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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大理解,连李夫人都不管的事,像烟玉这种身份的人哪来的自信管。
我向来不爱看这类戏码,无礼且无理,若不是看在天权的份上我早走了。
李府的下人将看客都赶了出去,到我这的时候却没人敢说什么。
烟玉见我在这,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我无奈地低头喝茶。
我猜,她此刻定在心里骂着,说我跟临音阁的人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之类的。
也难怪陈伯心情不好,烟玉这么闹腾,临音阁的生意如何做得下去。
“那个天心呢?”
一个伙计道:“班主不便见客,您请回吧。”
“我家四姨娘回回来你们都说不便见客,如此敷衍我们,真当李府是好欺负的么?”
“这......”伙计也是为难。
下人刚要发难,就见天心带妆走上戏台,陈伯也出来了,见状,摆手示意天心下去。
烟玉叫道:“站住!”
天心朝陈伯微微颔首示意。
烟玉见天心走了,正想上后堂拿人,就见天心往这边走来。
“唉。”我叹了口气,无奈道,“还是躲不过。”
天心神情冷漠地看着烟玉,看得烟玉觉得背后一凉,有些心怯。
不过她一想起李将军天天到这来,又见他对天心颇为在意,立马壮着胆,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起身绕过挡着我的两个下人,拦住她的手。
“你......”
“哦,我忘了说了,以后天心归我罩着。你若耐不住手痒,实在想动手,一定挑个我不在的时候,我才没理由拦你不是?”
“瞧把你们一个个迷的,我看这临音阁不是戏楼,倒像个烟花之地。”
身后的人闻言,将我往一旁推开。
烟玉那个“地”字刚说完,“啪”的一巴掌落在她脸上,直接把她打蒙了。
跟在烟玉边上的丫鬟倒吸了一口冷气,表情难以言喻。
陈伯怕烟玉清醒后要发难,赶紧让香儿把天心带下去,但天心不肯。
我牵起天心的左手,手背都红了。
我心疼道:“没打疼吧?”
这个劲道,也就是边上有人扶着,不然烟玉准躺地上了。真狠啊。
烟玉肿着一边脸,怒目圆睁的样子显得她越发的丑陋。
我将天心护在身后,道:“你竟说得这般正义凛然,倒像是忘了自己的风月往事了。”
“你!”
我嘴角一挑,无所谓道:“想动手?试试?”
“你们给我等着!”他们灰溜溜地走了。
我转过身,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怎就这么沉不住气。这下麻烦大了,回头李府的人找上门来,我看你怎么办。”
天心不语,只是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我对着天心喊道:“代我同子裘说一声,就道我有事先回去了,晚点上李府找他。”
陈伯道:“还好有苏公子在,多谢了。”
“这几日别开门了,能避着就避着吧。”
烟玉回李府后果然大闹了一通,把气都撒在了下人身上。
李将军问她缘由,她便道被临音阁的人欺负了。
烟玉委屈道:“他们压根不把您放在眼里,否则怎敢这般对我?”
“好好在府里呆着,少出去丢人现眼。”
李将军半句好话都没说就走了,烟玉气得直跺脚。
“这李将军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凡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李将军走了,我也该去找天权了。
我去到天权屋里,他一见我,立马把手背到身后。
欲盖弥彰,反倒叫人起疑。
“拿出来。”
“没事。”
“没事就让我看看。”
他很不情愿地把手伸出来。
手已经包扎好了,我也看不出伤成什么样。
我皱着眉头,道:“手腕也伤到了?怎么弄的?”
他小声道:“不小心摔的。”
“说实话。”
“被那个女人推的。”
我记得他们并不顺路。
“老夫人知道了?”
他点了点头。
我戳了下他的脑门,道:“坏心眼这么多。你啊,算计别人的时候能别搭上自己么?”
“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不这样的话,我凭什么跟她斗?”
我握着他的右手放到心口,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可重了,每每压得它喘不过气来。你这算折磨她,还是折磨我呢?”
“又说胡话。不正经。”
“你分明很爱听。假正经。”
他把手了回去,握着手腕,不知在想些什么。
“发什么呆?”
“没。大抵是我想多了。”
我拉着他往外走,道:“你随我来吧。”
“做什么?”
“看雪。”
“哪来的雪?”
“等等你就知道了。”
我们在屋顶坐着,他等得都睡了,雪才缓缓飘落。
我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回头见他靠着我,神色平和。
罢了,还是让他睡吧。
我轻手轻脚将他抱起,缓缓飞落地面,往屋里走去。
雪落在他的睫毛上,我低头去吹,他似不满地动了几下,没有醒。
我把他放到床上,临走前偷偷亲了他一下。
这种感觉真奇怪,偷偷摸摸,却又分外高兴。
我原想着同天权看雪,结果没看成,却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天心姑娘。
我很少见天心姑娘出来,她似乎都躲在临音阁不出来。
我主动上前打招呼,她有些惊讶,很不自然地回应我。
“天凉了,姑娘身子单薄,外出该多穿件衣裳才是。”
“苏公子刚从李府回来?”
“嗯。”
“真好。”
她坐在石阶上,微仰起脸,手指轻轻敲着节拍,低声哼着歌。
“姑娘想随我出去走走么?”
她点了点头。
我心中好奇,便问道:“他们不让你出来么?”
“不,是我自己不想出来。”
“为何?”
她突然禁了声。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再问,继续往前走。
她自己跟了上来,伸手拉了下我的袖子。
我不解地看向她。
她道:“你同别人不一样。”
“姑娘并不了解我,如何知晓我的为人?”
“你有些像他,但比他有趣多了。”
“子裘?”
“嗯。”
我笑道:“你确实不了解我,我可不像他。”
我们走到桥中央,停在岸边的小船上铺了薄薄一层雪,才这么一会儿,长安已然变了样。
“家中困顿,父亲叫我到长安投奔姑母,岂料姑母没了。好在临音阁的人仍愿意留我,给我口饭吃。”她说得又慢又轻,不知是在同我说,亦或是自说自话。
她见我没回应,心中有些失落。
“你怎也不安慰一声?”
“我无法感同身受,亦不知该如何安慰。”
她不再看我,却暗自怪我不解风情。
“我有家可回,只是我想回的地方却不肯留我了。”我笑了笑,道,“瞧,你也没安慰我,扯平了。”
她抬头看我,认真道:“我留你。”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只是笑着摇头。
她问道:“你有心事?”
连她都看出来了,天权那么聪明的人,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