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8
他仍然忍不住自欺欺人。
徐悯言的笑容太过动人心魄,他一瞬间想就这样沉沦着死去。
“函川,戴着这个再走。”徐悯言坐起身,从枕下摸出一枚暖身玉。这是贵族常用的取暖物,曾经秦函川还小的时候,徐悯言在灵犀门里备下了大量的暖身玉,一到冬天就发给修为尚浅不能御寒的师弟师妹,每人一个,开春了再回来。
魔族体热,原本用不着这个,殷雪莘见徐悯言思念灵犀门,不久前托人捎带了一个回来。徐悯言有足够的衣物保暖,又不愿看着它徒添杂绪,一直在枕头底下。
今天他见了秦函川,还以为是从前那个少年。他一看函川脖子间没有那条穿玉红绳,本能地去找暖身玉,要帮他戴上:“你呀,又忘了戴。”
他细长的手指理清那条红绳,整个人凑近了秦函川,将绳子两端绕过去,系在秦函川颈间。鲜红的细绳衬着他莹润洁白的手指,还有他眉眼间温雅的笑意,看得秦函川眼神发直。
隐隐约约间,他嗅到了徐悯言发间一缕清香。
这几乎是一个□□了,砰然引爆了他心中澎然勃发的野兽。他赤红着双眼,手指轻轻颤抖着,抚摸上徐悯言的脸颊,那人似乎有些惊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函川,你……”
秦函川慢慢贴近他,直到呼吸交缠间,他噙上了他的唇。
徐悯言僵硬着不敢动,他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一回神之间,却发现自己无路可退。他开始慌了,心跳加快,眼神游移,想不明白自己的乖乖师弟为何突然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他推开秦函川,抬袖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偏低下头,有些恼:“不要闹。”
秦函川看间他纯真无知的神色,不知怎么的,心里的野兽猛然间被关回闸里,生出了一丝不忍。
他终于还是克制住了。
徐悯言背过身去,重新躺下了,脑袋里思绪乱飞,不停地安慰自己函川还只是个孩子,他还有很多不懂的事,要慢慢教。
今天发生这种荒唐的事,函川肯定不是故意的,是他这个师兄教育失职了。
秦函川替他掖好被角,转身出去了,心底五味杂陈:
要是他……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若是这样,他说不定真的愿意赐予这个奴隶和他共度一生的荣耀。
他亲手端了早饭给徐悯言,他坐在旁边,看着徐悯言一口一口吃得斯文,心绪渐渐平和下来。
徐悯言吃了半碗粥,吃不下了。他摸了摸自己左腕上的缠枝镯,面露疑惑:“函川,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送你的。”秦函川接过他吃剩的半碗粥,三两口喝完了,剩一柄圆溜溜的勺子旋在碗底,“喜欢吗。”
徐悯言手指一点秦函川的鼻尖,教训道:“你没吃早饭,怎么不让厨房给你先做,以后不要再吃剩的东西,知道了吗。”
秦函川被这一下撩得脸颊发红,心底滚烫,爱情的火焰几乎将他的神智焚烧得荡然无存。
徐悯言见他不说话,还以为师弟被训了心里不好受,心里一软,又说:“你送我的,我都喜欢。”
末了,还没等秦函川回过神,他漱了一回口,拉上被子又躺下了。残毒让他醒了没多久就发困,他连连哈欠,又想睡觉了。
秦函川明白,他这一睡,再次醒来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知烂漫。他会又一次警惕地披上脆弱又伤人的荆棘甲,不堪一折,却能将他刺得遍体鳞伤。
“别睡,陪我到花园里走走吧。”他轻轻推着徐悯言的胳膊,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已经近乎央求,“你该多晒晒太阳。”
徐悯言拢着被子,露出一双半睁的眼睛:“函川,我困了……”
为何你总是拒绝我。
秦函川不甘心,能多待一刻是一刻,他不信他会无能到连一个奴隶的心都无法服。
“我们去放风筝好吗,今年的风筝很漂亮。”秦函川说。
徐悯言看着秦函川眼神中透露出的期待,好像又看见了那个需要被好好宠爱的师弟。他无奈地叹一口气:“好吧,你放吧,我看着你。”
秦函川将他扶起更衣。他身体很虚,重量大部分倚靠在秦函川身上,步子也摇摇晃晃,走不稳。勉强支着走了几步之后,秦函川怜他吃力,让人搬了个轮椅来,请他坐在上面,自己在后面亲自推着,一路缓缓推到花园。
春寒犹在,徐悯言鼻尖被凉风刮得泛红。他身上膝上裹着毯子,靠在椅背上,头脑被冷风吹得困意没了三分。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清清灵灵好像从云里透来的一般,悦耳动听。
“放吧,送这只蝴蝶去天上,和鸟儿说说话。”徐悯言挑了一只蝴蝶风筝,抖了抖它致艳丽的娇弱翅膀,送给秦函川。
接着,他将手揣回暖手套里,歪着头打量着秦函川的手法。只见他将线理顺,一手拿着滚线轴,一手拿着风筝,测了测风向,忽而一阵大风起,他轻轻一放手,蝴蝶在风中颤抖两下,线筒一下子呼啦啦地转,它顿时飞得又高又远,片刻之间,就小得好像一粒豆。
太阳光从云层里穿刺而过,天光照得徐悯言的眼睛有些晃。他伸手遮在眉上,远远望去,蝴蝶仿佛在云间穿梭,似乎还有飞鸟要去啄它。
纸张很脆,经不起鸟喙叼啄。徐悯言不由得有些紧张。然而秦函川轻轻扯了一下手中线,蝴蝶在天空中缓缓一个错身滑行,那只鸟扑了个空,看上去有些狼狈。
徐悯言扑哧一声笑了。秦函川听见这声轻笑,心中仿佛石子入湖,一片涟漪悸动,然而他假装面色如常,连头也不侧过来看一眼,继续放风筝。
风力时强时弱,秦函川操纵着风筝时高时低。徐悯言望着风筝,脖子仰得酸了,又回过神来看看身旁的他,偶尔温默地笑一笑。
徐悯言喜爱这种生活。悠闲静谧,无人打扰,很舒心。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子。
在这种平静的舒适中,一阵温柔的困意又一次包裹了他。他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脑袋沉了起来,渐渐地,他裹着毯子,歪靠在椅背上,安静地睡着了。
秦函川放了一会儿风筝,很久没听见动静,一回头,那人已经进入了梦乡,睡得安详。他垂下头,心里说不出的失落,走过去将滚线轴放在桌上,伸出胳膊抱起了徐悯言。
徐悯言没有醒,他眼皮动了动,却还是没有睁开。他脑袋乖乖靠向秦函川怀里,寻求着体温的热源,以便睡得更舒服些。
半晌,秦函川低下头,悄悄在徐悯言眼角边落下一吻。
你要是能一直不睡,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何晋江近日总是锁文……
我又没写什么不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