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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臂环着舒星弥,把舒星弥圈在他怀里,时不时就在头发、脸颊、耳朵、脖子上啵一口,极尽捣乱之能事。
管家本来还叫了厨娘来,想看看自家少爷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然而看到两人做月饼的情景后,管家和厨娘默默离开了厨房。
好像并不需要他们的参与。
第一次从烤箱端出的月饼,味道有些尴尬,好像糖浆放多了,有点得慌,两人又试了几次,才渐渐做出了越来越好吃的月饼。
对于张晋秋来说,月饼怎么做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媳妇是挺好吃的,手指上都是红豆的甜香。
他们还订做了盛月饼的礼盒,礼盒上画着皓月千里。
*
八月十五日清晨,监狱里的方母到了儿子送来的一盒月饼,共八块,还附带一封信,信中祝愿母亲中秋节快乐,月饼是他亲手做的,红豆馅的,信中还说到自己有了爱人,以及近日的生活概况。
舒星弥依旧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不过,他到了母亲的回信:
小钧:
中秋节快乐。
明年我就出狱了,届时就可以和你一起过中秋节。
你有了喜欢的人,妈妈为你高兴。
月饼很好吃,谢谢。
小小的便笺上字迹依旧工整,只是稍显单薄,笔墨的颜色很浅,约莫是墨少了。
张晋秋也看到了这张便笺,从字里行间来看,他觉得方母是个很温柔的人,虽然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说过话,但他就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
舒星弥反复看了好几次,将便笺小心地在钱包里,和张晋秋一起去了张家。
*
张家亲戚不少,和方家差不多,但张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外出旅游未归,于是就是伯伯、姑姑、叔叔和婶婶带着孩子来张家聚一聚。
舒星弥在车里反复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但下了车,迈进张家大门,还是紧张得不知道该迈哪条腿,就索性和张晋秋统一步调。
今天他们还穿了情侣装,张晋秋不久前和lgbt权益组织合作,推出了几款男同情侣装和女同情侣装,舒星弥就特别喜欢那款浅米色外衫,简约大方,袖子部分是“断袖”设计,特意做成裁断的效果,张晋秋就和他搭了同款。
张晋秋拉着舒星弥的手走到众人面前,郑众而认真地向他们介绍:“这是方元钧,我的爱人。”而后又把自己的亲戚一一介绍给舒星弥认识。
张姐姐、张母和张父、伯伯和姑姑都是笑吟吟的,热情欢迎舒星弥的到来,并夸他人漂亮、气质好之类的,只有叔叔婶婶以及侄子表情稍显尴尬,叔婶虽没有直说,但也觉得带个男人回家不太合适。
小侄子歪着头,微微皱眉说:“呃,叔叔是不是把友情和爱情混淆了呀?因为只有男人和女人才可以相爱啊,我就从没见过男人喜欢男人的,好恶心。”
小侄子今年十四岁,平日里被父母溺爱惯了,仗着家里有钱,平日最是目中无人、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嘴上从来没有把门的,而且今天又是亲戚聚会,都是亲人,说什么都不要紧,都是自己家人嘛。
“小奇,不可以乱说哦。”婶婶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角,又向张晋秋陪着笑脸说:“童言无忌,别往心里去,这孩子就是……唉……”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张竹红连忙看了看弟弟和舒星弥,内心崩溃。
小奇仍然一脸不屑。
虽然舒星弥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还是觉得有点扎心,这种毫不避讳的言语攻击像冷水一般泼在他的心上。
“小奇,叔叔没有把友情和爱情混淆,叔叔喜欢这个男人,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只有男人和女人才可以相爱,你没有见过男人喜欢男人,不代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事。你刚才说的话很不礼貌,你有必要向我们道歉。”
张晋秋脸上的笑容消失,他直直望着侄子,无论是身高还是辈分、语气,都给予了很大压力。
“死同性恋,我才不会向你们这种变态道歉!”小奇心里害怕,但还是翻了个白眼,转身直接跑进客厅里去了。
“呵呵,不要跟孩子计较,他就是随便说说……”叔叔笑得僵硬。
“孩子的素质与父母的家教有很大关系,”张母淡淡地望着叔婶,明显不满:“你们平时也该好好管教他。”
“是,是……回去我们就好好说他。”
几人进了屋,张晋秋和舒星弥走在最后面,张晋秋低声道:“那小混蛋说的话你不用在意。”
“恩。”舒星弥笑得乖顺,张晋秋觉得心脏被揪了一下。
天色渐暗,已经是晚饭时分,舒星弥拿出月饼送给张晋秋的父母,张母一脸欣喜:“小方手真巧,会做月饼啊,待会儿我得多吃几块。”
“不错,挺好。”张父是典型的妻管严,媳妇说的都好,都对。
佣人布菜的时候,张母特意交代,把好菜都摆在儿子和儿媳妇那一边,至于故意坐得离他们最远的小奇,则只能够到一些醋黄瓜、小葱拌豆腐之类的凉菜,吃得怪没意思的。
吃过饭,姑姑送了张母一份礼物,端雅的铜盒一打开来,原来是一方八菱形的青紫色砚台。
“这砚可是珍品,多谢了。”张母垂目望着砚台,唇角带笑,她最爱藏古物,文房四宝已经了几套。
“珍品?”小奇往盒子里瞟了一眼,嘟嘟囔囔:“不就一块砚嘛?乌漆嘛黑的,都长的一个样,怎么看出来是珍品的?”
张母和姑姑深吸了一口气,不和孩子计较,不和孩子计较,不理他就完事儿了。
张晋秋坐不住了,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舒星弥说:“这的确是好砚,端溪石,广东肇庆所出,砚台上还有小石眼……”
张母望着舒星弥,舒星弥指了指砚台中上方一块浅绿色椭圆形斑点:“这是端砚独有的石眼,《砚谱》中提到:’端石有眼者最贵’,就是指的这个了。不过藏砚台最好用漆木盒来装才不会让砚石干燥。”
姑姑其实并不懂这些,她只是从古董铺子里挑了一只最贵的砚台买下,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门道。
“切,什么石眼,长得像口腔溃疡一样,丑死了,我就从没见过有砚台上长这个的。”小奇的气势明显矮了半截,自己刚才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这男人还真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它的形状和颜色很像鸟兽的眼睛,有了它,相当于给砚台增添了灵气,所以才叫石眼。正因为少见,所以很珍贵。”舒星弥语气平和。
小奇顿时羞红了脸,糟糕,这个男人说的是对的,现在一看的确很像眼睛,又碍于嘴硬不能承认。
“真是好东西,”张母顿时对舒星弥刮目相看,温柔说道:“你对砚台还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