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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正紧紧相拥。黑暗之中勉强看清的是,男子紧靠着墙壁,女子抓着他的双肩,彼此的头都压在对方的颈窝处。
裘千淮走在前面,看得更清楚,第一个反应就是退出巷子:“打扰了打扰了……”
待他又稍一抬头看清,两人才惊讶发现,那根本就不是在彼此亲昵求欢,而是那女子正在吸食那个男子的气,妖气盖得一丝人味儿都没有了。
女子背着街道的灯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裘千淮却能感觉到她也惊讶极了,一扬手就把昏厥的男子抛飞得老远。
看不清楚长相,却能看见一双透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一身明媚的桃红衣裳昏暗之下显得妖物更加邪魅。
“师父……”封瑭低声叫他。
可这一叫,裘千淮一个激灵就转头跑了。没有任何吼叫或者害怕惊讶的神色,但是封瑭知道,他最怕的东西出现了就算这样也正常。
女人,妖怪,红衣,还有惊艳。
“干娘!!!!!!”
作者有话要说:
封瑭:“你耽误我听八卦了死老太婆!”
(前)逢春娘娘:“你还耽误我吃饭了呢。”
导演:看他们俩谈恋爱真累。
(前)逢春娘娘:是啊,想当年我跟……咳!你干嘛打我(委屈委屈ing)?!
裘千淮:不许剧透。
第23章心花无涯
裘千淮可以说是很无奈了。
这个名字,决定得那般随便。父母,连同身世……师父都只字不提。当然他也不是没问过,只是每一回都被师父的回答噎住:无论你是什么身世,都得潜心修行,跑不了了。
可如若他有元戒那样的身世,大可在自己家里刻苦钻研为商之道,何苦在人间谷寡欲至死。
他是个天生的病秧子,最远的记忆就是自己的热病,烧的宛如身在阴界的油锅中,烧得他什么都不记得。他那时可慌呢。但师父却在一旁面无表情,二话不说便将他揽在怀里,给他输送灵力,让温和的灵力包裹他的身体。裘千淮不认得这个地方,但流入体内的这股灵力却让他无比安心。师父告诉他的这个名字,无论他如何问,师父都解释不出意义来,可见其随意了。
白芹虽然比同辈师兄弟年少,理解的速度却比他们快上几倍。可师父竟比对白芹更加偏爱裘千淮,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偏爱,外勤带了什么好东西、新奇事物,师父都第一个给他,真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比得过其他弟子。
所以,您到底为什么待我这般好呢?
裘千淮蜷在角落里,寒风侵骨,冻的人哆嗦,却又一动不动。身旁蹲了个乞丐,像是对他占了自己的窝十分不满。裘千淮把自己的头埋起来,像个情感受挫的老男人。倘若让认识的人瞧见,只会觉得他这模样十分可笑。
真冷。
想师父了。
“啊嚏……”
为了洗洗脑子里那些逢春娘娘的烂肉脸,裘千淮双手猛劲拍拍自己的头,拍过晃悠几下也没能抬起来,身子懒趴趴地缩成一团,把宝贝的自己藏得更严实。可他却闻到自己胳膊上起红疹的地方,生出一股怪味……
“……”
他自己也知道,逢春娘娘并没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丑么……区区一个妖女还想动摇仙人的地位,简直荒诞无理。如果不是她这几百年没做什么大恶,逢春盟也一定早被人间谷围剿干净了,哪能发展成现在这浩大的逢春一派。
可就是不得不对那张脸发怵。
不老真仙啊,你什么时候显个灵。把逢春娘娘了吧……裘千淮心下这样想着,竟倏地幽幽笑出声来……
这辈子怕是等不到那天了。
拐角没两丈远的说书台子,说着那个已经听了上百遍的,老掉牙的故事……此刻竟仍是围满了人。
“你说什么?”
裘千淮不自觉地开口问,可显然对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于是他又大声重复了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说书人长得肥头大耳,虽然五官、气质都颇显得有文化,双眼迷成一条缝,根本就往台下瞅,讲得好似连自己都沉浸其中。他没注意看是谁问的,全当是一个普通的、刚挤进来的听众:“诶没听过吧!这是可是南边羌扬城的话本!”
裘千淮又道:“你方才说的是……不老真仙?”
说书人清清嗓又道:“羌扬城那,可是太平啊!不老真仙‘庇佑’啊!”他说的话跟语调完全相反,句末的笑声牵带着嘲讽。而台下的人们也符合着他笑。“羌扬城说的跟我们这不一样,听着新鲜。”说书人这句话是对裘千淮说,显然他还没看得清那角落里的是一个道士,如若他知道,定然不敢这般放肆地说不老真仙的不是。
听众们纷纷嚷嚷,声音很杂:
“不老真仙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啊。”
“对啊,还是他有点本事,要我啊,我可拉不下来脸!”
“怎么地?你要是有本事也去抢别人的媳妇啊?”
“嘿你别说,我要是能……能当上镇主!方家小姐还用我去贴钱?早自己蹭过来啦!”
“到时候!我也想娶个逢春娘娘那么漂亮的媳妇!”
裘千淮望着那些脸,反胃感徒生。
……
青衣的道人一直站在这个角落里,等着这一场过去。
说书人正要拿起茶壶,喝两口凉茶润嗓。裘千淮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人丢进后巷去,动手利落得很。
很明显,他不是为了打劫:“你们刚才说的,是锦刀镇流传的故事?”
说书人脸上的肉都随着他说话一颤一颤:“道,道长饶命啊!”
裘千淮眉毛一皱:果然锦刀镇的人都对道士有什么误解。这一路虽然没有表现出强烈厌恶,却也能看出不太友善。
“我不想伤你,你只要把你们锦刀镇……把人们对不老真仙的看法讲给我听。”
说书人战战兢兢的样子,让裘千淮不由得想去靠近去护着。也不知怎地就觉得,倘若自己将要知道什么大事,总不会那么简单。
可对方却因为他的这一步靠近,吓得不轻:“我,我我……我说!”他已经成了跪姿。明明是个说书人,出口竟这么不利索。
裘千淮不禁想起封瑭说过的话:有些人,你对他们说一句话,他们的回答基本上是一样的,不同也不过两三种,师父不妨试试那边那几个人……
所以他这副害怕的姿态,也就跟普通人一样了?那么就随便问吧。裘千淮心下无奈,只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