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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gale。”
“我现在可忙了,刚刚面试完设计助理。”顾扬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听起来正常,“同时被诸多资本家压榨。”
“乱讲,陆总可舍不得压榨你。”邓琳秀在另一头笑,过了会却又叹了口气,“寰东的新店就快开业了吧,真可惜,不能再送你演出票了。”
“没关系。”顾扬憋着气,“等您康复之后,寰东还有很多很多新店要开。”
陆江寒及时递过来一块手帕。
“我应该没有机会再帮你了。”邓琳秀坐在躺椅上,看着窗外的银色月光,面容虽然瘦削变形,眼睛却依旧是漂亮的,膝盖上搭着一条柔软的毯子,是nightingale的新款。
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的小设计师,那是一段相当奇妙的邂逅。
女神在森林中遇到了她的小王子,从此穿上了用月光织成的裙子,每一秒钟相处都是美妙又充满快乐,独角兽长出透明的角,溪水中流淌音符,花瓣上凝着露。
可现在,她得离开了。
“是谁的电话?”李总监捡起地上的毯子,轻轻盖回她身上。
“是顾扬。”邓琳秀把手机放下,“因为nightingale的事情,忙坏了。”
“陆总不帮他吗?”李总监坐在旁边。
“不帮呢。”邓琳秀语调像个小姑娘,因为这一通电话,她的心情变得很好,又问,“我之前让你准备的礼物,给顾扬和陆总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不过现在既然他们很忙,那是不是晚一点再送?”李总监问。
“也好。”邓琳秀说,“不着急。”
……
车里,陆江寒问:“不哭了?”
“没哭。”顾扬把脑袋埋在他肩头。
陆江寒说:“所以你刚刚是在流口水?”
顾扬一把掐住他的胳膊。
“嘶……跟谁学的这是。”陆江寒倒吸冷气,“好了好了,松手。”
顾扬坐直,眼睛一片红肿,脸上也湿漉漉的。
陆江寒凑近仔细观察。
“你干什么?”顾扬往后一缩。
“还是不去一九七零了吧?”陆江寒用手背蹭蹭他的脸,“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现在好歹算半个小名人了,被粉丝认出来又要发散。”
“那回家你做饭吗?”顾扬抽出纸巾。
“我做。”陆江寒爽快点头,“想吃什么?”
顾扬答曰:“佛跳墙。”
俗话说得好,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佛跳墙突然的关心。
陆江寒转移话题,今天可能跳不太出来,酸汤肥牛吃不吃?或者宫保鸡丁也行。
顾扬用小手帕使劲擦了擦鼻子。
“又要赔我一块新的?”陆江寒问。
“不赔。”小艺术家发出拒绝的声音。
陆江寒提醒:“我这是爱马仕限量,还挺贵的。”
“爱马仕也不赔。”顾扬很不讲道理。
陆江寒深深叹气:“没有家庭地位。”
顾扬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对方的表情夸张过头,于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陆江寒诚心发问,你说你这种行为是不是得划归到骗婚?杨毅还说我找个设计师回家,以后就能天天穿高定,结果现在连小手绢也混不到一条。
“下回见岳母,我得告状啊,你这样”
话没说到一半,剩下的就被堵了回去。顾扬和他额头相抵:“我没事了。”
“确定?”陆江寒对他笑,“你如果心情还不好,我能这么扯三个小时,信不信?”
“去吃饭吧。”顾扬重新系好安全带,“看在照片被贴在走廊那么多年的份上,我们应该能混到一九七零一个包厢。”
“我今天没带钱包。”陆江寒说,“所以申请吃老婆一顿。”
“准了。”顾扬把头靠在他肩上,“挑最贵的点,82年的拉菲开十瓶,有的是钱。”
很爆发,很土豪。
要是让灵魂挚友知道,一定会落下泪来。
这庸俗的世界。
这被玷污的灵魂。
而蓝森也的确如同有心灵感应一般,在当晚就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顾扬问。
“周末有没有空?”蓝森发出邀请,“我知道你忙,不过机会难得,顶峰水泥厂的旧厂房里正在举办一场画展,虽然没什么知名大牛,但绝对值回票价。”
“票价多少钱?”顾扬问。
蓝森沉默了一下,回答:“不要钱。”
蓝森纠正:“值回车。”
“就展这一周,然后工厂就要拆了,来呗。”他继续说,“不来后悔。”
“没问题。”顾扬一口答应,“那我周末来看看。”
蓝森迅速补充:“带上陆总!”
顾扬及时领会到了挚友的意思:“你这画展还需要赞助?”
“都快结束了,哪需要什么赞助,就算能联系到美术馆,举办第二次也没人愿意看啊。”蓝森很直白,“我只想多拉几个有钱人过来,能多卖一幅是一幅。”
“好吧。”顾扬笑着说,“我问问他有没有时间。”
“什么?”陆江寒从浴室里出来。
“周末有场画展,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顾扬跪在床上,帮他把头发擦干,“顺便发挥一下有钱人本色,照顾一下本土穷苦画家的生意。”
“难得出门约会一次,别说照顾画家生意,照顾火箭生意我也能考虑。”陆江寒把人抱进怀里,“亲一口,正好最近一个朋友要开酒廊,要是风格合适,说不定我还能多买几幅。”
顾扬说:“不亲。”
陆江寒说:“那我就不买了。”
顾扬:“……”
陆江寒安慰他:“为艺术献身。”
小艺术家被稀里糊涂压倒在了床上,床头柜里的安全套只剩下了一个空盒,陆江寒短暂思考了一下,就选择了继续进行下去。
小区便利店再度失去一单成人用品生意,而顾扬也为艺术做出了巨大牺牲。他在黑暗中哀怨地想,最好周末那些画能真的像蓝森说的,质量上佳。
否则自己的牺牲岂不是很没有意义。
当然,舒服是很舒服的。
但舒服的牺牲也是牺牲。
一样需要补偿。
……
画展举办地相当偏僻,据说那里曾经和军事有关,所以连地图都导不到,最后还是蓝森亲自出来带路,才把两人领进了水泥厂。
“开在这谁能看啊?”顾扬很纳闷,“市区那么多空闲展览馆,便宜的也就一千多一天。”艺术家应该还没穷到这份上。
“你别不信,来的人还真不少。”蓝森说,“之前三四次都开在市区,地铁公交双直达,结果观众寥寥无几,反而不如这里生意好。”
开在隐秘异世界的孤独展览,贫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