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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躲了一下,他是当过兵没错,但仅限于在舰艇里提供技术支持,亲眼看到杀人还是头一次。但很快他意识到了不妥,迅速睁开眼,紧紧注意着怀特的“尸体”。
一只巴掌大的黑色虫子从他颈椎处爬出来,它长有半米,之前紧贴在怀特脊柱上,上百条细足连接着神经,控制着怀特的整个躯体中枢系统。它带着一身血肉,张开身后的八对透明翅膀,就要逃走,海伯利安开枪,准确无误的击中了它的头部。
虫子整个扁平的头部被击碎,喷出墨绿的粘液,但仍旧成功飞起,歪歪斜斜朝着天空迅速逃窜,海伯利安又是一枪击中了它的躯干,于是半米长的身子从中间断成了两节,接连掉在地上。
尽管这样虫子还没有完全死透,不住挣扎着震动翅膀,海伯利安一脚踩在上面,重重一碾
这下彻底死透了。
楼上有正在浇花的女人听到接连不断的枪声,探头疑惑地看了眼,但巷子实在是太狭窄了,两边凸起的阳台阻挡了视线,让她只能看到非常细小的一线黑色红色的东西。
女人皱起眉头,继续浇花。
做这一切的时候海伯利安就连唇角紧绷的弧度都没有丝毫改变,整个人冷厉好如出鞘的刀锋,虫族最恐怖的地方在于庞大的数量,单打独斗的话他根本不会惧怕。
昆特强忍着胃里的恶心,问道:“……这是什么?”
“恶影虫,能够寄生在人体内的虫族。”海伯利安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蹲下身去检查怀特的尸体:“最开始进入人体时只是米粒大的一点,它会随着血液循环游走到脊柱部分,吸附在上面,逐渐生长变长变大,这一只大概有五六年了。”
昆特旧闻恶影虫的大名,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震惊道:“莫斯坦将军当初就是被这东西寄生的?”
“对。”
昆特知道在远征开始的第八个月时莫斯坦将军因恶影虫寄生叛变,被海伯利安击杀的事情,不住问道:“那时候你也是这样让莫斯坦将军……解脱的吗?”
海伯利安看了他一眼,“解脱”这个词一下子触动了他心中那块封尘已久的地方,当年他为此自责了许久,最后也是这个词让自己终于释然。他嗯了一声,道:“我那时实在没有办法了,被恶影虫寄生的人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昆特走过去抱住他,用温暖的怀抱给他安抚,亲了亲他侧脸,低声问道:“现在怀特他死了,我们要怎么办?”
海伯利安按了按怀特肚子,确认他不像教皇当时那样,里面没有寄生的其他虫族,站起身:“直接走,去舍伍德带来的军队那里,我需要接管他的人。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又是一场骚乱,我们两个力量到底有限,手里得有兵才行。”
昆特信服地点点头:“军队驻扎的地方就在不远处,我们租一辆无人飞行器去,到时候就需要恢复身份了吧。”
“看情况,我手里有军部密令和莫尔斯家族的徽章,能直接证明身份。”海伯利安褪下手套仍在怀特尸体旁边,低头看着他残破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他是个很好的行政官,我会向军部提交给他家人的抚恤申请的。”
昆特应了声好,跟着海伯利安快步朝巷子另一头走,走了两步他感觉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气,眼前也渐渐模糊。
“等等,海恩,我有点头晕……”昆特捂着脑袋,皱眉说道。然而他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闭上眼睛,直直地倒在了闻言转过身来的海伯利安怀里。
不好!海伯利安暗叫一声,也意识到了异常,还没等他脑中产生下一个念头,他抱着昆特的手便失去了所有力气,晕眩得看不见任何东西。两只两米长的粉红色蛞蝓凭空出现在他身后,柔软的触角分别缠上他和昆特的手腕。
下一瞬小巷中的空间出现扭曲的波纹,两人两虫的身影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只有怀特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
一只红色的小虫从他嘴里爬出来,黄豆大小,它爬过旁边恶影虫的尸体,张嘴咬了一口,抖抖翅膀飞走了。
十秒钟后恶影虫的两节身体迅速腐烂,最终化成了一滩尸水,渗入石板地面的缝隙中。
又过了许久,楼上的浇花女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什么,手中的水壶落地,失声尖叫起来。
与此同时。首都星,皇宫,午夜十二点三分。
康纳走在皇宫长廊上,双臂微颠,轻声哄着怀里的女儿。小家伙难缠得很,非得要康纳这样哄着才肯睡,就连汉森尔顿都不让抱,一抱就哭。
孩子已经三个月大了,不再像刚出生时那样皱皱巴巴的,粉雕玉琢,非常可爱。康纳用手帕轻轻擦掉她小嘴边流出的口水,走过汉森尔顿的书房,见门没有关紧,推门往里看了一眼。
汉森尔顿在书房中开启全息投影,正在和军部众人紧急开会。感受到母亲不再晃自己,睡梦中的婴儿皱起小小的眉头,哭了起来。
汉森尔顿闻声看过来,严肃的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柔情,康纳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给他关上门继续去走廊上哄孩子睡觉了。
门内,汉森尔顿重新看向投影,沉声命令道:“根据海伯利安传来的消息来看,虫族已经渗透了整个阿加雷斯,情况已经刻不容缓。朕命令第七军团立刻结束临时休假,以伊利亚号为主舰,紧急前往阿加雷斯,破晓号在地月轨道待命,安图伽索号加快最终测试,随时听候调令!”
婴儿一直在哇哇大哭,怎么哄都止不住,康纳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累出了一头汗,女仆看不下去想要帮忙抱抱孩子,被康纳委婉拒绝了。
康纳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夜空中的那轮圆月,低头吻了吻女儿脸颊,喃喃问道:
“你也知道要不太平了吗?”
海伯利安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他重新闭上眼,调动情绪逼出一些泪水湿润双眼,再睁开时才面前能够看清。
在他头顶是个蜂巢一样满是空洞的圆形东西,每一个圆形的洞口里都有三两枚半透明的卵,卵里隐约有东西在蠕动。海伯利安盯着它看了三秒,猛然坐起来,认出那是虫族的蜂房。
四肢还有些发软,海伯利安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不动声色地迅速观察四周,这是一处有机物蔓延出的洞穴,整体呈现暗红色,用来孵化幼虫的蜂房有三个,两个在地上一个在头顶,而他正躺在杂乱无章的菌毯上。和他做伴的是无数其他动物的新鲜尸体,将会作为幼虫孵化后的第一批食物。
他观察卵中幼虫的形态,推测离第一批幼虫孵化完毕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抓紧时间站起身探索周围,从堆了一层的尸骨中寻找昆特。
他记忆的最后便是昆特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