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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瞌着,双手在胸前一抱,冲着叶昱的方向深鞠一躬,他说:“师父许久不见,这不等徒儿拜见,您却亲自来了,实在是让徒儿问心有愧啊。”
“卿言你总是这般客气。”
叶昱摇了摇头,不等夸赞一下这一路机关阵法的妙,却先是将视线落去了吴念那双从未睁开的眼睛上面儿。
舌头在口中一僵,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叶昱倒抽了一口凉气,却还是开口问道:“卿言,你那眼睛……”
“早在三百年前,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吴念勾着唇角,语调平平的应着。
许是时间过得太久,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他在诉说某个陌生人的故事一般,全然不带一丝一毫的不满和怨恨。
叶昱听的心头一揪。
上前一步跨过已经被吴念打开的结界,走到人面前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许久,他开口,颤抖着声音道:“你怎么弄的?”
“是怪我自己不听话了。”
吴念摇了摇头:“师父你总跟我们说,天机这东西不是凡人能看的。可我偏生不听劝告,若是硬说起来,三百余年之前的报应,似乎还算是来的晚了。”
他说着,轻轻的叹了口气。
下一刻,却又重新勾唇笑了起来:“不过也算是还好,我这眼睛不是白瞎了的。”
也不等叶昱再问什么,吴念便伸手过去,从白瑜身上将秦鹤接了过去。一边扭头往回带路,一边道:“师父既然是来给小师弟医毒,就先进去谷里再说吧。这外边儿终归是有些阴风,吹着久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罢,便主动向前带路出去。
而后面叶昱跟着白瑜,却是等他走远,才慢慢动起了步子。
走了两步,白瑜轻叹了声:“师父,您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便直接问就是了。我虽和那瞎子、哎哟。”
话没说完,白瑜脑袋上就挨了一击。
“不许这般唤你师弟!”
叶昱气哼哼的瞪他一眼。
白瑜咧嘴赔笑。
两人目光一对。
叶昱轻咳一声:“你师弟那眼睛,是看什么看成了那样,你可知道?”
“知道。”
白瑜点头,倒是没去说谎:“可我不想告诉你。”
叶昱挑眉:“说。”
白瑜摇了摇头,第一次违抗师命,抬腿就走。
老三那眼睛怎么瞎的,几个兄弟无人不知。
可是他不亲自说,又有谁想帮情敌一臂之力,告诉师父,这是为了推算他何日归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停的窥探天机,而生生算瞎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理性压制的地雷x1
第8章
白瑜这边儿打定主意不说,叶昱就算再怎么追问,这逆徒也一直是咬着牙,不肯泄露出半个字儿来。
他这不说,吴念那边儿更是难撬开口。因而待几人进了药王谷中,吴念带着他小师弟去了房里,他这眼睛到底是怎么瞎的,在叶昱这边儿,也还是个未解之谜。
药王谷本就不是个小门派,这谷主所住的地方,更是大的快顶过当年叶昱自个儿圈起来的那片儿带徒弟的山中小院儿了。
此时吴念和秦鹤进屋去了,叶昱便也只能跟着白瑜一同坐在院儿里。看看周围那各色药花儿,又品了口吴念差人送来的花茶,叶昱长吁了口气,颇为欣慰道:“我之前打听过一些消息,似乎你们现在都过得不错。不只是你和老三,议沉和小空他们也挺好的,这我便放心多了。”
白瑜本是因为他之前提的吴念双眼那事儿,一直低着脑袋,生怕他再去发问的没怎么吭气儿。这听着叶昱换了话题,他才磕了下手中杯盖,沉吟片刻,低声问道:“师父所谓,怎样算过得不错?”
叶昱摸摸下巴:“回头有归处,抬眼有前路。不愁吃穿用度,不忧修为道行。如此,岂不是过得不错?”
“那只是您喜欢的生活罢了。”
白瑜低头,那声音小的似是蚊子哼哼,像是把字儿都含在嘴里,嗡嗡的让人听不清楚。
绕是叶昱修为再高听力再好,这种和徒弟闲聊的场合,他也终究是没有放下全部的注意力。因此对于白瑜的这声应答,他果然是挑了眉毛,一脸不解道:“莫晨你方才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当是师父你听错了罢。”
白瑜摇了摇头。又停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去补充了一句道:“其他几人我是不知,仅是与我而言,您若不在,活着,也不过就是行尸走肉。”
叶昱一愣:“你说什么?”
“我以为你懂。”
白瑜答非所问。
他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憋了许久,才道:“师父你我为徒时,曾对我说过。修仙之事本就跳出凡尘,因此修心修性,凡尘之事、凡人之心,皆可一剑断尽。”
叶昱点头。
这话是他说的没错。
“您这么教,我便是这么学。”
白瑜说:“可是为什么我斩断凡根,心养性,您却转眼就又踏回凡尘,还给我找了个师弟回来?”
叶昱面前表情一僵。
千年前他徒的时候,这大徒弟可从未道过一句怨言。
可抬眼对上那双赤红色的眼睛时,叶昱就知道对方是在真置气了。只是这时他分明可以呵上一声“师父的事情,做徒弟的管不得”来,但看着那双眼中毫不掩饰的委屈,他心头一软,反还多了些心虚,支吾的应道:“译沉他父母都是忠良之士,在很久以前,也曾对我有恩。所以……”
“那老三呢?还有老四、老五。他们……”
白瑜打断叶昱的解释,口中噼里啪啦的不断追问。
不过这话说出口,他自己也终于意识到了逾规。声音戛然而止,又停了片刻。才像是只泄了气的皮球似得,耷拉了脑袋道:“对不起师父,我只是太想你了。”
想你到根本不希望我们独处的时候,话题还是别的男人。
后半句他吞在肚里没说,叶昱倒也没怪他什么。
只抬手将杯中花茶一饮而尽,他才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喃了声:“该道歉的明明是我,对我来说这时间太快,是我总忘了,这抛下你们一走就太久了。”
“师父……”
白瑜低声唤着。
他也不知道这话题怎么就会说到这里,也不想让面前这人再露出这种悲伤的表情了。
之前下定决心的,应该是将他圈起护好,让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永远生活在自己怀里才是啊……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人间是几月了?”
察觉到那边儿白瑜的情绪,叶昱作为师长,也赶忙调了下心态,换了个话题问了出来。
白瑜闻声一愣,下意识开口应道:“五月初七,马上就是夏至了。”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