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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或不是,你们一试便知。”他话未说完,便听一个嗓音冷言说道。
骁于飞敏锐察觉到这人话中带有些许不愉,不禁奇怪,与夏辰闹别扭了?
祁夜桥走下马车,负手而立,眼中闪过冷芒,道:“堂皇之言何必多说。”言罢,也不欲客气,他抬袖一扫,宽广袖炮划过一道凛冽弧线,强劲内力立即掀翻了围困的众多宵小。
他的出手猝不及防,仓机谷等人甚至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人便已倒下一部分。
长骨门老者卷袖化解一股扫至而来的内劲,急道:“祁领主,我长骨门不欲与深阙宫为敌,只是想与领主谈……”
“一堆废话,小心脚下哟老头。”骁于飞跟着跳下马车。
老头:“……”
这两人稍稍对话间,已有冷冽杀气自祁夜桥为中心荡然开来,内劲极度浓缩悬于他的身侧,随后席卷成狂风一般的漩涡,顿了数息便乍然震荡而开!
对面众人脸色微变,纷纷亮出武器,或剑或刀或藤鞭,皆是挥出抵挡这骤风般的内力攻击。
祁夜桥不着痕迹地惊讶抬眉,自己体内何时充斥了如此充盈的内劲?
他握了握拳,感受到强大的内力游走掌心。
没有因此高兴,他反而更为明显地皱起了眉。
然不待细想,他一掌打飞试图背后偷袭的人,与骁于飞对视一眼,亦发现后者看向自己的眼中充满惊讶。
极细的刀剑刃音传进耳际,祁夜桥赤手空拳,仅凭内力便与手持武器的仓机谷等人交上了手。
兵刃撞击的‘叮叮’声响不绝于耳。
祁夜桥一直挡在马车前,挥掌将欲途飞到车顶偷袭的人扫飞,他一人对上其余三人,却是丝毫不落下风。后者却越打越心惊,这祁领主的功力,可不像仅仅只有十几岁的年轻人该有的。
剑锋偏走,仓机谷那人手中的剑被祁夜桥扫开后陡然刺向了车厢内。
祁夜桥眼眉一厉,竟是撤了些许抵挡,徒手去抓那剑刃!
鲜血顿时顺着光滑铁刃的走势滑落。
仓机谷三人一愣,随即便是想到,这马车内定是有何祁夜桥视为珍贵的东西,否则常人皆不会选择徒手接刃反伤自己,祁夜桥便更是不会,总不能是在意那马车受剑损毁吧?
祁夜桥面色冷肃,眸中有森然杀意闪烁。
他忽地冷笑一声,嘴角微翘,“仓机谷……”
前世杀了‘祁夜桥’的,便是这仓机谷中人。
“我倒有些忘了,你谷中还有我一故人,”祁夜桥淡淡笑道。
仓机谷其人:“??”
“啧,居然还有心思交谈……”骁于飞不满地甩飞一个敌人,见祁零对付得游刃有余,撇撇嘴继续打人。
夜色渐深,星河倾颓。
林间凉风瑟瑟。
百人之多,总有漏出来的几个。
夏辰睁开眼时,正好与转过身的祁夜桥对上脸。看着祁夜桥颊上点点血污,夏辰一愣,回神后急忙起身去扶住他。
未比手言,木色眼瞳已然露出了担忧情绪与心中困惑。
“无事。”祁夜桥本欲摸摸他的脸,抬起却见手中沾染血污,顿了一下,拿干净的手背处蹭过他睡得热热的脸颊。
“跟在我身后,别怕。”他轻轻说道,转身下了马车。
夏辰目瞪口呆看着林间满地的尸首,心如擂鼓,指尖颤抖,不自觉掐入掌心,只觉自己走一步都是困难。
脚下躺着两具横尸。
他皱眉扭过脸,胃里微微泛酸。
“别怕。”祁夜桥挡在他面前,转头对他道。
夏辰眨眨眼,突然上前拉住他手掌。骨节分明,五指沾血,虎口裂了口子。
夏辰刷然抬头,目光焦虑不安。祁夜桥淡淡一笑,刚想说话,长骨门老者苍老的嗓音便插了进来。
“祁领主,今日之事,是我们莽撞了咳咳……”老者低下头咳出一口血沫。
接着却又没了言语。
莽撞么?
不过是私心作祟。
祁夜桥面无表情道:“长老能如此想便好,关于深阙宫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领略了真伪,我不欲与江湖为敌,今日我不计较,但若长老或其余人再犯我深阙,就不是断骨这般简单了。”
长老及其余人皆是面上难看,真伪他们没见到,深阙宫祁领主的本事倒是领略的不少,计较更不用说,这人杀了仓机谷长骨门玲珑阁多少弟子难道他自己还会数吗?
败兴而来败兴而归,郁气于心,一群人话都不想说了,相互搀扶着忍痛离开了此处。
“哈,没要到好处不说,弟子几乎死伤大半,我看这些人几年都不敢再与你作对了。”骁于飞擦掉脸上溅到的血,一面说一面转头看祁零。
抬袖擦掉祁零鼻尖一滴污血,他转回头道:“你身子好了?我见你武功上了一层境界。”
说罢不经意看了看夏辰,眸底闪过一丝庆幸。
“……”他一提,祁夜桥便想起了自己先前被打断的思虑,他皱眉道:“我也不知为何。”
“嗯?”骁于飞惊讶地挑眉:“是吗,约莫我看错了。”
祁夜桥没作声。
“另寻安处吧,这地儿夜宿不了了。”骁于飞又道。
“嗯,拾好便走。”祁夜桥点头。
鼻尖血气翻涌,胃里一阵恶心腾搅,夏辰蓦地弯腰吐出一口血,目眩头胀。祁夜桥听到动静,骤然转身,随即神色大变,“夏辰!”
未走远的两人也诧异回身。
夏辰的身子刚开始猛地一颤,接着渐渐打起摆子,脸上血色全无,摇摇晃晃坠进祁夜桥紧随而来的怀抱。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夏辰?看着我,怎么回事?!”
鲜血染红了夏辰的衣襟。
他张嘴,无声而语,祁夜桥见到他嘴角滑下血线。
“发生了何事?”骁于飞与祁零赶紧快步走来。
“夏辰?夏辰?你看着我……”祁夜桥心头一阵恐慌,轻拍夏辰的脸颊,他强自静下心来,拇指抹开夏辰嘴角的血迹,疾声道:“药呢?你瞒着我吃的药在何处?!告诉我!”
夏辰身子一软,祁夜桥直接跪下抱住了他。
“夏辰!”另两人也大惊,骁于飞不禁看向祁夜桥。
少年露出轻松的笑脸,却叫此刻的祁夜桥心如有重锤打。他紧紧皱起眉峰,脸色带了急切,“药在哪儿?你说啊!”
夏辰染血的嘴唇动了动。
七哥。
祁夜桥听到他如是说。
却没有声音。
七哥。
眼前闪现少年灿烂的笑颜,与这惨白面容重叠。
祁夜桥脑中突起一阵绞痛,像是有人生生插了把刀子进去用力捣翻,疼得他整个身体痉挛起来。
夏辰笑着,又无声动着嘴唇。
我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