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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得这般境地。
我与她早有前缘,是尚在襁褓之中,两家便定下的盟约,只是……”说着说着,沈约忽然说不下去了。
不过,那个声音却是颇为开心的模样,更是从寨中,却传来了响动:“呵呵呵,两位便逃了家中羁绊,到了这处南疆吗?殊为不易,殊为不易啊,公子。”
“不不不,老丈你切莫误会,我们尚未成亲,只是为了,找一处地界考取功名,来日再风风光光地娶她为妻……”
“呵呵,莫慌莫慌,老夫都懂,只不过,如果两位并非夫妻,便不得入我寨之门,这乃是我合欢寨的组训。”那声音突然风头一转,变得犹豫了起来。
沈约有些迫切地看着内里。
他开口说道:“这位老丈,麻烦你行个方便,我们乃是真心相爱,早已把彼此当做了命中之人,绝无二心,与夫妻无异……只是毕竟没有承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底不大好吧……”
那声音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苗疆之中,毒虫猛兽最是诸多,两位自南方而来,若是露宿城外,恐怕有得罪受了,”
那人看着沈约越发焦急的眼光,似是颇为满意,于是继续说道:“不过,如果两位拜过天地,敬过姻缘之神,我便可以做个顺手人情,送两位入寨暂住,甚至可以提供一处空屋,供公子考取功名,你看如何?”
沈约有些不安地看了一旁的少女一眼,却听少女轻启樱唇,软糯地声音传来:“沈郎,便依了老丈,望沈郎你怜惜龙儿则个,日后莫要负我。”
沈约被这一番话,说的反倒是心口温热,面红耳赤了起来,龙陵见他不接话,抬起一只小脚,重重地踏在他的脚背上。
“哎呦!”
沈约听得龙君软糯的声音传来,不由得连忙应道:“此生此世,我定不负你。”
门内的声音一把推开大门,露出一个身着麻衣手持木杖的老人来,他笑意盈盈地对着两人说道:“来,两位快请进来,拜了天地,成了好事,便与我合欢寨中人亲如一家了!”
这话说的怪异,沈约刚想问询。
却不想,话音刚落,从门内竟是涌出来两列人手,其中一列都是粗手粗脚,身着黑色苗衣的妇人,她们扒住龙二,似是生怕这个姑娘就此跑了一般。
而另一列却是一班生的极为壮的后生,也是同样穿着一身黑袍,直直便将沈约往里头拖了去。
那老者大声吆喝道:“来,给新郎新娘换身喜袍,送入喜堂咧!”
那些后生,大妇一声应和,不知是谁,腾起了一阵火光。
沈约只觉得一阵目眩神迷,便被七手八脚地拖入屋内,剥去了刚刚才套上的一身长衫。
他不由得庆幸自己把长剑也都藏在了外头,若是被发觉,恐怕光是这些近了身的后生,都能轻易要了他性命。
他又不由得担心起,另一头的龙君来。
他那兵器,可不是说藏起来,便能藏起来的,一想到这等穿帮的可能,他不由得有点后怕起来。
“新郎官生的好生俊俏!这便带你去见你的新娘子咯!”不知是谁人一声吆喝。
沈约的一双膀子被人架了起来,自己挣扎不得。
被人压着便到了一处喜气洋洋的厅堂之前,这里张灯结,门墙更是仿制汉人,高高挂了七八个大红灯笼。
沈约只觉得被人在后背上推了一掌,人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扑去,差点跌了个踉跄。
随后,便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从外头传来。
沈约抹了抹鼻子,缓缓往上看去。
却是带起了一阵风,将面前之人头上的红帕都吹起了半边。
恍惚间,是一个男子清润的容颜。
他觉得自己坐在地上有些滑稽,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龙君。
门外仍是锣鼓喧天,似是在为了这一对新人摇旗呐喊一般。沈约小心翼翼地环视了四周。
却感受到一股股诡异的波动,正窥探着什么。
他想了想,走到一言不发的新人跟前,微微前倾身子,凑到了龙君耳边。
一股好闻的气息,从沈约面前悠悠传来。
“师父,如何是好?”
面前的男子,却似是有几分不悦,温声说道:“该如何叫,便如何叫。”
沈约听着这低沉的嗓音,竟是比之刚才少女声响,要自然了许多。
他颇为甜腻地叫了一声:“龙儿。”
面前的男子似是十分受用,低声说道:“做戏要做全套,莫要让人怀疑了。”
沈约点了点头。
那男子又补上一句:“也算不得做戏,来日,我便广邀宾客,风风光光,来上一场。”
沈约却伸手触了触男子的唇角。
似是有些苦涩地说道:“如此,便好了,我知足了。”
说着,他停了话头,伸手扶着面前的龙君缓缓到了供桌更前。
此地无有父母,唯有皇天后土。
沈约摸过一个蒲团,垫在男子的脚边,穿堂风吹来,掀起旁人轻覆的面纱,低眉垂眼,唇红齿白,似是多了几分欣喜。
少年缓缓跪倒在了供桌跟前,他只觉得自己的膝头一疼,可却丝毫没有苦楚。
他忽然扭头对着一旁的龙君说道:“龙儿,我们便来拜个天地。”
红烛摇曳,长风万里。
却是在离乡之地,成就一世姻缘。
似是奉天地为志,似是承了万古恩情。
他是道门新贵,纵横道门十年,斗战第一,为世人敬仰,为世人折服,世人谓之“碧水”,赞之“神君”。
他是诞生三千年多年的水族天骄,纵横人间,统领内陆水族,行云布雨,朝与北海神人观水消融,暮乘八骏以揽南朔之风。
高处胜寒,何等寂寞?
今日,皇天在前,后土在下,他们忽然如同一对寻常的夫妻,一对夫夫一般对着红烛,对着高堂明镜。
重重地叩拜了下去。
“愿天地以明志,”沈约合十手掌轻声念道。
“愿四海以鉴心,”一只清凉的手掌,扯住少年的衣袖。
“纵神人之途,艰难险阻,荆棘遍地,”他紧紧交缠着龙府公子的掌心。
“也坦荡前行,此生与共。”他念完最后一句。
两个男子用力地叩了下去,似是这一扣,定了万年的姻缘算计,似是这一拜,拜定了前世今生,刻下了三魂七魄,写下了彼此的姓名。
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