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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曲子压抑而沉重,倒像是为了应景,只有我知道天权是在驱散无辜亡魂,顺便招惹那些恶鬼,好让它们来掀我们的船底。
赵平松这会儿八成觉得这位文公子的兴致难以捉摸吧。
一曲奏毕,天权坐回我边上,耳语道:“一会你顾好温恒君便可。”
“文公子方才吹的是何曲?赵某见识浅薄,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
“是家乡祭祀时哼唱的调子,没有名字。”
这是二哥不知打哪学来的跟鬼打交道的曲子,后来又教给了天权。
云遮桂月,湖上的水灯也灭了好几盏。
我们的船刚从桥洞下通过,突然晃了一下,有只水鬼把手搭在了船上,它是想拉个人做替死鬼。
老黑一船桨打过去,那个水鬼扑通钻进水里,船就开始摇起来了。
我们紧抓着船身,探身往水里看,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云散了,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出现在温恒眼前,吓得温恒慌慌张张往后退。
我就站在温恒后面,被他一撞,直接往水里摔。
我一急就扯了天权一把,他没抓稳,被我往水里带,结果还带了个要拉住他的赵平松。
“主人。”
老黑要下水救赵平松,秦吟也准备下水救天权,唯独没人是来救我的。
我第一个浮上水面,见他们要下水,忙道:“别跳了,底下黑成那样,下来了也找不到人。赶紧把船边的水鬼清了。”
赵平松没一会也浮起来了。
“文公子呢?”
“我去找。”
我又钻回水里了,赵平松跟在我后面。
突然有什么朝我们袭来,动作很快,我们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推出水面了。
我几乎能肯定那是天权,水鬼在水里占优势,真是它们就该是把我们往下拽才是。
我刚上来,发现船边全是水鬼,也不知道天权究竟招了多少过来。
有一只水鬼悄悄朝温恒过去,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他小心,船就翻了。
幸亏我们都是识水性的,不然光是救人都够呛。
我游到温恒那边,对他道:“我先挡着,你快御剑上岸。”
“那你呢?”
“我去知会大师兄一声。”
秦吟早就离开了水面。
老黑在水中受限,仍能以一敌四。
虽然水鬼不是什么厉害玩意,但被它缠上也是件麻烦事。
赵平松估计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一直躲在老黑后头。
天权在离赵平松不远的地方冒了头,然后就松了气,任由那些水鬼拉着扯着。
赵平松游过去托住天权,要把他往岸上拉。
投胎是多大的诱惑,那些水鬼哪会轻易放手。
有个水鬼从我边上钻出来,小声道:“别让他碰我。”
“不想让他碰还使这招。”
“再多话我就不帮了。”
帮还是要帮的,总不能白陪这群水鬼折腾。
我提醒道:“你现在仙法受制,别离体太久了。”
“好。”
天权往水里一钻,就往赵平松那去了。
天权出手替我试探赵平松,赵平松不能放任“天权”被水鬼带走,老黑又赶不过来帮忙,他只好自己出手,我则顺手把天权的身体送上岸。
我怕天权的身体里无魂无魄,会轻易被夺取,就守在他旁边。
有鬼魂见了往这边来,我的仙诀还没捏,它就惶恐地退开了。
我疑惑地看着天权,见他手上略有光影,拉开一看,原来他早在手上画好了符文,也不知是拿什么画的,下了水都没掉色。
我让温恒看着,自己下了水。
秦吟拿着妖壶,来一个一个,还真是来水鬼的。
老黑下手狠,没一会便把周围的水鬼清了。
我不由同情这些水鬼,难得过个鬼节还要挨打。
天权把赵平松拽进了水里,赵平松往他那边踹了一脚,天权侧身躲开了,借着赵平松的身体往上,把赵平松往更下面压去。
赵平松反抓住天权的脚,把天权往下拽。
天权是神仙,在水里呆上多久都不怕,但赵平松需要空气。
他劲地往上游,天权等了一会才追上去,准备在水面跟他缠斗。
赵平松被天权带到一段距离外,我们这边都清完了,还见他们俩在那打。
秦吟跟老黑都过去了,我也跟过去,得秦吟拿妖壶把天权了。
天权离体太久,开始变得虚无,不过这么一来,赵平松就打不到他了。
老黑窜到了天权身后,一掌过去,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天权回头,恰在那瞬间散了形,也不知那掌是否打中。
我们从另一边回去,离温恒那有段距离。
温恒神色慌张地跑过来找我们。
“你不是在那看着天权么?”
“文公子他......他......”
温恒喘着气,我是不觉得有什么,但秦吟和赵平松都紧张着。
秦吟忙问道:“文公子怎么了?”
“他没气了。”
方才我下水后,温恒见天权一动不动便探了下天权的气息,发现他没了呼吸,就慌了。
我们匆匆赶回去,天权已经“活”过来了。
他不住地咳嗽,看见我们来了,才摇摇晃晃站起来,抱歉道:“都赖我选了这么个时辰。”
“文公子没事便好。”
“秦吟君。”
秦吟走过去。
天权小声道:“带我回去。”说完就倒了。
我和秦吟都很惊讶。
秦吟还没动作,我已经上前将天权抱起。
就算温恒在边上看着,我也不能放任天权胡来。
我道:“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事后天权同我解释,说是手上的符文下水后掉了些,结果把他的仙魂也当寻常鬼魂挡了,害他耗了不少气力才回归正身。至于为什么叫秦吟不叫我,是怕温恒误会了。
真的假的都是他说了算,我只能信。
我道:“你就不怕秦吟误会了?”
“确实对不住秦吟君。所幸的是,他的姻缘线连不到我这。倒是你这姻缘线牵得不易,若是断了,委实可惜。”
天权这话提醒我了,可我仍不知该怎么办。
秦吟敲门进来。
“秦吟君坐吧。”
我自觉地给秦吟也倒了杯茶,喝着自己的那杯,听他们说话。
“文公子找我有何事?”
“不用找那些内丹了,全在赵平松身体里。”
我惊讶道:“那么快他就都吞了?”
“纯狐氏的都是些小内丹,花不了多少时间。”天权道,“他的实力不容小觑,阿琳的内丹于他而言可有可无。”
秦吟道:“这些时日他除了让老黑盯紧阿琳,再没有别的行动。既然阿琳的内丹不重要,那他留在扬州的用意在哪?”
我看了眼天权,心想,说不定赵平松是个情种,就是会为了天权留下。凡人嘛,多的是为情所困之人。
“这扬州城内定有值得他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得到的。”
秦吟大抵跟我想得一样,他看了一眼天权,又迅速看向别处,紧握着的手似乎是在暗示心中的不甘。
天权笑了一下,心中颇为无奈,他并不觉得赵平松会因为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