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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天权,阿琳兴许会救下文清,我兴许会救下文清,这不是文清该有的命。
但其实不管救不救文清,在司命的命格簿子上,那一日文清都会死。
“就算我不去,文清君也活不了。”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去?因为那块扇坠?”
天权看了我一眼,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道:“是,我是去回扇坠的。”
“文清对我很重要。你真的不打算解释么?”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衔着笑,问道:“你想我解释什么?”
“你不相信我会见死不救,你觉得我有苦衷,是么?”
“是。”
“好,我告诉你真相。”
天权始终都很平静,他觉得我与文清再好也比不过我与他数万年的交情。
他撑开扇子,缓缓摇着,不紧不慢地说:“当初我下凡去,察觉你将扇坠送给了文清君,再要回来不妥,便向司命星君询问了文清君的命格,好待其命终后取回。后来你告诉我,你有心救文清君。我知道文清君是你的缘,我不想你救他,便在香炉中掺了迷药。只是我没想到你误将扇坠上的灵力认作文清君的,险些露了馅。”
梦里天权不让我救文清,现实中天权也让我救不得文清。
“仙器比人命还重要?”
天权没有回答。
“你为何不让我救文清?我三生的缘,缘起之处是文清啊。你明知如此,还是要阻止我。那你这次下凡又是为了什么?”我无法理解,天权一路上有意撮合我和温恒,他没理由这么做。
“苏淮君是要因文清君的事同我翻脸么?为了一个已逝之人,值得么?”
“值得。文清待我好,我也喜欢他。若不是念着有凝儿在,兴许我们早就互通心意。他是我放在心头的人,星君却害死了他。”
我正在气头上,不单单是因为文清,也因为天权辜负了我的信任。
“星君教我诗书,教我为人,我视星君为先生,为好友,为亲人。他们说我是玄冥宫的狐狸,都拿我当玄冥宫的人看,我还觉得高兴,可我忘了玄冥宫只有星君一位主子。我于星君而言,就像是广寒宫的玉兔,是星君的宠物罢了。”
“我从未如此想过。苏淮君是苏棕君的弟弟,是九尾仙狐,在仙界也是极有地位的,我又怎敢玩弄苏淮君?”天权知道我是一时冲动,可他对我的语气也显得生分了。
“在星君眼里,苏淮究竟算得上什么?”
“至交契友。”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犹豫,让人怀疑他说的是否是真话。
而在此刻的我看来,这定是哄骗我的说辞。
“你只需知道,我不会害你。”
“你害了文清便是害了我。你太自以为是了。”
天权苦笑了一声,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
他道:“是,是我自以为是了。苏淮君满意了么?”
天权越是冷静,我就越发觉得生气。
他抬手将那杯茶往我这边挪了些许,大抵是不想同我伤了和气。
我起身,拱手道:“苏淮谢过文曲星君数万年来的照顾。苏淮不过是只不懂事的狐狸,不配做星君的好友,更承不住星君对我的好。星君的恩情苏淮无以回报,星君害死文清,苏淮也不敢报仇。只是往后苏淮再也不敢扰了玄冥宫的清净了。”
“就因为一个沈文清,你要同我恩断义绝?你......咳......咳......”
我看着他咳嗽,心里也不好受。可一想到文清,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硬是回了一句:“是。”
他失望地看着我,缓缓站起,道:“好,那便依了苏淮君的意思。我玄冥宫往后再不欢迎苏淮君。”
他拿起莫念扇,将我轰了出来。
第44章第44章
我仍旧四处游走,呼朋唤友、喝酒看戏,也会在青丘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哪也不去。
我不再吹箫,虽过得还算潇洒,心中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兴许是少了天权吧。
那事成了我和天权心中的一个结,此后我便再没上过天宫。
我知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且并非天权所能主宰的,也不是他害死文清的,他只是顺应天命,让文清走完他该走的结局。而温恒也活得好好的,一点也不比他当文清时要差。
是了,这不是天权的错,是我错怪他了。我当时冲他发脾气,说了那么重的话,他如今可原谅我了么?
他那么好的脾气,定是不会同我计较的吧?
那日二哥回了青丘,我和长姐正在下棋。
二哥站在我身后看我下,道:“这么多年,倒是没点长进。”
我不满地推开他,道:“我这棋可是天权教的,你下得并不一定比我好。”
二哥坐到一边,道:“你似乎很久不去天宫了。”
我低着头,连下棋的心情都没有了。
长姐并不知情,她问道:“怎么了?莫不是同文曲星君吵架了吧?”
我没回答,便是默认了。
长姐看我心情不好,没有追问。
二哥敲着石桌子,道:“许久未听你吹曲子了,不如吹一曲吧。”
“正巧我近来新学了一段舞,我跳给你们看。”
昔日我甚爱同天权弹琴吹箫,如今不想再吹,又不想扰了长姐的兴致,手在腰间一摸,才发现我早把天权给我的无为箫还他了,于是耸了耸肩,道:“看来只能改日了。”
“幸好我早有准备。”二哥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支玉箫,正是无为。
“无为怎会在你这?”
“自然是在玄冥宫拿的。你吹么?”
原来这玉箫无为非我一人专属,天权同样肯给别人用。
二哥把无为箫递给我,我迟迟不肯接。
二哥叹了口气,道:“便只此一次,你好好地吹一曲。这箫我明日便还回去了,你若不肯,我也不再强求。”
二哥放软了语气,我反倒不习惯了,便接过了无为箫。
我细细地摸着这玉箫,将它送到嘴边,那些熟悉的旋律便自然而然地吹了出来。
我奏完一曲,便将箫递还给二哥。
二哥笑道:“这么久没吹,竟也没退步。”
我得意道:“那是当然。”
二哥只是来看看我,并不久留,他走之前,我问道:“你此次去玄冥宫,可有听他问起过我么?”
二哥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他摇着脑袋往外走。
看来天权是真的生气了,气了如此久,竟也没有消气。
此后过了数日,我在西海遇到了北斗其余几位星君,方才知道二哥当时是何意。
北斗七位星君关系甚好,此番前来西海,却独独少了天权一人。
我跟天权已是闹翻,见了这六位星君,我几番犹豫,仍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武曲星君打量了我一番,道:“看来苏淮上仙过得甚好,是了,这便是好的。”
我知道武曲星君是替天权不值,便没有接话。
贪狼星君拱手道:“苏淮上仙那一曲吹得甚好,我等几位星君听了甚是欣慰。”
我还在琢磨贪狼星君为何用“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