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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好戏。
沈约轻声问道:“那李鹿是谁人?”
蛙君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呱,李鹿乃是李家上代家主,呱,此人乃是个庸才,不过守成则是绰绰有余,此人更是李家大长老李长眉的长子,呱。”
龙君说道:“蛙君,你与狸子仙还有来往罢?”
蛙君说道:“呱,龙君所说正是,他每年都会来水府过年,他如今孤身一人,可是可怜得紧,呱。”
蛙君似是也想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说道:“呱,我等神明地仙,本就是受人香火而壮大,六仙原本在北地香火极盛,纵横无忌,到处都是教徒。
呱,可自七十年前,一场变故,各家各户所供奉的六仙牌位一时之间,香火俱灭,从此北地之中,六仙遭劫之传闻不胫而走,呱,
六仙之香火也随之跌入谷底,这里各处的六仙庙,有的被改成了梁氏宗祠,有的早些年被改成了三公庙,供奉的乃是太平道的三位妖师,也有的人改信了胡佛,
或是信了三清道祖,六仙之名,沉于过往,不大提起了,呱。”
沈约见得蛙君也有些感伤,不由得走上前,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只觉得入手之处,满是黏液。
蛙君“呱呱”一笑,倒是一下子舒爽了起来,沈约尴尬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龙君开口道:“这事情,你可是明白了?”
沈约回过头,正看到他灼灼的目光,他脸上发烫,说道:“倒是明晰了一些事情,只不过,阵眼还未有眉目,想必,还得在城中查探一番。”
龙君点了点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思索了一番,在袖子之中随手一抓,似是抓到了什么,而后往地上一掷,一个滴溜溜如同西瓜一般的东西,便滚落到了沈约脚边。
沈约满脸问号,低下头去看。
只见是一个长着血盆大口,满嘴獠牙的狰狞人头!
上头的鲜血已是干竭,他本来头顶曾生有双角,如今也被尽数折断,成了这般凄惨模样。
他抬起头来,看着龙君,龙君却是已是转身往门外走去。
沈约看了许久,这才认出此人便是当年道法初成,在西海游历之时,遇到的一位妖王。
他对着龙君的背影喊道:“师父?”
龙君的声音遥遥传来:“途径西海,随手而为。”
却有一个熟悉的女声也飘了过来:“沈约你别听我哥瞎掰!为了这混球,我哥都将西海的大大小小的妖王杀绝了,
其中有几个还是孟章君的亲信,两人闹了个不愉快,呜呜呜呜……哥,你让我说完啊,哥,呜呜呜呜。”
龙君微不可闻的声音似是在说,若是下回再多嘴多舌,便不让她使用什么法术云云。
声音渐行渐远,沈约远远地望向那个水蓝色的身影。
旋即,却有一个什么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此处事故一了,便早些回龙府来,骏台与龙四都说,于你十分想念,而我……”最后半句已是淹没在了滚滚的滂水浪声之中。
他往怀中一摸,那一块不翼而飞的小石子,又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捏了捏,却是傻笑了起来。
……
辞别了几次三番留他于水府做客的蛙君,与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水府千金,沈约便回到了那处神祠。
不过蛙君倒是说了一件实事:梁氏不知为何,道门大会第一日的夜里,便要举办誓师大会,自是要准备诛杀沈约了。
他总觉得,他应该找个机会说明缘由,若是继续如此恐怕当真得坐以待毙了。
他一到门口,便看到急的如同热锅上蚂蚁一般的小公子,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小公子此时也看到了他,连忙走上前来。
“只是出门一趟,怎么这般紧张?”沈约笑了笑,便往门内走去。
小公子却一把抓住他的肩头,说道:“我还道你是不告而别了,北川我人生地不熟,如何自处?”
他说的情真意切,沈约反倒是笑着说道:“我说了将会送你回株洲城,便是作数的,我沈约向来说话,说一不二。”
小公子却不去看他,只是看着远方。似是呢喃,“也不知,是送我回去,还是送我的骨灰,尸骸回去,这两又有什么区别。”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一下子颓然地坐在了神祠门口。
“道长。”
“嗯?”沈约应了一声,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抱着怀中剑,不知说什么是好。
“我听说半妖的寿命,和人类等长。”
沈约补充道:“和道人差不多,比凡人还是要长上些许。”
小公子并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我娘从前和我说,这头白发,这对耳朵,乃是上天给的运气,让我能看到很多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可能别人庸碌一生,所不得的一切,我便能得到,能触及,能感受,我原本也有着这样那样的期待。”
“只不过,到了如今,我并不想看到。”他望向远方,随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又转身往屋内走去,好似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娃娃一样。
沈约并没有去管他,他虽不是一个人情冷漠的人,但小公子不过是他生命之中的一个过客,他太过于矫情了。
沈约并不想如此评价他,只不过,他的所作所为,无论如何,都难以让他产生一丝好感。
若不是。
他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手,轻声叹道:“冤孽。”
又看了看另一只手,心口莫名地一暖。
他将手掌贴在胸口,而后一步三摇地往屋内走去,他也得准备回去想个对策。
“沈道长。”身后倒是传来了一个声音,他转过身去,看到李鹿正静静地站在沈约的身后。
“今夜,与我去看看道门誓师大会如何?”李鹿咧开嘴笑着说道。
沈约看着这个单薄的身影,不由得想起蛙君的话语来。
“好吧,我倒要看看,我在他们嘴边,是如何十恶不赦的了。”他语气轻松,只是目光也向外延伸了出去。
……
此时的关外一处谷地。
平实的地面一阵松动,远处传来一阵阵的虎啸猿啼,在山谷之外,更是稀稀疏疏地跪着不少身着金衣的老者。
他们对着谷地之内不断叩拜。
谷地之外,无数金黄色的长幡不断招展,长风飘荡,只写得几字。
乃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忽然,那地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