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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我自己,倘若没有叔叔,想要过上如今的生活,定成了那十恶不赦之人,这样的安逸,我用着不自在。”
鬼欲章台无法种植粮食蔬菜,想要偏安一隅绝活不下去。
就像临妆与兰亭,本就是贫家女,为了生计,自卖自身的多不胜数。
“可是,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君兰有些怅惘,“我终究是鬼欲章台的人。”
我抓着君兰瘦弱的双肩,看着他那双本该灿若星辰的双眸,说:“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君兰反手抓住我,问:“真的?”
“真的。”我说,“终有一日,叔叔会让你毫无顾忌、正大光明地活在阳光下。”
君兰的眼中闪出希望的光芒,却忽然看了一样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玉留声。
我安抚道:“玉叔叔也是知道叔叔的想法的,他助叔叔良多,值得叔叔信任。”
玉留声对着君兰略点了点头,不多话。
我猜,他在想君兰描述的事。
“可是,叔叔打算怎么办呢?”君兰问,“鬼欲章台从来只有真正的死人才会除籍,咱们家又扎眼,偷偷消失更不可能。”
“兰哥儿,我方才说的是‘毫无顾忌、正大光明’。”
君兰一怔,或许他从来没有想过。
君兰和鬼欲章台其他小孩一样,自小受环境熏染,就算有一颗抗争的心,却终究无能为力。
“叔叔……”
我摸着君兰的头,说:“也许这一天会让我们等很久很久,也许会等到叔叔老去死掉,但是兰哥儿,叔叔希望即便自己看不到,你也要替叔叔看到。”
“我一定会等到叔叔你说的那一天!”君兰忽然变得坚毅,正如我所期待的那样,“叔叔,你的兰哥儿长大了,既然有此宏愿,便让我为叔叔分忧吧。”
“你早就在替叔叔分忧了。”我笑道,“你忘了?”
君兰一笑,他长得八分肖似兄长,两张脸重叠在一起,我仿佛看到了兄长也在为我们欣慰。
“这些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说。
君兰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来,递给我,说:“疏衡叔叔说,这是你要的,让我给你带回来。”
君兰走后,玉留声忽然说话:“君兰如你所愿,接下来,你要如何呢?”
“等等吧……”我说,“还早着呢!”
“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的心思比欲主还要可怕!”玉留声说道,“甚至比他还要难实现。”
“我明白所行之路千难万险,可我放不下啊……”我看着窗外叹道。这是我的执念,我的心魔,是十三年根深蒂固的念想。
“我知道,从我发觉的那一刻就知道,我阻止不了你。”玉留声说道,“所以我选择与你站在一起。但至少,你要告诉我你预备如何做,我想帮你。”
我笑了笑,说:“我还没想明白,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
玉留声忽然抱住我,在我耳边说:“你要记得告诉我!”
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我亦抬手抱住他,不得不说,这样的拥抱我十分受用:“一定会的。”
我总觉得,此时此刻,玉留声心里有话,却没有对我说。
“玉留声,你今天怎么了?”我还是问出了口。
玉留声半晌,才回答:“鬼主的力量你也看见了,即便他被封印、被镇压,还能有如此威能,我只是担心……”
“我不会死。”我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放心,我再如何胆大,也不会与鬼主为敌。”
推开玉留声,我对着他尽量灿烂地笑着。
玉留声忽然捧着我的脸贴过来,与我唇齿交融。
只可惜这一刻并不美好,我不慎被玉留声拙劣的动作咬到,忙推开他,然后嘲笑着:“看来我要做一夜四君师了!”
玉留声有些愧疚和羞恼,他身边一直没有什么人,动作生硬也在情理之中。我挥掌打灭了屋里十八盏烛火,黑暗里捉住他的双手,轻轻吻上他的唇,一步步将他逼到床边,他也许不意我如此对待,别开脸,说道:“君忘笑!你干什么!”
我则压在他身上,抚摸他的脸,说:“你撩拨了我,还问我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呵呵……玉留声啊,在我这儿,只有这待遇,其他休想!”
说罢,我扯了他的衣裳。
第34章命途
玉留声是夜半走的。
我假装睡着了,听着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后,才叫了值夜的丫头给我换床被褥。
第二日,我去梦阑珊找玉留声,不过侍女们说玉留声不在。我正准备离开,忽然想到正好见见云鸾,便走上了云鸾的住处。
奇怪的是,云鸾的住处一个人都没有,我便在外面随手拦了一个小丫头问,小丫头说:“不知道,云鸾公子时常这样,将所有人赶出来,不许打扰。”
说明云鸾在里面,于是我便进去了。
云鸾的住处是四君里最好的,我转了一圈才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抬头看着远处。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云鸾还是发现了,怒道:“滚!”
“公子恕罪!”我立刻告罪,云鸾猛然转头,我恰好看见他微红的眼圈,他似乎发现我看到了,立刻转回去,不与我讲话。
他,刚才是在哭吗?
以云鸾的身份,倒不至于生闷气把自己气哭。
鬼欲章台可没有敢惹他的人。
惹云鸾就是惹楼断,没谁会嫌命长。
我学着他席地而坐,等着他缓过来。
好久,他才开口,不过并没有转头看我:“你来做什么?”
我如实回答:“本来来找玉留声,可惜他不在,便想着来看看公子。”
“你们可真有福!”云鸾如此说道。
从他的语气里,我听出来,云鸾在羡慕,在愤恨。
“公子说什么?”我故意一问。
云鸾冷笑:“没什么!”
“昨天那声巨响,君先生听见了吧?”云鸾换了一个语调,仿佛我方才看见的委屈小哭包只是我一时错觉,他依然是鬼欲章台最得意的少年。
我笑了笑,说:“实不相瞒,当时我就在远处,恰好看见了。”
“你倒不避嫌。”
“还不是为了与公子多加亲近。”我道,“否则,我可不敢随口胡说。”
“我要阻止他,君先生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