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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魃拽入了水里,掀起浪花阵阵,逐渐没了动静。
众人连连抚胸宽慰,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不出片刻,那水面却忽然剧烈地翻涌起来,只见一只只赤水女魃被从水中掀出,独臂阎罗猛地跃上岸边,伤痕累累、皮开肉绽,执着正灵光暴涨的玄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唐灼也渐渐笑不出来了。
子康道:“它那把剑才是重点!玄虎在最后关头释放出了祝尧生前注入给它的灵力,这下子更麻烦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微风轻轻掠过。有人率先惊喜地叫出来道:“族中来了好多人!”
果然,只见身后的半空中,一批又一批服色各异的玄门人士御剑而来。想必是那天聚灵堡后有人将此事上报给了族里。
唐灼望见其中还有唐家人,脸色一白,下意识躲到子渊身后。
独臂阎罗见来人浩浩荡荡,忽然在咆哮一声后,就要逃走!
这时,一股凶悍的剑气削来!
独臂阎罗反身便挡,但那来剑却竟与玄虎直直抵上,毫无退缩之势,两剑交锋,发出震耳锐响。
来人便是林陆安。
独臂阎罗再欲举剑而挥时,林陆安忽然一只脚倒退一步,抬手将慰风侧在面前。玄虎席来,慰风忽而斩下,带着片片腥风,剑气竟是从未见过的强悍,所到之处将地面削出层层鱼鳞,竟以一个微妙的角度迎上玄虎,而玄虎,竟然被生生地挑开了!
好一个以柔克刚!
追来的各族长辈随即而上,将独臂阎罗押住。
玄虎深深插入泥土中。林陆安走上前去,微微俯身将玄虎拔了出来,察看了一番。这时林皓暄跑过去道:“哥!”
林陆安回头冲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望了不远处的林子凡一眼,对林皓暄道:“我方才在远处观望时,见你们二人临危不乱、没有拌嘴,很有进步。”林皓暄知道他说这话重点在于“没有拌嘴”上,心虚地咳嗽了一声,道:“是吗?是吧……”
听完众晚辈叙述完今日的经过,各族长辈给予完一番赞赏后,便开始商量如何处置这只独臂阎罗。毕竟,好好的一个人,怎会死后成魑,这独臂阎罗,又或者说是祝尧身上,实在有太多谜团。
唐灼本就一直故意躲着自家人,这时却忽然看见一人犹豫着向自己负手走来,心头猛跳,心虚着又往子渊身后躲,就差打个地洞逃走了。
来人年纪四十多岁,一身圆领红衣,系着黑腰带,脚踩一双黑靴,停在子渊,或者说是唐灼跟前。
子渊一礼,道:“唐叔叔。”
唐润钦回礼他道:“公子。”
这时瞅瞅一直躲在子渊身后不肯出来的唐灼,试探着叫了声道:“……小公子?”
沉默半晌,唐灼才极小声极小声地道:“……伯父。”
唐润钦是唐灼的父亲唐望夕的兄长,自唐望夕死后,因唐灼不在了,便全权接管了唐家。唐灼在从噬魂谷出来后,曾偷偷在唐门湾外徘徊偷看过,见唐门湾看上去似乎一如往昔,心中较为宽慰,只是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定需要自己的。
唐润钦轻言细语道:“小公子,唐门湾的家主之位可是一直空着,院子里你走时养着的小鸡现在已经长得很大了,前家主以前专门做给你用的火木槿目前整个唐门湾都没有人会用,就等着你回去呢。”
沉默片刻后,唐灼道:“我会回去的。”
唐润钦点了点头,冲子渊一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唐润钦的身影远去,子渊侧过身子,低下头温声道:“唐灼。”
唐灼这才把埋在他背上的脸抬起来,眼眶泛红,抿了抿嘴,道:“我说过了,我会回去的。我一定会回去的。”
最终,独臂阎罗由家人押走了。离开时,唐灼回头望了望祝尧,忽然看见它停下来,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头。
向着江西破甲城的方向。
但这时,已经无人能理解它的动机了。
唐灼总觉得,事情并非只有表面上看上去的如此。
客栈中,唐灼一阵头痛。
祝尧究竟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聚灵堡里?是谁将他封印在那里的?将它封印在那里的人究竟知不知道它生前是谁,如果知道,那么他又与它有何恩怨?一个好好的活人,怎么会在死后变成那种怪物?
回来的路上,路过祝家村时,唐灼和子渊去到了祝尧曾经的住所,翻查了一番,在柜底破开一个带锁的盒子,翻出了几封信。
信纸早已泛黄,但其上的字迹还能够辨认清,有几封信上划满了写字错误的记号,似乎是未能寄出去的草稿,其余的是他人的回信。每封信都写得极其简短,只有寥寥几字。似乎是按照时间顺序整理的。唐灼一一翻过,目光停留在最后一封信上:
“大人,我后悔了。”
唐灼将信好,重新放进了盒子里,回到了柜底。
第20章虫魉
天才刚亮,唐灼就游去子渊的房间,敲了敲门。
从房内传出一个声音道:“进来。”
唐灼笑嘻嘻地推开门道:“子”才喊到一半,下一半却愣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只见子渊似乎方醒,只着了一身雪白的中衣坐在床沿,一头柔顺的银发没有了发带的束缚,散落在肩下。听见唐灼的开门声,子渊一边扎头发一边微微抬头望过来。唐灼傻盯了半晌,卡在门间不动,扭过神捂住脸缓了好一阵。子渊却已经把衣服穿好,走了出去。
从祝家村回来后,二人在客栈里无所事事了两三天。子渊是不管有事没事、有人没人都闷,早已经闷习惯了,但唐灼可不一样,他是闲中找乐,非得到处跑跑、嘴皮子四处扯扯,心里头才不痒。而且他不仅不自己一个人去,还非要拉上另外一个人,这一回,唐灼便是听闻一户郝姓人家闹了怪事,扯着子渊去了。
一番行走后,二人远远便看见,小路尽头一栋破旧的平房前早已等候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焦虑得走来走去,这时看见二人到来,连忙迎上来将二人请了进去。
进入卧房,便闻见满屋安神香的味道。在床上卧着个瘦小至极的人,像是被被子给埋了,如果不是看到他露出来的脑袋,恐怕唐灼会以为这床上没有人了。床边守着名女子,应该是卧床人的母亲。
只见这卧床人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不过,虽然说是十一二岁,但身体却瘦小得好似八九岁的孩子。不知为何,脑袋竟然出奇地大,像是吹皮球一般,看着令人悚然。因为实在过于瘦削,简直就像是只有一张皮挂在骨头架子上,男孩的双颊已经瘦得瘪了下去,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