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有些不对劲儿
晌午时分，神农馆和神医堂交界的街道上人满为患，喧嚣吵闹。
一道哭声震天动地，惊的来来往往的百姓驻足旁观。
这些乱糟糟的声音，也惊动了神农馆的人，秦掌柜去打探了一下情况，飞快的跑到药铺里面，给正在挑选药材的姜昭月报信：“夫人，今天对面神医堂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秦掌柜一边说一边笑，脸上的眼睛都要眯成了一条缝，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然而，姜昭月依旧看着眼前无数抽屉，一点一点，精准的拿出自己需要的药材。
“嗯。”
秦掌柜满腔热血，都被姜昭月这块冰给熄灭了：“难道夫人就不好奇嘛？”
姜昭月低头，查点了一下手中的单子，然后抽空回答：“好奇什么？”
秦掌柜一脸无语，不过还是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那神医堂看来也要到头了，居然医死了人，那家的婆娘也是个厉害的，堵在神医堂的门前骂街，就连玉家人出马都没有制止住。”
秦掌柜叹息了一声，一脸十分遗憾的样子，可是语气之中却透着沾沾自喜。
“看来这玉家也不过如此，咱们神农馆如今日渐壮大，应该很快就能将玉家取代呢。”
姜昭月唇角动了动，眼底冷光闪过：“你说，神医堂门前的，有个妇人哭喊着说神医堂医死了人？”
秦掌柜不明白姜昭月的脑回路为何与他不同：“是啊，夫人你不如去外面看看，那玉家人的脸色可难看的很，神医堂那些大夫一个个面无血色的，今日过后，看来玉家人的名声可就要臭了！”
姜昭月陷入沉思，眸子里的精光却轻轻闪动着。
“秦掌柜，你不觉得，这件事很不对劲儿吗？”
秦掌柜疑惑：“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姜昭月彻底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她神色十分凝重，秦掌柜很少看到姜昭月的表情有这么严重的变化，顿时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
“玉家立足在京城这么多年，谁敢和玉家作对？”
这话一出口，秦掌柜更混乱了：“那妇人应该就只有夫君一人，夫君一死，所以就不管不顾了……”
“那妇人她有没有孩子？”
秦掌柜沉思下来，他抓着头思考了半天，“好像有人说，那母亲还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所以母亲想要得到神医堂的赔偿……”
姜昭月扬起唇角。
这点点弧度，让她的容颜气质发生了质一般的变化，秦掌柜一时间有些失神。
主要是太好看了，若非姜昭月的容貌极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秦掌柜也不会用那么好的态度。
只可惜，佳人已经有了主，出门在外都梳着妇人发髻，倒是隔绝了很多人的念想。
“这件事，看来还需要本夫人亲自出马，秦掌柜，你带着人看好家，我去去就回。”
这看好家三个字，让秦掌柜心中一暖，立刻开口答应下来，姜昭月换了一身轻便的素色衣衫从神农馆离开，看到满大街的人群，还有前方依旧在哭喊着等人讨回公道的女子，形成了一副好戏。
没有人察觉到姜昭月已经进来，很多人还在念叨着神医堂的不是，神医堂外的众人窃窃私语，全部都是对神医堂的不满。
看起来，这场面确实对神农馆有利。
神医堂是老牌药堂，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也没有出现过半点差错，偏偏在神农馆要扩大规模的时候出事，这点，姜昭月不怀疑都不行。
她挤进人群，直接来到那妇人身边，闹了这么久，神医堂里面的大夫只说了要给这妇人一个公道，但是至今还没有人露面。
外面围绕的旁观者却越来越多，事情马上就要变得无法收拾。
姜昭月蹲下，伸手就要碰触尸体，那妇人惊呼道：“你干什么？”
姜昭月低声道：“我是大夫，前来给你夫君一个公道。”
妇人盯着她，眼神惊疑不定：“女的，你是……”
姜昭月抬起头，看了看神医堂里面，伸出手指了指。
她没说话，妇人却误以为她是神医堂的人，立刻狠声说道：“好好，今日、你们神医堂若是不给我一个公道，我就算告到老天爷那里，也绝对不依不饶，管你们是什么权贵玉家，我贱命一条，一定要让所有人看看你们的真面目。”
那妇人让开了一点，允许姜昭月掀开尸体查看，姜昭月没有客气，眯起双眼凝视着白布之下的那张脸。
骨瘦如柴，皮肤黑黄，唇瓣发紫，唇角还有泡沫，明显是被毒死的。
眼白极多，双眼上翻，在死前还经历了痛苦的挣扎，平日里绝对吃不饱。
双腿其中一条有残疾，另外一条因为重压多年也出现损坏，皮肤上除了尸瘢还有褥疮，至少卧床不起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我看完了。”
那妇人冷声道：“是不是你们给我开的药方出了问题，我丈夫是不是被你们药死的。”
姜昭月冷声道：“不是，他是被毒死的，毒发不久前，他已经快要被饿死了，胃部穿孔损伤严重，身上褥疮如此明显，显然是你照顾不周，你对你丈夫根本丝毫也不恩爱，只是想用他的尸体诬蔑人换钱。”
中毒的征兆如此明显，基本上一掀开盖头就让人清清楚楚。姜昭月不过解说一番，立刻周围的风头开始反转。
那妇人面上露出慌乱和心虚之色，更是加重了四周人的怀疑，原本还对神医堂有意见的人开始纷纷觉得原来如此。
反转来的如此之快，快的让人防不胜防。
不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厉喝声开路，将百姓分散两侧，一个穿着捕快官服的人走在前面，姜昭月一眼就将其认了出来。
姜少冲冷喝了一声：“是谁在玉家神医堂前捣乱？”
那妇人带着尸体坐在道路中间，将两侧的人流隔绝，所有人都盯着她，一些唾骂声已经不绝于耳。
姜昭月已经隐藏在了人群之内，她因为低着头，姜少冲一时间没有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