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姜昭月眯起双眼，见到姜语莹耐着性子和她说这些，只为了自己荣华富贵的模样，更觉得好笑。
“姜语莹，太子可不是你的傀儡，我要带他回去，治好他的病。”
门外，小六已经将马车带了过来。
姜昭月推着太子就要上马车，就在此时，姜语莹一声令下：“放。”
冷箭带着破空之声，直奔着姜昭月和太子两人飞来，姜昭月率先反应过来，她动作极快，做好了躲开的架势。
可是，她能躲开，但是被她抓在旁边的萧禅却动弹不得。
那支箭若是透过姜昭月的方向，刚好会射在萧禅身上。
看到这一幕，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的耳边传来噗呲一声，箭尖入肉的声音。
所有人都惊呆了。
因为就连姜昭月都没有想到，关键时候，马车后面会跑出来一个人，将两人推开。
姜昭月稳住脚步，看了一眼被推倒在地的太子，还有站在他们原来位置上的郑嫣然。
郑嫣然一只手抓着那支冷箭的箭杆，身形略微晃了晃，却显然已经站立不住。
鲜血顺着喉咙涌了出来，像是止不住一样染红了她自己的双手，姜昭月紧蹙着双眉，飞快的跑了过去。
姜语莹见到那支箭虽然没有射中姜昭月，但是已经将太子解救了出来，顿时大喜过望。
“将他们都杀掉，杀掉。”
一口堵在心口的闷气长长的吐了出来，姜语莹厉声尖叫。
无数刀光剑影，在月色下轻轻闪耀，郑嫣然跪在地上，一只手被姜昭月抓在手里，整个人半靠在她身上。
那一箭，刚好刺在了她的左胸口处。
那里，便是心脏的位置，就算大罗神仙在，一个人损伤了心脏，也活不成了。
姜昭月不是神仙，只是一个大夫，不管是割喉还是伤肾，只要她一双巧手还在，就会将那人的命捡回来，可若是伤了心脏，她除非会法术。
她一张脸冷沉着，暂时没有时间搭理那些刺过来的长剑，她将郑嫣然放在地上。
“你别动，我帮你止血。”
话虽然这般说着，可是能够治愈的机会还是很少。
郑嫣然摇了摇头，口中的血越来越多：“昭月，不……不用管我了，你快走，走啊！”
她用力的推搡着姜昭月的手，拼了自己的命想要将她推开。
而倒在地上不远处的太子萧禅，此时已经完全惊呆了，他的指尖还沾染上了一点属于郑嫣然的血，脑海之中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啊……”
脑袋像是要爆炸一般，萧禅抱着头在地上打滚，无数回忆重叠归位，原本混乱的幻象消失的无影无踪。
红缨的摄魂术，破了……
萧禅此时趴在地上，他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小六浑身浴血，身上到处都是被人划出来的伤痕，他一人之力，对抗着整个太子府的侍卫，眼瞧着就要支撑不住。
“都住手，住手！”
声音嘶哑，万念俱灰。
萧禅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人，一双眼睛腥红似血，他爬到郑嫣然脚边，一只手抓着她的五指：“嫣然，嫣然……”
他声音凄厉颤抖。
嘶哑的不成样子。
那嫣然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像是盘子刮在盘子上。
姜昭月一言不发，不管此时的萧禅是否真的恢复了记忆，她全心全力的都在抢救郑嫣然的命。
郑嫣然神色苍白至极，好在此时已经不再呕血，她手指轻轻摸了摸萧禅的脸。
“我……不怪你，回来……回来就好。”
眼神依旧是原本的那般柔和，郑嫣然的声音越来越弱。
姜昭月的努力，不过是能够延续她一会儿的性命罢了，心脏被刺穿，没有立刻暴毙，已经堪称奇迹。
姜昭月面无表情，可是此时她的身上全都是郑嫣然的血。
她的手很稳，就算在这般危机之时，她还是能够成为那个力挽狂澜的人。
可是很快，她就陷入了最大的难题。
郑嫣然很有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这个世上和她所在的时代依旧不同，她没有能够验证血型的精密仪器，而这一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靠着自己的双手做到的。
她手指一停，萧禅就已经发现了不好。
他满眼都是血丝，突然冲过来抓着姜昭月的衣领道：“姜昭月，你怎么不动了，你不是神医吗，你快救救她……”
姜昭月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就算说了，他也不会懂。
“我是神医，不是神仙，救不了。”
她站起身，垂下眸子看了一眼郑嫣然。
明明已经要死了的人，却依旧对着她浅笑。
血暂时是制住了，但是很快就会伤口崩裂，在一炷香之内要是找不到合适的血型给郑嫣然输血，她没有机会活下去。
略微垂下眸子，姜昭月随意的将手上的血轻轻在身上擦了擦。
“你们还有一点时间说说话。”
她顿了顿，再次抬起头：“做个告别吧。”
萧禅看着姜昭月不似作假的脸，缓缓松开口。
他不可置信的跪在郑嫣然身边，不敢碰触她，双手虚扶着她的脸。
“嫣然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快起来好不好，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回家。”
郑嫣然张了张嘴，声音却有气无力。
“太子殿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好……好活着，不要自责，代替我照顾……照顾好青云。”
萧禅眼底全是后悔之色。
他抱着郑嫣然拼命点头，口中却一句诀别的话都说不出来。
所有人已经停战，姜语莹意识到了萧禅全都想起来了，转身想跑。
可是领子却被小六抓住，他一用力，就将人提到了姜昭月面前。
“夫人，怎么处置她？”
姜昭月早已见惯了生老病死，此时见到郑嫣然的死，也没有过多表情。
虽然心里很难受，很烦躁，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
她淡淡的看了看姜语莹。
“等太子过来亲自处置。”
姜语莹已经吓坏了，直接跪在地上抱住姜昭月的腿：“你救救我，月儿你救救我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侧妃的位置，荣华富贵，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你救救我……”
姜昭月低垂着头，神色略有所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