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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味地笑着,楼鸩看我的眼神总有一种时时刻刻想要杀死我的冲动,我暂时没想明白缘由,不过可以断定,这种眼神绝对不是出自他的父亲楼断对我的忌惮。
这种眼神由来已久,大概从他懂事开始,我便察觉到了,不过他始终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我也懒得去废神。只是如今这种杀意,好像更浓了?
真是个不错的小子!
“欲主当年还是少主的时候,便进了第三层,虎父岂有犬子!”楼鸩的眼神阴鸷地看着我,仿佛携着浓密的黑雾,要将我吞噬。
只可惜,雾嘛,风一吹就散了。
传说鬼欲深渊总共九层,最底层住着鬼主冥宵的鬼魄,鬼主冥宵被天界封印在鬼欲章台,时时刻刻受着天界禁咒的折磨,为了减轻鬼主的痛苦,每一代的欲主都会将很多武功高强的人丢入鬼欲深渊,借以分担天界禁咒,保证鬼主魂魄不散。
每一层都有一个祭台,只是最重要的祭台在第四层,称作“生祭台”,是鬼欲章台常用且最高刑罚。
外面的人,仅仅是第一层,便已经足够让任何一个铁骨铮铮的武林巨擘生不如死,越往下,越难承受。
不过,鬼欲章台的人不同。
常年生活在这样一个阴暗诡邪的地方,身体里便会多多少少地产生一种防护,入鬼欲深渊也会比外面的江湖侠客活的更长一点。
但在里面超过九天,那还是不要出来的好,虽然里面会让人生不如死,一旦出来,身上天界禁咒之力骤然消失,更加惨烈地状况就在鬼欲深渊之外,等待着。
留在鬼欲深渊,一个月后,变成活死人,肉体便不会承受痛苦了,若能再撑过一个月,灵魂的炼狱才刚刚开始。只是很多人,都撑不过,所以,鬼欲深渊和矿山一样,需要源源不断的补给。
只是,有一个人倒是十分地例外!
他便是冥宵大殿缺少的四君师除夕先生。
他在里面,已经“活”了好些年,却一直没有灰飞烟灭,算是百年难得的奇迹。
“你回去。”玉留声低沉地声音里,有不容违逆的威慑,他比楼鸩年长三岁,如今的地位比楼鸩高,这样的情景看起来也十分地合情合理,但我却嗅到一丝暧昧的味道。
啊!不对,鬼欲章台没有情!
只有欲!
就连楼鸩,也只是“欲”地产物,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他只知道,母亲也姓楼,是其父五代外的堂妹,生下他之后,就死了。他的父亲沉溺男色,他嘛,兴许是“耳濡目染”,学得了几分,恰好,玉留声又很买他的账。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谁,都是。
这次入鬼欲深渊,是楼断的授意。楼断年轻时候进去过,里面的一些情况也定然交代了。我先前找玉留声说话,若是说楼断不知道,恐怕连临妆都不信。所以,楼断便借机暗示玉留声,鬼欲深渊之行可以叫上我同去。
他是想借鬼欲深渊要我的命!
令我意外的是,玉留声竟然默认了?
不过没关系,我不在意。
只是可惜了楼断的苦心。
玉留声若真的与我说,让我与他一同入鬼欲深渊,一旦死在里面,当然是自找的,说不定楼断还会赏我一个忠心的名声。
可是楼断怎么就断定我一定会死在里面?
哦!我忘了,楼断不知道,当他短命的父亲坐上欲主之位的时候,我就在鬼欲深渊里,品尝着诸方恶鬼啃食血肉,碾压灵魂的痛苦。
当年我活了下来,今日怎会轻易死去?
况且,我可不一定会进去……
“你怀疑我进去了就出不来?”楼鸩冷着脸,狭长的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阴鸷之中又透着魅惑,若非天生立场不同,兴许我还会喜欢他。
“既如此,少主请!”我笑道。
玉留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对于楼鸩,他极少发表自己的真实意见。
鬼欲深渊的入口,每次只允许进入两个人。如果楼鸩和玉留声进去了,我找不到另外一个同伴,就只能被封锁在外面,干看着深蓝色的漩涡将他们两人吞噬后,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辉,也算一件美事。
不过出来的时候,就算是半个人,也可以的。
楼鸩当着四君师们的面夸下海口,又是与玉留声一起进去,少年的心嘛,总是喜欢争强好胜,往往三言两语就能被挑拨;这一点我就比不过了,毕竟,我不再年少!
呵呵!
所以,这一次,是楼断算计了他自己的儿子啊!
尽管玉留声一定会保楼鸩周全,可玉留声与楼鸩终究不同,楼鸩一旦进去了,至少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勉强修养回来。
我与楼氏父子,的确是有仇的。
是那种不共戴天的血仇!
可惜,鬼欲章台没有天。
第3章薛无涯
离开冥宵大殿,我辗转走到了一片乱石之处,满目的颓废阴暗,我真是不喜欢。还是我的浣魂苑好,漂亮地就好像在花丛中一样。
“送进去了?”昏暗的屋子里,昏暗的灯火下照着他脸上狰狞的伤痕,他仅长我三岁,如今稀疏的白发乱糟糟地缠在头顶,从上到下都是难看的黑斑,他已老如枯木。
他叫薄情,鬼欲章台曾经的鬼医。
他不是我的朋友。
“是啊。”我寻了个干净的凳子坐下,薄情的这个屋子总是寒津津的,好似常年邀请鬼魂过来小住一样。
玉留声进去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了然,那一眼的意思,是玉留声已经知道,楼鸩是我引来的。
“进去了,休想毫发无损。”薄情沙哑难听的声音充斥着阴狠和愤怒。
不错,薄情是来复仇的。
我不是。
但是我告诉薄情,我也要复仇。
我猜从前的薄情很讨厌我,甚至和楼鸩一样想要杀死我呢!只是后来,他遭遇了变故,为了复仇,竟然和自己讨厌的人合作,是不是很可笑呢?
鬼欲章台可笑的事情,还多着呢!
“你还指望他出来的时候,是你这副模样?”我笑着薄情的“天真”。
有玉留声在,绝不可能。
却见薄情苦苦地扯了扯嘴角,眼里不甘极了:“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都是拜他父子所赐!”
“在鬼欲章台,还奢望成为‘人’么?”我转为讥诮看着他,“这可是遍地恶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