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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他话了?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房间里一静,半晌,顾霓的声音重新响起:“我问过他。”
我一愣,拿开手臂看她:“什么?”
顾霓垂下眼,致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因回忆带来的气恼。
“我问他:‘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哥好好过?你是喜欢他的吧?’”她抬头看过来,眼里都冒火,“结果他回答我说:‘你哥这么跟你说的?’还是那种好像我说了个惊天大笑话的语气和表情,不屑又好笑,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生气吗?”
我知道,我能想象。
“这你的确错怪他了……”
我与他有合约在先,顾霓问他的这些问题,在他看来是真的很好笑。
顾霓撇撇嘴:“你那会儿不是没跟我说合同的事嘛……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席宗鹤恢复记忆了?”
我这个妹妹,学习成绩从小到大都名列前茅,偏偏在日常生活中,总表现出一种与智商不符的天真与低能。
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顾源礼回来了。”
第40章
席宗鹤果然言而有信,没过几天王琛打来电话,说容松口了,让我如期进组。
我不知道他与容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事情能顺利解决,我还是松了口气的,也算对得起我痛了两天的屁股了。
进组前,我第三次前往白浪村拍摄了一期《大牌农家乐》。这档综艺已经进入到宣传期,桑青告诉我网上期待度还挺高,讨论度也节节攀升,是个好势头。
好不好,还要等播了再说。我没他那么乐观,回忆前两期,我总觉得我表现得十分无趣,除了同财叔相处起来还比较自然,和另三位,特别是席宗鹤,都没话聊,要多尬有多尬,仿佛真的只是去做一名厨子的。
拍摄前一晚,到达酒店后,晚上姜烟与曹熙一如既往来cue流程。姜烟告诉我,第一期节目已经剪好了,他们反复与台里领导确认、修改,将最的内容都保留了下来,还组织了二十人的试映会,效果不错,相信开播后观众们一定也会喜欢。
姜烟说,这期的主题要回归真正的农村生活,明天会有个插秧的活动环节,随后还要招待村里的孩子一起用餐。
“插秧?”这个词对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我来说可算非常陌生了,我们之中大概只有财叔会比较了解这些。
姜烟笑了笑,俏皮道:“春天了嘛,又到了播种的季节。”
曹熙说:“白浪村一直不太富裕,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村里只余老弱,留守儿童的问题很严重。我们也是想通过这档节目带动一下当地的旅游业,让更多的人知道原来国内还有这样美好淳朴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郑重道:“我一定会尽力将节目主旨传达给观众。”
两人坐了半小时,曹熙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想起身告辞。姜烟看了我一眼,转身对他道:“老曹,你先走吧,我还有些事和顾老师说。”
曹熙一向比较沉默,闻言也没多问,利索地走了。
我大概知道她要和我说什么,《单家百年》是她做的中间人,我出了事,王琛该一早就通知她了。
果然,姜烟斟酌片刻道:“你的事王琛和我说了,需要我帮你打招呼吗?”
我感念她的好意。她对我的帮助已经够多,就算我予她有救命之恩,也用不着事事皆操心,还要给我擦屁股。况且,她的面子并没有大到容那里,估计也要托很多关系,这样一大圈兜下来,劳民伤财,还不如我自己塞桌球。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席宗鹤都已经给我摆平了。
“不用了,已经解决了。”我说。
她表情瞬间松懈下来:“那真是太好了。”
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像她这样不间断供炭的,更是少之又少。她和美芳姐很相似,待人真诚,有恩必报,都是好女人。
“劳你心了。”
姜烟抿唇笑了笑道:“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我知道你是名值得我信赖的好演员,只是缺少一些机遇。总有一天,你会大放光的。”
我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粉丝滤镜也太厚了。
可能表情太直接,被她看出了我心中的腹诽,她一挑眉,道:“你觉得我在唬你?”
我尴尬地挠了挠面皮:“呃……”
“其实在你救我之前,我就见过你。”
我一愣,手都顿在了脸上。这个“之前”到底有多前?该不是我在夜总会上班那几年见过我吧?
然而很快这个可能便被我自己否决了,我那时也不过二十出头,她只会更小,应该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姜烟接着道:“你可能早就不记得了,那时候你不过是个新人,我也只是导演助理。那部片子的导演是个老油条,特别讨厌,总是在片场调戏我们这些女孩子,满嘴荤话,吃饭的时候还要给我们灌酒。大家都怕他,只有你总是有意无意护着我们,还给我们挡酒。有一回你替组里的一名女孩挡酒,惹怒了导演,第二天拍一场雪地戏时足足跪了一个小时,跪的膝盖都紫了。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我们不敢替你说话。”说着说着她眼里含泪,满脸愧疚,“我想着自己人微言轻,就算站出来怕也是帮不了你,但其实就是胆小害怕罢了。再遇到你我很高兴,准确说,并不是我想报答你,而是我想弥补自己心中的遗憾。”
她说的这段往事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我与顾霓从小相依为命长大,早已习惯凡事挡在她的前面,平生最看不惯,便是大老爷们欺负小姑娘。那个导演长得好似猪头一样,还成天想着要占女孩子便宜。我能喝,就陪他喝了。结果他喝不过我,就诚心搞我,让我一场简单的跪戏拍了一个小时。
“我只是做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我说,“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很感激。”
最后我将她送到门口,她红着眼睛跟我说了再见,还握着我的手让我一定不要放弃。我好笑地不住点头,等她走远了,刚要关门,无意瞥到走廊另一头有抹伫立着的身影,一直望着这边。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席宗鹤。他把着门把手,似乎是开门开到一半,被我和姜烟的动静吸引,静止在了那里。
他视线本跟着姜烟走了,这会儿可能感到我在看他,又回来移到了我身上。
我打了个激灵,竟然有种冰天雪地一猛子扎进寒潭的错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容的事情得以解决全都靠他,我吃不准要不要去当面道谢,这一踌躇,对方推门进屋,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响到整个走廊都回荡着这股余音。
是他强上我,又不是我强上他,甩脸给谁看?
我望着空