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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没了他的命运,天地便留不得这么一个人,那么做了一切都是无用功,所以需要给他一个命运。”
狸子仙叹了口气说道:“于是圣子就将自己的命运分给了此人一半,刚才天空之中,有一颗暗星行将消亡,而有一颗璀璨的星辰逐渐与他重合,
这正是两人命运裹缠于一处,从此之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征兆,恐怕……”
三人言谈之间,站在前方的少年一头长发也迅速地花白了起来。
狸子仙喃喃道:“此等秘术,恐遭天妒。”
一夜白头,倏忽之间,已是变了模样。
而此时,那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巨大虫卵,也缓缓从天空之中,飘落了下来。
紧接着,一阵阵破碎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蛊师似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跌倒在了地面上,重霄匆忙走上前去,将他一把扶住。
“圣子……”他低声叫了他一句。
却不想少年仍是笑着回答道:“白发也许更是适合,我已是百年之身,日日夜夜,都是少年模样,怕是不雅了。”
那枚虫卵之内的声音越发巨大,随后一声破裂的巨响,从里头露出一个与蛊师年岁相若的少年来。
只是他满头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
狸子仙说道:“返老还童?”
那人也是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细细打量起自己的双手来。
沈约在远处招了招手说道:“老杂毛!”
那人赶忙回过头,笑骂道:“臭小子!”
沈约嘿嘿一笑,那少年人又转向一旁,却瞧见一个少年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只是往昔之时,那头乌黑的长发已是不见。
唯独白发三千,让人看着莫名地心疼。
那异族的少年对着他绽放出一个醉心的笑容,似是在欢迎他的归来。
他也不言语,只静静地望着他。
两人之间,似是跨越了时间与生死。
良久,沈约才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们……”
“你个小子就是喜欢小题大做,好好地又去擅闯什么地府,你不怕死啊!”陆修劈头盖脸,便是对着沈约一阵数落。
沈约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我这不是替蛊师办事……”说着拿眼直瞧一旁的白发少年。
蛊师站在一旁,笑着说道:“这你就错怪他了。”
陆修光溜溜地从平台之上跳了出来,挠着脑袋,大笑道:“不管别的,咱们先去喝口好酒!这在下面食不知味,当真苦的很!我可不愿再死一回了!”
狸子仙刚想出声,替蛊师说上两句。
却看到沈约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扁了扁嘴,没继续说什么。
……
“那日,都怪你小子来得太晚了!没见上一面,我便被人刺了个透心凉。
哈,有多少年没入苗寨了,我师父你师祖凌虚上人那个老鼻子,就!是!古!板!说我要是再入苗域一步,就再也不认我了!
只苦了我这数十年肚里的馋虫,我今日便是说了!若是论酒!还是苗寨的最好!”十五六岁模样的陆修已是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道袍。
他本就生性豪迈,不拘小节,又嗜酒如命,到了此地便如龙入海。
沈约不敢插嘴,唯恐如同小时候一般,这男人性子一起便赏他一顿板栗。
蛊师在一旁贴心地替他夹着菜,沈约倒是想叫一声:“师娘。”
但看到这场景也不好落井下石,也怕到时候老杂毛暴起伤人,自己只得吃暗亏。
沈约拨弄了一下菜品,问道:“老杂毛,你有没有看清楚对你动手的人是谁?为你这事儿我还背上一条‘弑师’的罪名,我可冤枉!”
陆修灌了口酒水,笑着说道:“不就是你小子吗?”
沈约一口水差点喷在少年面上,却听陆修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开玩笑,开玩笑,那时候天色太过灰暗,而且动手之人,剑术超群,一击袭来无声无息,比我都要强上那么一丁点!这不,我都没看清是谁,只不过……”
他顿了顿,似是有什么眉目。
又接着说道:“先不去管这个劳什子,到时候我亲自去验证一番便是。”
沈约抬手将腰间的佩剑往他怀中一掷,随后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份残页也递了过去。
“喏,你那柄破剑拿去!”
陆修将长剑接过,也不避讳,将剑锋抽出,霜刃依旧,他笑着说道:“你倒是勤快!剑锋凌冽,并无豁口,若是不知情的人,还道你是个假把式,只会磨剑,不会动武!
咦,这是什么?”
沈约没好气地说道:“天机章残页!我用不上这个,你拿去罢!要是有机缘凑成一套,日后还能白日飞升,到时候,与蛊师做个神仙眷侣,也不枉了蛊师一片苦心。”
随后似是觉得不足,又补了一句:“权当我害你挨了这一刀的补偿吧。”
陆修倒是不客气,随手便揣在了怀中,又大口喝酒说道:“当师父的替徒儿挨刀,情理之中,不妨事,你怎么这般客气?往日要你孝敬点野味,都推三堵四的。”
蛊师掩嘴笑道:“徒弟孝顺,你还不乐意了,你个大猴子!”
吃的满嘴流油的重霄有些莫名地抬头看了看几人,狸子仙拽了拽他的衣袖,递过去一只鸡腿儿,两人闷声不吭,又低头继续吃喝了起来。
等到笑笑闹闹的酒席了尾,沈约都没探听出个所以然来。
他随时觉得有几分蹊跷,但到底不好发问,只得作了罢。
……
不远处的小屋里,有个少年道人正将一身道袍穿戴整齐,身旁白发的少年披着一袭丝绸长袍,替他打点着行装。
他看着散落在桌上的纸张,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他塞进了包裹之中。
那边陆修回过头来,面上仍是挂着几乎不变的笑容,他说道:“我去去就回。”
蛊师摇了摇头,说道:“你上一回这么说,是四十年前,一去便回不了头了。”陆修接过他递来的包袱。
他的嘴角仍是挂着几许笑意,他总是笑眯眯的,好像发生任何事情。
对他而言,都不算大事。
这与不远处站着的道人又有几分不谋而合,陆修总是大大咧咧的,也浑然不把很多事情,放在心上,就像是这种死亡之事,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件不出奇的事情。
道人取过放在桌上的半壶酒,又喝了一口。
蛊师说道:“你心里有了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