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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主。
此次更替家主的宴席,何家不仅请了无数正道,就连沈清书与西极恶人都一同来了。
宴席之上,从来与正道不和的江殊殷都赞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此二子前途不可估量。”
有关恶人方面的,首先是第五大恶人毕擎苍的回归,再者是江殊殷归还纪元英的尸身,以及与沈清书等人为白梅老鬼和柳溪婉立了衣冠,年年祭奠。
其余比如谢黎昕自大战结束后甚少折腾世人,一改从前只祸害林怀君一人,这不禁叫正道及恶人全体倍感欣慰,老泪纵横。
其次全体西极恶人再次向全天下招新,大战中被他们占领的城池土地飞速恢复并发展着,次恶肖昱更是身先士卒,领着无数恶人经商、种地、办学府。于是,才一转眼,许多地方都成为繁荣昌盛的大城市。
至于花惜言原就是悬壶济世的他说服了顽固的不救医,两人在寒雪山上开办了“苗疆中原一家亲”的第一家医馆,毕擎苍秦苏等恶人则为他们打杂,生意火爆,在医学界一骑绝尘,无人能比。没过几月,几人住所焕然一新,连亡故的慕寒雪墓碑和封土都从做一遍,不救医九黎常日笑眯眯,笑容温柔得逐渐可以与花惜言有得一拼。
唯一不好的,是九黎与众多恶人呆的时间长了,中原话越来越流利,奇奇怪怪的口音夹杂其中,叫人忍无可忍,直叫花惜言毕擎苍以及秦苏三人天天为他纠正。
和花惜言相似的,经过这次大战,余司闰与家中关系缓和不少,巫术一脉撤离中原返回大漠时,他与白亦冰一路相送。送走巫术一脉,两人回到中原,友谊更比当年,游山玩水两年后,在离寒雪山不远处开了一处打着西极名号的算命摊。
财源滚滚,不少人要预约数月才能求得一算。
因与花惜言等人隔得近,双方无事时常走动,如今想联合肖昱、谢黎昕、江殊殷三人在坠云山下开办一处温泉胜地。
坠云山下风景秀美,据小道消息说,此处温泉胜地未开时,沈子和方寒也凑了钱,打算稳赚一笔。
温泉胜地余三月十五开启后,不仅许多慕名而来的游人喜欢流连于此,连仙门正道中的不少名士也常常逗留此地,一年后,此处便被世人誉为“桃花源”。
为了衬景,江殊殷亲自为这里题字两句桃花源地宾客满,五湖四海红线来。
末了,将此地更名为桃花缘。
然而,这些事与后面这桩喜事相比,都可以往旁边放一放。
“听说了吗!西极首恶江殊殷向浅阳尊求婚了!”
“哎呀这件事你现在才知道吗,早在昨天申时就传遍天下了,真是过时了朋友!”
先前说话的人瞪圆眼睛:“这师徒相恋,还是两个男子,真的没问题吗?”
在场的人连忙捂了他的嘴,小心的往四周看了看,悄声道:“你不要命啦?况且他们恋他们的,关咱们什么事?人江殊殷又不是爱上你,你想有啥意见?”
这一个个问题丢向方才说话的人,这人被轰得快要晕头转向,许久才缓过来:“说的也是,不过我更在意的是,浅阳尊他答应了吗?”
大伙放开捂着他嘴的手,大声道:“答应了!当时就答应了!现在两人的婚礼就定在两个月后的八月十五号,首恶大婚,西极的恶人们早就把请帖一张张送出去,张罗得把天都快轰下来!”
世人为此事议论了整整两月,正道之人有点头祝福的,有摇头叹气的,但终究是毫无异声。
两月后,八月十五。
西极之地对外开放十日,期间来往宾客甚多,恶人们将西极妆点得五光十色、嫣红繁华。
不少人是第一次来到西极之地,被此处的风光惊艳到,忍不住连连赞叹。
不管来往的宾客,此时西极的一处屋内,俊美霸气的白发男子身着一袭如血的红。
这红色妖异惊美,他腰间配着金色的腰带,额间坠着华艳的额饰,将本就邪魅的面容更增添了几分艳丽。
骄傲的翘起唇角,他长而卷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雪白纤长的发垂在胸前,江殊殷双眸亮比繁星:“师父,我好看吗?”
与他一样,沈清书脱去原有的纯净雪白,穿上惹眼的敖红。他的皮肤本就晶莹雪白,如今在一片火红的映衬下愈发醒目:致小巧的下巴微微扬起,眼内温柔莞尔,恰似一缕皎洁柔和的月光。
他的气质或许的确倾城绝世,
他的为人或许的确和煦温柔,
他身穿白衣的模样,恍若跌落世间的仙,又似桃花般凄美悄静,淡不了,忘不掉。
犹似一抹轻烟,一吹即散,如此的不真实……
但褪去白衣,他若换上如火般热情妖娆的红衣,便是高贵繁华,决绝且自负!
可在江殊殷眼中,不论怎样的他,都是自己心头的明月,皎洁无双,世间任何东西与其比之都是黯然失色。
江殊殷在看他,他也在看江殊殷,看了一会,江殊殷牵着他的袖口,邪邪笑过后,不依不饶道:“我好看吗?”
多年前,江殊殷的身份不曾说破时,两人也穿了一次红衣。那时江殊殷曾许诺,今后若有可能,一定再穿一次红色。
想起那时的誓言,沈清书笑出来,弯着眼道:“好看。”
江殊殷贴上来,把头凑到他耳边诱惑道:“既然我那么好看,师父就肤浅一次,贪图贪图我的美色,以身相许吧!”
沈清书感到他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耳边,内心中的柔软不觉被深深戳中。
不住的浅声一叹后,沈清书率先牵住他的手。
两人十指紧紧相扣下,红色的衣,黑白的发相互纠缠,悱恻缠绵,分不出你我。
牵着他走出屋子,步入到繁星点缀,圆月花好的夜色中后,沈清书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人道:“好啊。”
江殊殷眼睛微微睁圆了些。
愣过后,随即又大大笑出来,笑容明媚开朗,一如当年黑发白衣的少年。
吉时将到,两人手牵着手一同走在黑夜中。
如今夜色极黑,但两人回头看看对方黑吗?其实,并不黑的。
牵着他,江殊殷无数次在心中叹息,江殊殷此生,何德何能能遇见你?
沈清书猜出他的想法,缓声道:“我亦如此。”
更加用力的拉住他,江殊殷眨眨眼笑道:“少时,总听人道红颜祸水。却现在才知,祸水的何止是红颜?”
沈清书没说话,江殊殷说话坚定有力:“分明蓝颜,比红颜更强!”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
不止信了,还一辈子都栽在里头了。
关键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出来的打算。
八月十五,吉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