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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北呼出的气息拂过他颈边,颌角压到他的喉咙。
适应了黑暗之后,天花板渐渐显现,简洁的圆顶灯白白地坠入视野。他感到一阵海潮般的战栗,空远的海螺声拂过耳边。
“梦游的小朋友,睡觉吧。”靳北在他耳边说。然后翻身侧躺到他身边。
他的背几乎贴到对方,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像一串疾驰而来的马蹄声。
“好吧。”舒临安说。
后来他沉沉地睡着,恍然觉得身处草原。
黄啸天死了。
警方赶到他的出租屋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出租屋位于市中心边缘的城中村,白天人不多,但晚上十分混乱。黄啸天死于凌晨,到现在已经有十几个小时。他歪在客厅的沙发上,脚边掉着一支针管。
死亡现场拉起了警戒线,警察正在屋内四处拍照取证。廖方圆心烦意乱地站在窗前点了一支烟。
一只手劈空而来,夺下了他手中的烟。
“小心破坏现场。”叶险淡淡地说。
“我站得离现场八百里远,哪里会破坏现场!”
“你就站在现场隔壁。而且不管是烟雾的成分还是气味都会影响到我,让我没法好好勘察现场,所以也算是破坏取证吧。”
“……你就不能说是因为担心我的身体所以不想让我抽烟么。”廖方圆垂下头,抚额。
“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叶险点头承认。
“……”廖方圆决定离开这个话题,“调查怎么样了?”他看向叶险手中的袋子,里面装着冰糖一样的半透明碎块。
“屋里发现了40克□□。在卧室里用卫生纸包着。从现场看,死因很可能是毒品注射过量。”
“尸体身上没有其他伤……没有被胁迫的痕迹。难道能是他自己玩嗨了?”廖方圆皱眉。
“现场也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和脚印。黄啸天一直是个瘾君子,这次注射他不像是被胁迫,从针孔的角度看,注射是他自己完成的。”叶险看向廖方圆,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潭,“但是针剂不一定是他自己配的。”
“可能有个人给他配了过高的剂量,看着黄啸天自己注射下去,然后离开。这个人一定和黄啸天很熟悉,并且是他信任的人。”
“对。”
廖方圆盯着他手中的袋子:“从贩毒这条线查机会大吗?”
叶险微微一笑:“你叫我来不就是做这个的吗?”
“最近……他们有没有什么动作?”
“柯谭梦我们的人一直监视着,还算老实。但是据可靠的消息,有一批毒品近期流入了g市,似乎没有经过柯谭梦的手。”
“不经过他?”廖方圆挑眉,柯谭梦长年来垄断着g市的毒品交易,但如今似乎有人想横插一刀。
“我在想,丘卓的案子会不会也和这批毒品有关。他的公司,不是私下里与柯谭梦有过毒品交易吗。”
“嗯……前几年他们确实来往挺多。你是说,这批不知名的毒品与丘卓有关?”
“有可能。”叶险看向窗外,“先是一个外地的毒品分销商死在酒店,然后是杀他的嫌疑人因为毒品注射过量死在出租屋里,这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按照目前的证据,黄啸天是两起碎尸案的凶手,也是舒平远的手下,所以,如果整件事与毒品交易有关的话,舒平远作为毒品分销商指使黄啸天,杀了另一个城市的分销商。而黄啸天又因为吸毒过量而死,不排除被别人杀害的可能。”
叶险皱起了眉:“郑诚那个案子,除了黄啸天是凶手这一点,和后面一个没什么联系,是吗。”
“嗯。”
“郑诚的死似乎和毒品交易没有关系,我想知道的是,柯谭梦在整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包括这次他被架空,黄啸天的死,会和他有关吗,还是”
叶险还没说完就被廖方圆的手机铃声打断。廖方圆接起来,是市局打来的,廖方圆听着对面说话,神色渐渐凝重,过了半晌,他挂了电话转身:“好了,我知道了。”
“怎么了?”叶险问。
“逢江那边有个案子,死者是重岭高中的女生,也是被碎尸,而且小腹上有衔尾蛇环的标记。”廖方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丘卓身上的那个纹身,不是偶然。”
作者有话要说:
舒临安:可能,不太舒服。但要是不用
靳北:(找出了绳子)
舒临安:别……我我我我去睡觉!
第20章第20章
周一下午放学时,学校里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河边出现了一具尸体!警察正在那儿呢。”
“网上有照片,超极恐怖啊,胳膊腿都被切下来了还被切碎了!”
“啊!别说了!”
正在拾书包的舒临安回头看了靳北一眼,靳北也望着他,神色十分担忧。
“老大,你想不想去看看?”韦翊眼睛闪着光问靳北。
“看尸体,你变态吗?”
韦翊一撩额前的头“你真是没有一点身为侦探的自觉。侦探不去看现场怎么破案?”
“就你这德行,到了现场,可能就被当成嫌疑犯抓起来了。”靳北拍了拍他的肩,“安全起见,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靳北说着,走了出去。
“哎,你也不看看谁更像嫌疑犯!”韦翊在他身后喊着。
出了教室门,舒临安在靳北身边笑道:“那和我一起去吗,嫌疑犯?”
靳北伸手掐住舒临安的下颌:“说什么呢。”
“唔……”
“我是嫌疑犯,那你是什么?”靳北低头问。
“我从犯啊。”舒临安从善如流地笑着,躲开他的手。
“行吧。”靳北撸了一把对方的脑袋。
“那要不要去处理一下现场?”
“听你的,从犯。”
河边聚集了不少人,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的场景太过震撼。但警戒线将人们拦在河提的台阶外,几名警察守在界线旁边。还有一些人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
但大多数人,即使不用警戒线拦着,也不会靠得太近。尸体的四肢被切了下来,剁成一块块地放在旁边,面部表情狰狞,裸露的上身腹部还有看不清的黑色图案。
死者是个年轻女孩,忽略表情,还能看出原本清秀白净的容貌。
“这分尸……怎么觉得似曾相识呢。”靳北低声说。
“比如丘卓和郑诚的死?”
“你知道?”
舒临安耸了耸肩:“这种事,查一查就知道了。”他接着说,“但是,这次死者的身份和那两个人明显不同,前面两个都是中年、商人,他们的死亡也许与利益纠纷有关。而这次是个年轻女孩,看样子甚至和我们差不多大,这会是什么利益纠纷吗?”
“说得不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廖方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身边,“所以呢?”
廖方圆盯着舒临安,舒临安看着他,笑了一下,目光移向河边:“比较大的可能是,这几个案子有不同的动机,凶手是不同的人,手法只是伪装。当然,凶手也有可能是个心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