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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江少今天长大了没?”
奈何江汀就是不合作,裴霁看上去觉得如果今天还僵持着,夜宵也就凉了,只得丧权辱国地接过对方手上的那杯果粒多。
充满了糖和果粒的饮料一下填满了裴霁的整个口腔,成年人很少会碰到这样甜甜蜜蜜的饮料了,甜得裴霁脑门一疼,“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不是很多职业选手都会有职业病吗?胃不好算什么?”
方文思伸出根手指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别把我们拉进来,我们充其量最多拉个肚子什么的,可从来没像你一样被送到医院,差点进了cpu。”
“你可省省吧。”裴霁忍不住呛他,“那是cpu吗?明明是icu,我出来的时候亲眼看过了……”
江汀在桌子底下一把攥住了裴霁的手,掐得他手心疼,“怎么还进了icu”
裴霁转过头去看江汀,对方年轻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比白天柔和多了,看上去竟然有点江南水乡风流写意的味道,可是这面上甜美可人的江南小甜心在桌子底下掐得裴霁的手都快青了。
“知道那么多干什么?”裴霁简直没办法了,直忍不住叹气,“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从头到尾‘知道’就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如果知道的是过去,那就更没有意义了。“裴霁拿起筷子慢悠悠地把金针菇从串上剔下来,“除了引以为戒还有别的用吗?”
“可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那件事可能再也不会在你生命里出现,你所拥有的不过是重新加强过一遍的遗憾和后悔而已。”
“所以啊,不要追究过去,一心一意看着前面就行了。”他小口小口地吹凉了金针菇,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知道人为什么眼睛长前面么?因为回头看很痛苦。”
江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得见裴霁头顶上一个柔软的发旋,他忍不住手紧了紧,把裴霁的手拉得更紧了。
方文思“啪”地开了一罐啤酒当着被禁酒的裴霁的面,“行了行了,忌酒那都是多早之前的事了,现在连队医都不管他,你还管什么。”
汤远吃得不亦乐乎,十根手指上下翻飞,灵巧异常地拨开小龙虾的壳,嘴里也没闲着:“嗨,肯定没事了,当时那什么中国邀请赛结束之后我们去唱k,我看裴哥不也是白的红的啤的一起来么,不是睡了一觉就没事了吗?”
简荣在一边默默吃着,“可是我记得裴哥确实很久没喝过酒了,就算和我们出来聚会也不怎么喝。”
方文思和裴霁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狐狸似的爆料:“你们都来得晚,不知道,你们裴哥是差不多不沾酒的,聚会晚上那天小瓶盖还微信问我能不能让裴霁喝酒他那不喝酒是在圈子里都出了名的。”
裴霁实在是忍不住了,低声在江汀耳边道:“可以了,差不多就行了吧,你拉着我的手要干什么?升温好孵小鸡吗?”
裴霁这人有点轻微的洁癖,不过还好,漫长的打拼生涯教会了他也不能太过娇嫩,不过此刻,江汀握着他的手心出了汗,两人的手粘糊糊、湿哒哒腻在一起,让裴霁有点受不了。
江汀听了总算是放开了,手指还在裴霁的指腹上轻轻蹭了一下,这一下蹭得裴霁头皮发麻,简直要从塑料凳子上蹦起来。
“你干什么?!”裴霁又不能大声,只能悄悄炸了一身毛。
江汀也没去看他,他伸手拿过那一杯果粒多给裴霁的杯子满上了,“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裴霁正吃着的动作停了,不管是几年前还是现在,他都很少听见对方会这么一本正经地反驳,裴霁含笑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你说说,哪里不对?”
“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做过了就会有意义的。”江汀在一个兵荒马乱的晚上,不怎么讲究地坐在一个桌子和椅子都泛着油腻腻反光的烧烤摊子上,他的手指在桌子底下慢慢地蜷起来,面上沉静,“而是我们一遍一遍地回头去看,每次去看,都会给过去不一样的意义,就像是回头给最宝贵的东西上色,这才是我们回忆最重要的地方。”
烧烤摊其实比裴霁想象的要小很多,他看着对方明明是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却窝窝囊囊地挤在桌角,看上去有点可怜。
“所以这就是你看了那么多复盘赛的原因,对吗?”方文思开了一罐啤酒放在裴霁手边,紧挨着江汀那杯甜甜腻腻的果汁,“裴霁你不知道,我们刚刚再赛场上,他说自己看完了我们这段时间所有训练赛的复盘。”
这回是实打实的让裴霁吃了一惊,“所有的?你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我之前就在看了。”江汀冲着裴霁露出了个有点坏坏的笑,这个笑让他看起来简直像是中学里女孩最喜欢的那种坏男孩,“在sks的时候,我和他们教练说我想研究一下骑士的战术,在他那儿看的。”
裴霁听得瞠目结舌,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那你看出点什么没有?”
江汀谦虚道:“没看出多少,就觉得各位前辈都打的很好。”
方文思呸了他一口,“滚你的,在你裴哥这儿就是前辈了,在赛场上把你这两个前辈配合上说的一文不值的不是你吗?”他扬起下巴指了指在一边装作壁画的汤远和简荣。
汤远没有想到坐在烧烤摊上吃个烧烤也能祸从天降,登时叫起撞天屈来,“哪里就一文不值了?这不是还要磨合吗?”
他的声音在裴霁含笑的眼睛里灰飞烟灭。
裴霁用眼神示意汤远他自己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有点逼数,一眼把汤远给看怂了。
江汀对上裴霁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忐忑,“我就随便说说,你别生气。”
裴霁放下筷子,眼神认真地在啤酒和果汁两者之间游移,半晌后还是挫败地拿起了果汁,“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说说吧。”
裴霁也觉得自己很冤,自己什么时候就给江汀留下了个会生气的形象,他一般不怎么会发火,对着青训一群愣头青的时候大多数会严苛一点。裴霁摸了摸下巴,想起来对方肯定还没有见识过自己在国际赛场上开启嘲讽技能的时候。
裴霁摸着自己不知道丢到那个爪哇国的良心,自我感觉还挺良好。
“骑士现在指挥的转移和选点我感觉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是问题就出现在配合上。”江汀有一说一,“看得出来,骑士整体上是会偏向突击手的。”
裴霁对他点了点头,这也是他和教练研究出来现阶段最适合骑士的一种打法。
“可是狙击位和自由人会脱节。”江汀无奈地耸耸肩,“不过看起来磨合期还没过,这才几个月,以后会好的。”
裴霁不声不响地听着,“说起来轻松啊。”他一口气悠悠地吐出来,“你当他们没和教练、分析师他们研究这个问题吗?”
“‘配合’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真到了赛场上与其说靠的是临场反应,还不如说是多年练习下来的手感和默契。”
方文思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