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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稳重了。
可各家长辈都知:想要和身经百战、几乎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恶人比较,他们还不够。
可是即便如此,每场惊心动魄,生死未卜的战争打下来,哪怕正道此时已处于低谷,哪怕节节败退,甚至到了恶人从西往东占领过来,将领土不断的扩大,下了战场,各家长辈都叹息道:“够了,他们真的够努力了……”
从不知世事的少年少女,到成为鼎立一方的将军将士。
从喜笑玩闹的可恶青年,到如今杀伐果断的义气军友。
从娇生惯养的温室花朵,到沙场挥洒汗血的英雄豪杰。
他们的努力真的够了,已经够让人咋舌佩服,不能再随意轻视他们。
可惜“自古邪不胜正这句话”,并不是世间唯一的真理。
是夜,凤落峡谷又是一场激战!
红装妖媚的男子率领四万恶人追击过来,正道新秀将领立即带兵迎战!
战起,诡异阴冷的月下蓦然炸出一阵铃声,铃声初响摄人心魂,再往下听只觉毛骨悚然!
少年将领一听这铃,立即与前方修士做出舍生取义的决定,硬着头皮往后大喊道:“你们撤!快撤,我们这一队不能全军覆没在这里,快弃凤落峡谷走!”
他们身后的众多修士满眼含泪,死咬唇瓣用力一点头,果然毫不犹豫御剑奔走!
这边刚走,留下抵挡的修士也纷纷进入战斗准备,双眼死盯身旁泥土。
果真!铃灭之时,无数死尸鬼怪破土而出,嘴中哇哇怪叫,人无比。
与此同时,凤落峡谷另一边,江殊殷看看天上幽月,淡笑着对众恶道:“不出丑时,黎昕定能拿下凤落峡谷。”
众恶大笑道:“爷,咱们征战十年,这天下已快有一半归我大西极,这场大战,正道输得彻底啊!”
大笑几声许多新起头目端过酒碗打算敬他,却不想喜滋滋递给他时,江殊殷正凝视着天上的月牙,神色寂寥,看得有些出神。
一些迟钝的恶人很是不解,正打算抬着酒询问一番,却被另一些明的恶人拉到一片,独留江殊殷一人立在原地。
“啧,怎么你们这么不懂察言观色,没见爷在想事吗?”
被拉走的几人小心看看他,见他神色孤独,凄白的月光幽幽射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看了一会,几人把视线移回来,小声道:“怎么了?难道四爷打下凤落峡谷,爷他不高兴?”
另外几人把他们又扯远了些,这才在他们头上齐齐挥了一记,骂道:“你们好没眼水,爷他能不高兴吗!”
另几人被他们挥了一记,摸摸自己被打疼的地方,嘀咕道:“那我们咋实在看不出他不高兴啊……”
为首说话的人又被挥了一巴掌:“你是不是蠢!爷他现在想的是浅阳尊!是浅阳尊懂不懂!咱们征战十年,这十年里你可曾见到浅阳尊来过一次,或者是爷抛下公务去见他一次?也唯有每年的三月十五,爷生辰的那一天,浅阳尊会差人送来书信一封,以及爷最爱吃的桃花糕。”
另一恶人看看江殊殷的方向,叹息道:“说来离战争结束还遥遥无期,爷最期待的日子,就是他生辰的那一天。我记得前年浅阳尊叫人送来书信和桃花糕的时候,爷一个人去了大营中。那日有人担心他,悄悄去大营帐外看了一眼,你们猜整么着?爷他一个人看着书信,吃着桃花糕在偷偷的抹眼泪!”
大伙骤然间心中都很不是滋味,又离江殊殷更远了些,一人才道:“这事虽然和我无关,可我是真心希望,爷他现在天天过生辰……”此话未完,就见远处突然走来一个紫衣男子。
此人相貌致,随意编了头发搭在一边,与谢黎昕有几分相似。
见了这样的江殊殷,他清澈的眸中划过几丝了然,悄无声息的走到江殊殷身旁,与他一起举了头,共看天上明月。
江殊殷自然知道他来了,也不看他,轻轻唤道:“九黎先生。”
九黎神色轻松的欣赏着天上的月亮,与他的孤独寂寥截然不同:“江公子真有雅兴呢。”
这话说完,江殊殷终于回头笑看他:“先生又取笑我。”
九黎满面轻松,仿佛是因为与他水火不容的谢黎昕不在这,他心情大好一般:“公子真是痴情的人物,这天下谁能被你爱上,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江殊殷低了头,笑容有些牵强:“是么。”
九黎道:“战场是征战的地方,他不见你是不让你分心,这是件好事。”
江殊殷道:“我自然知道,只是……”只是什么?想他的很,想了整整十年,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都是彻夜难眠。
他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九黎却像他肚中的蛔虫一般,立即知晓他的心思,安慰般的轻轻拍拍他的肩道:“你不是一个人,与你一样的还有谢教主。”
这话明明是安慰的意思,可不知为什么,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莫名的叫江殊殷听出些幸灾乐祸的韵味。
酝酿了许久,江殊殷想起这两人十年以来关系从未改善过,虽说现今算在中原呆了十年,九黎的中原话说的顺畅许多,甚至终日因混在恶人堆中,说有些话时还带了些古怪的口音,甚至还学会了几句骂人的话,曾让江殊殷一度觉得,好一朵清纯无瑕的雪莲花,就这样被他们恶人糟蹋了。
但尽管如此,他和谢黎昕的关系丝毫没有丁点改善。
这实在叫许多人都想不通。
就比如现在,提起谢黎昕相思十年,九黎就忍不住笑道:“说来真是苦了谢教主,让他寂寞难耐夜夜孤枕了十年之久。”
江殊殷没接话,但看着九黎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就忍不住心中暗道:又来了,又来了!这两人不知怎么回事,都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每当对方不在时,都喜欢找江殊殷明里暗里的戳对方脊梁骨。
真的明明性格都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怎么就是不能好好相处呢?
但说起来,江殊殷还是不得不佩服,九黎特别会安慰别人。知道江殊殷此时心情不佳,他就干脆不痛不痒说几句谢黎昕的坏话,不但给自己出了气的同时,也让江殊殷的思绪成功转移。
为此,江殊殷长叹道:“先生你这人眼光真是太毒了。”
另一边,坠云山内。
宋晓宇提了盏小灯笼跟在沈子身后,沈子与他刚进一处小院,就立即听到一声孤寂忧愁的箫声。
屋内,窗前。沈清书立在月下,吹颂着一支婉转低沉的曲子。
曲子缠绵悱恻,听多了竟能从中听出浓浓的凄凉之意。
宋晓宇侧耳听了半响,正要张口说话,沈子便手疾眼快一把捂了他的嘴,并轻轻摇头,用眼神制他。
宋晓宇素来敬重他,见他不让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