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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寞走向宫室门口,举步踏进门槛前,她忽地说道:“虽不知缘何,但堂兄对你必是认真的。”
少年抬起的右脚在空中停了瞬息,再放下,不作迟疑进了门。
女子见状,只好作罢不再言他。
夕阳西沉,天边下起了淅淅落落的小雨。
祁夜桥放下手里的折书,清凉之感自头顶袭来,他抬头,这才发觉暮色尽茫,窗外已雨丝绵连,斗折蛇行的亭阁椽角经雨水打湿,漆色渐深。
他起身行至窗边,白袍随着忽来的一阵凉风稍稍扬了扬。
雨滴飘飘洒洒落在窗檐,惊溅出破碎水珠,对面的事物看得已不是很清,若不是熟悉了这山庄中的一草一木,祁夜桥当真会认为在较远的那处亭台下默然静立、巍然不动的单薄人影只是一桩石岩之景!
他身形一动,倏然不见了踪影。
离得近了,那人影瑟瑟发抖的身子近在眼前。
祁夜桥用尽力气按捺住在胸膛拼命冲撞的火气,一步至前便将人牢牢箍紧。
“你可是在寻死……”他咬牙切齿挤出这样一句话。
怀里的人在他箍住之时整个人便一僵,黑亮湿发贴在颊边,衬得脸色愈加发白。
祁夜桥搂着夏辰飞至一处亭台,运用内力三两下将人湿衣湿发烘干了。他神色阴沉,眼中盛满幽黑怒火,冷冷道:“说吧,为何想要寻死。”
夏辰暗自用牙咬了咬口中的皮肉,不语。
祁夜桥见他并不愿说,眉峰一厉,蓦地伸手掐住他下巴迫使人抬起头,道:“当真不要命了?”
夏辰因着下巴的痛楚龇了龇牙,眼珠子定定看向他。
祁夜桥:“……”
一滴泪水毫无征兆自夏辰眼角滑下,祁夜桥霎时懵了,眼中的怒火无声无息消失殆尽。
伴随眼泪滚落,夏辰嘴巴动了动。
我想救你。
祁夜桥:“……”
他恨铁不成钢,“那你便是在淋雨积攒能量,好能厚积薄发,然后施法救我?”
夏辰一呆:“……”没有,啊。
祁夜桥:“……”罢了。他放开手,拧拧眉无奈道:“我还没死呢。”
夏辰抬着头望他。
绿色的瞳眸清澈明朗,宛如雨水冲刷过后晶莹盎然的一片小小嫩叶。雨声沥沥,祁夜桥猛然感到一股冲动窜上他的胸膛。
思绪未到身先行,他与那双眼睛对视着,慢慢拉进彼此距离,呼吸扫到脸颊,唇上压实那刻,他轻声叹息:“救我之前,先照顾好自己啊……”
七哥(九)
唇上触感温软。
双唇默默相贴,两人皆是大睁着眼,毫无亲昵时候该有的羞涩闭眼反应。
夏辰更是眉梢动动,大胆的伸舌一舔……
祁夜桥猛然退开。
刷啦刷啦。
雨势渐大。
夏辰嘴巴微张,露出里面点点舌尖,傻傻呆呆地盯着他。一股汹涌的萌之怪感袭上祁夜桥大脑,他尴尬的扭头摸了摸鼻子,转瞬又扭回来,眯眼,再次压上了夏辰的唇。
祁若芸守诺离开深阙宫,‘祁夜桥以血肉白骨’的谣言自然不会再生,后面的日子很是平静,并没有夏辰想象中的复杂计谋、争夺与论战,毫无波澜得让他心底有丝难以置信。
这日,书房内。
祁夜桥处理文书的书房名‘桑苞斋’,桑苞,即苞桑,是一种根深柢固的桑树,其出自‘盘石桑苞’,寓意安稳牢固,由年少时的祁夜桥随性所取。
夏辰每日午时三刻准点必到。
祁夜桥望了望天色,今日三刻已过,少年却不见踪影,他摩挲着手指间的毛笔,思绪不觉飘远。
双唇相触的温软还残留心尖,祁夜桥将批好的折书放置一旁,缓慢叹出口气。
亲是亲了,夏辰出人意料地没有推开他,两次。但那是出于报恩心思不敢动?还是对他亦有些许情意?亦或当时约莫被惊呆了?
没了心情看折书,他将两手交叉抵在鼻端,不自觉陷入沉思。
扣扣扣
祁夜桥放下手,回神,道:“进来。”
门吱呀打开,夏辰垂着头走进来。
桑苞斋的装饰比别处更为致些,空地极大,设有多个软椅,四面雕镂皆出于名手,侧壁挂有山水、花卉集锦墨画,案桌后满墙满壁,皆是随依古董玩器之形抠成的槽子,虽悬于壁,却都是与壁相平。
与山水墨画相对的那面墙壁,更是安置着一处巨大贮书,其旁则供花设瓶,放了几座盆景。
夏辰首次进入桑苞斋时,便被这入眼的诸多书籍惊了个吓。
他将糕点放上案桌,也没抬头,垂着就想转身退出。
“过来。”祁夜桥叫住他。
见这人把头缩得愈发低,完全不想看自己,叫了人的祁夜桥一时又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起身走向少年。
轻点夏辰下巴,祁夜桥不容置疑道:“抬头。”
夏辰微微纠结,几息后才依他言抬起了头。两人目光相对,皆是没有闪躲。
不知何时起,祁夜桥发现少年的眼里不再总有怯意,行为也渐渐放开,虽说笑容依旧不多,但总算不是一看人便露怯了。
两人视线相交约有片刻。
祁夜桥抬起右手,手掌弯弯拇指。
夏辰先是惊讶,而后眸光乍放欣喜,略激动地比划道你会手言啦?
祁夜桥停顿了下还好。
夏辰明显很高兴,未发现他所说的话有所保留,便接着比划你何时会的?我竟没发现。
这回祁夜桥顿了几个呼吸才悠悠道不久前。见夏辰还欲比划,他摊摊手,终于开口,眼中是淡淡笑意:“我学的不多,你别欺我。”
夏辰微愣,反应了会儿,赶紧摇摇头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太过高兴了。
祁夜桥但笑不语,却是拉过他的手攥进掌心。
“……”夏辰张张嘴,有点被吓到。
“对了,有一句话我会。”祁夜桥一面又是比划一面说道:“其余不说,这句可是学了多次。”
他有意放慢动作,待放下手,唇角已勾起了俊美笑容。
夏辰猛地愣住了,眼珠子直直看着他。
祁夜桥平和回望。
他比划的是糕点往后别做了,可好?
夏辰:“……”
祁夜桥:“如何?”
夏辰:“……”
祁夜桥见罢无奈叹息道:“我不逼你,但我真的忍不住,我本不爱甜食……”
夏辰唇线绷直,缓慢而又坚决地摇了摇头。
祁夜桥道:“好吧。”他使了些力捏捏手里的指节,“看我惯的你,竟还学会拒绝了。”
夏辰垂下眼皮,耳根子蓦然通红。
“今日歇一歇,”祁夜桥揉揉眉心,连续几日不间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