的领子里,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京城也这么冷吗?
御史台倒了一批人,廷辩时和他统一战线的好友宋恪斐升任了台长。王居逸一到京城,便拿着调令到御史台报到。
将近半年,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御史台每一级阶梯都是那样熟悉,踏上第一步时恍如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