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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我……”苏故遥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容容的话,“这不是怕你中毒嘛,才来帮你一把。”
苏幕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原来他早就知道容容在这才来的,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真的吗?你真好。”容容语气略浮夸。
“哼!别是又惹了什么事,不然你当他哪里来的药粉。”花村长头也不抬的说道。
容容听了以后,只是咯咯笑,仿佛早就知道了似的。
花村长拿着一把小刀,挡住苏故遥刚抬起的脚,“你敢踩下去,我就剁了你的猴腿。”
“哼!谁稀罕,又不是什么宝贝,一堆死猫……而已。”不知苏故遥怎么了,面无表情的愣在那,后两个字说的轻飘飘的,随后他扭头看向了刘大碗。
这时花村长缓缓站起身,空洞的眼睛放佛能透出一股悲悯来,“业生啊!”
“哎!花爷爷。”刘大碗答应道。刘业生应该是他的大名。
“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村长顿了顿,觉得只有这样说,才不过于残忍,“……再要一个孩子。”
原来今天早上大家都在员外府看热闹的时候,花村长就带着孙女寻着味出了村。
要说这花村长,据说十四岁第一次出诊,至今已是九十二岁高龄了,因年年用药,保养得体,才显得十分年轻。或许是天生眼盲的缘故,他的听力和嗅觉都是极好的。就单从他在这满是恶臭的空气中还可以分辨出血腥味,甚至顺着味道找过来,已经令苏幕很是佩服了。
听说他早已有意将村长之位禅让给王员外,可不知为何今日却亲自带着孙女来管这事。苏幕问他,他道:“哼!王二那小子,恐怕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我不管谁管!”
眼盲,心明,刀子嘴,这大概就是花村长给苏幕的印象。
先不说王员外,单说他那个侄女辛夷,能如此波澜不惊的说出活剥狸猫皮这样的话,已是让苏幕很打怵了。
苏幕低下头看爷孙俩研究的东西,心中泛呕,突然发现林中恶臭跟这一比,简直不算什么了。
第9章胡不悔兮(四)
黑松林的树木密密麻麻,一颗接着一颗,两颗树之间的距离最大的也就可容一人通过,不知为何苏幕便想到万一眼前这棵树拦腰折断,他一动不动都不会砸到自己,因为旁边的树会替他挡下来。
松针柏叶层层叠叠,估计现在已经是午时,可太阳依旧照不进来,林中阴冷无比。
刘大碗从花村长嘴里听出了猫腻,不可置信的走向那爷孙俩,低头看着地上,出奇的安静。
林中只有松针飒飒作响,太安静了,安静到苏幕觉得自己的呼吸声都是多余的。突然,刘大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苏幕走了两步,看到了一块,不,一滩,不,一个,也不是……苏幕有些词穷,胃里翻江倒海,不知该如何形容他眼前的这团东西。
血红的肉团子可能已经被鹫鹰啄食过了,地皮潮湿,不少蛆虫在里面挤来挤去,甚至嗤嗤作响。刘大碗眼前这个还稍微完整一些,依稀能看出是个婴孩的轮廓,从头到脚,被剥的干干净净,包括每根手指上的皮,都被干净的剥了下去,只剩下这么一团血淋淋的肉。
苏幕依稀记得大一那年暑假,学医的王胖子侃侃而谈,说什么婴儿的内脏都泡在福尔马林里,尸体肚子上的开口就像一个开关,掀起来再关上,掀起来再关上……女教授的爱好是把尸体里的血管一根一根不间断的剥离出来,制干后裱在相框里藏。
苏幕当时听了只觉得有点恶心,而眼前,带给他的是一种恐惧,让他脊背发凉。
歹徒令人发指,生人岂可坐以待毙!
林中寂静,刘大碗的哭声一点一点弱下去,他将怀里的粉色丝帕抽出来,盖在了那团血肉也就是他女儿的脸上。
“节哀,业生。”
花村长见他情绪稍稍平复了,便走过来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他又吩咐花想容,说:“容容,把尸体回去,手脚麻利些,惊扰了山神娘娘就不好了。”
“山神娘娘?”
“嘘!那位娘娘可不好供奉。她基本上有求必应,不过你若是不小心触碰了她的逆鳞,听说定会把你全家抽筋剥皮,方能罢休。”花想容说着帮她爷爷一起去整理尸体。
苏幕看了看面色如常的花想容,他一个男的都觉得恶寒,她居然可以跟辛夷姑娘一样,如此波澜不惊。
他不禁觉得,这可能是常葛设计游戏时的一个bug,只顾主角爽,炮灰尤其是女炮灰都是为了推进游戏剧情,不符合常理也没人管了。
照这样下去,倘若哪天看到一个女子徒手抓癞□□,苏幕觉得自己恐怕也会见怪不怪了。
当花村长爷孙俩整理尸体的时候,苏幕打开手掌,一个翠玉耳坠子躺在他的掌心上,因刚刚在地上捡起,上面还沾了不少泥土。
玉体通透,雕细琢,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这坠子苏幕总觉得在哪见过。
他在这里遇见的,女人,家境优渥,大耳,双下巴,肥胖,拿着苍蝇拍……
想到这儿,苏幕的心好像都跳到了嗓子眼,他猛然握紧手上的坠子,说不出话来。
以为她是夫家优渥,加之没有什么文化,所以有点像现代人口里粗鲁的土豪,却不想连这等残忍的事都做的出来,那么她的动机是什么呢?
“我们伟大又坑害亿万中学生的作家鲁迅曾经提到过一个名词人血馒头。”苏幕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
于是苏幕假意与村长闲聊,试探道:“花村长,晚辈前几日去给王员外送关公像,在他家里闻到一股很香的草药味,想来是您给开的方子吧?”
“那是自然。”村长很骄傲,“十里八村除了我,还真没有成手的大夫。”
“看出来了。”苏幕奉承道:“不知是什么方子?”
“他那天支支吾吾,只说他失眠头疼,我就随便给他开了副安神的方子。”村长说完觉得有些奇怪,便问苏幕,“你问这做什么?”
苏幕想了想,要是说自己也失眠多梦,估计苏故遥会当场拆穿他,于是他编排了个稍微靠谱的,“哈哈!晚辈觉得那药香提神醒脑,沁人心脾,也想弄一副吃吃。”
那老村长果然又吹胡子瞪眼,“哼!那药岂是能胡吃的!”
苏幕干笑了两声,喉咙却微微发紧。他几时在员外家闻到过药香,不过是胡诌罢了,没想到隐隐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王员外身患怪病,只有以婴孩什么的入药方能痊愈……或许,他不似“华老栓”那样愚昧残忍,他怕遭到报应,于是便请人画关公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